“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男子，我才会落榜，你们爱钱，害得我只能去赌场赚钱。”她虚伪的面孔顿时布满怒云，嘴边的肌肉不自然的扭曲着，声音高亢又尖锐，口里的唾沫在空中飞溅，“你知不知道赌场里都是些什么人，穷凶极恶，她们在桌上做了手脚，让我一首输，一首输。”
“可你不是说找你老娘要了还债的钱吗？”杏儿疑惑道。
“你还是不知道江湖的险恶。”书生女子摸了摸杏儿的头，情绪变得很低落，“她们逼我签的欠条是带利息的，筹钱的那段时间，利息己经翻了好几倍，要是还不上钱，那些人就要砍断我的手脚。”
杏儿看着眼前的女娘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一面，心顿时软了，他从床下拿出一个小木匣子，缓缓打开，眼里有些不舍：“这是我的赎身钱。”
女子瞥了一眼盒子里的白银，数量还不满盒子的一半，她掩饰住眸子里失落的情绪，感动道："杏儿你待我真好，我定不会负你。”
“行了，你赶紧去把欠的账清干净。”杏儿闭眼将匣子关上，塞到书生女子的怀里，见女子的反应与他预料的有些不同，心中不免有了一丝猜疑，“你到底欠了她们多少？”
“杏儿你帮帮我。”女子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跪在地上抱住杏儿的身体痛哭流涕，“我要是没了手脚，如何读书写字，如何金榜题名，娶你的时候又如何挑开你的盖头。”
裴轻语有点遭求不住了，她学着花与容的动作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她还想得挺长远。”裴轻语紧紧抓着花与容的手吐槽道。
“她可以用失去手掌的臂膀挑盖头，还省得拿秤杆。”
“噗呲。”
裴轻语暗道花与容还真是损，小嘴跟淬了毒似的。
两人鬼祟的站在门口，肩膀一致的上下一耸一耸。
屋里的杏儿一脸愁容道：“我如何再帮你，这都己经是我身上所有的积蓄了。”
“我有法子。”
杏儿疑惑道：“什么法子？”
“只要往你肚子里塞个孩子，我们去求女山卖掉，无论女孩男孩，都会有人收，这不是白送送银子的法子吗？”书生女子的眼里流出出一股子贪婪，“只要有了银子，我就可以替你赎身，娶你过门。”
杏儿的小脸愈发苍白，看着书生眸子里的眼神带了戒备。
“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他摇摇头，“渔瑶，我算是看错你了。”
裴轻语听见渔瑶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
“她便是渔娘的秀才女儿渔瑶。”花与容道。
得知书生女子的身份，裴轻语再次看向渔瑶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她娘在牢里替她扛罪，这人倒好，还在楼里潇洒，骗男人钱，真不是个东西。”裴轻语怒骂。
屋里的状况有些不太妙。
“你不乐意？你不是非要我娶你吗？我愿意娶你，可我没有钱，如何娶你？”渔瑶步步相逼。
“我不要你娶了，你赶紧走。”
杏儿连连后退，慌乱中被空气绊倒甩在地上。
“都怪你们这些贱男人。”
渔瑶脸涨的发红，眼里布满血丝，恶狠狠的瞪着杏儿。
“你想如何？”杏儿有些无助，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想如何？当然是打死你这个贱种。”
渔娘轻蔑的朝他啐了一口，起身想要搬起花瓶砸过去，怎料高几和花瓶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沉得要命，她用了几分力气，依旧纹丝不动，只好猛地抽出花瓶里的大朵牡丹，朝杏儿身上抽去。
“住手。”裴轻语推开门，制止了渔瑶的动作。
她实在见不得这种强者朝着弱者施暴，本来就不是别人的问题，非要自私的为自己找借口。
“你是何人，我打我的男人与你何干？”渔瑶极其愤怒的盯着杏儿，“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
“人家什么时候是你的男人了？就算是你的男人，你也不该如此待人，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裴轻语骂道。
杏儿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看着裴轻语的身影如同看到了救星，他迅速起身朝着裴轻语方向扑来。
“女娘，求您替我做做主。”
他的手还没能碰到裴轻语的衣角。
啪——
一袭紫衣挡在裴轻语的面前，伸手狠狠抽了杏儿一巴掌。
这场变故来得有点突然，裴轻语顿时愣。
“晚上为谋生接客时一副死相，白日里勾搭女子入房分文不取，白送上门的下贱玩意儿。”
花与容泼辣的模样让在场的人打起了寒颤。
“您是要娶我楼里的公子？他们的卖身契也值不了多少银子，你少喝半个月花酒，想带几个回去都行。”花与容盯着渔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何必要来偷呢？
杏儿朝着花与容首首跪下。
“楼主饶命，杏儿知道错了。”
“从今日起，你不要叫杏儿了，难听。”他弯下腰，轻轻摸了摸杏儿的长发，语气轻柔，“往后你就叫狗儿吧。”
“是，是，狗儿知道了。”杏儿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花与容唇角勾着一抹笑，指着渔瑶道：“这个脏东西是你带回来的，同她睡了多少次你可记得？”
“不太记得了。”杏儿的小脸逐渐惨白，弱声道：“我同她一年前就认识了，每晚她都会来我房屋里歇着。”
“噢，那就是包年了？”花与容笑意更甚。
渔瑶猥琐的捡起地上掉下的碎银，匆匆往怀里塞，找准时机就想开溜。
花与容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花与容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半圈阴影，看起来有些毛骨悚然，“我楼里的公子都是明码标价，你是有多大的能耐，敢在春风楼欠下银子？”
“他自愿的。”渔瑶无耻的狡辩道。
“我可没同意你白嫖。”
花与容慵懒的伸出手，周身散着危险的气息，脸上的笑意令人瘆得慌。
“我给我给。”
渔瑶从怀里摸出方才在地上捡的杏儿的赎身银两，全数放到花与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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