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浓雾笼罩着哈尔科夫西郊的森林，曼施坦因的皮靴深深陷入半融化的雪泥中。他弯腰抓起一把混合着弹片的黑色泥土，在指尖轻轻。
"比预计的早了两天解冻。"参谋长布塞皱着眉头，"所有道路都变成了沼泽。"
曼施坦因松开手，看着泥浆从指缝间滴落。"这正是俄国人以为我们停下的理由。"他转向作战参谋，"大德意志师到达什么位置了？"
"先头部队己突破苏军第69集团军第二道防线。"参谋递来的地图上，蓝色箭头像毒蛇般咬住了红色防线的七寸。
曼施坦因的目光停留在标注为"第3坦克军团残部"的红色阴影区。穿越者的记忆告诉他，这支本该在历史中溃退的部队，此刻却反常地构筑着环形防御工事。
"命令骷髅师改变进攻路线。"他突然用铅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凌厉的斜线，"从这里切入，把第69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的结合部彻底撕开。"
布塞倒吸一口冷气："这会让我们侧翼暴露在..."
"在俄国人调来预备队之前。"曼施坦因打断他，铅笔尖戳进地图上代表森林的绿色区域，"这里有他们三个炮兵团的盲区
炮火将黎明前的天空染成血红色时，曼施坦因正站在党卫军"帝国"师的指挥坦克上。透过望远镜，他看见T-34的残骸在泥沼中燃烧，像一支支插在大地上的火炬。
"元帅！第40集团军正在组织反坦克阵地！"通讯兵的声音淹没在88毫米炮的怒吼中。
曼施坦因放下望远镜，转头对豪塞尔说："让你的装甲掷弹兵换装工兵锹。"这个命令让所有参谋都愣住了。
三小时后，当苏军坦克部队冲向看似溃退的德军先头部队时，整片旷野突然塌陷——伪装成撤退路线的沼泽地里，党卫军工兵早己挖好了反坦克壕。陷入泥潭的T-34成了虎式坦克的活靶子。
"就像1941年基辅战役的翻版。"布塞惊叹道。
曼施坦因却盯着地图上正在形成的包围圈。穿越者的记忆与眼前战况重叠——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个包围网应该再向东偏移五公里。他忽然抓起无线电："立刻通知骷髅师，停止向坐标NG-47推进！"
晚了十分钟。当命令传达时，先头装甲连己经撞上了苏军事先埋设的雷区。曼施坦因握紧拳头——历史正在修正他的干预。
冰雨打在装甲指挥车的顶棚上，像无数细小的鼓点。曼施坦因凝视着侦察机拍回的照片，照片里被围苏军正在焚烧文件，黑色的烟柱在雪原上格外刺目。
"第40集团军的参谋长自杀了。"布塞递来新的电报，"但第69集团军仍在用无线电呼叫援军。"
曼施坦因用红铅笔圈出地图上三个不起眼的村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个点部署一个装甲连，配备三门88炮。"
当夜幕降临时，他的预判得到验证——试图突围的苏军坦克群正好撞进预设的伏击圈。燃烧的KV-1重型坦克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融化的积雪混合着机油，在战场上形成诡异的彩虹色溪流。
"俘虏说朱可夫亲自下令突围。"布塞汇报道。
曼施坦因望向东北方黑暗中的地平线。穿越者的记忆在提醒他：此刻在两百公里外，罗科索夫斯基的坦克部队正疯狂南下。历史书上说这支生力军最终挽救了哈尔科夫的危局，但现在...
"命令警卫旗队师连夜奔袭。"他指向地图上一条几乎被擦去的沙土路，"沿着这条旧商道，首插别尔哥罗德
指挥部里的座钟指向凌晨三点时，曼施坦因突然从作战地图前抬头："今天几号？"
"3月10日，元帅阁下。"值班参谋回答。
铅笔从他指间掉落。在原本的历史中，今天应该己经攻入哈尔科夫市中心。但现在，地图上的蓝色箭头仍在城外二十公里处挣扎。
"把空军侦察报告再给我看一遍。"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布塞注意到元帅的太阳穴在微微跳动。
照片显示哈尔科夫北郊出现了新的防御工事——不是临时挖掘的战壕，而是标准的反坦克菱形堡垒群。曼施坦因的指尖轻轻颤抖，这是记忆中没有的变量。
"俘虏审讯有新发现。"情报官匆忙进来，"第1近卫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己经..."
曼施坦因抬手制止了他。不需要听完就知道，朱可夫提前调来了本该用于库尔斯克的预备队。穿越者的优势正在消失，历史正在用更凶猛的方式自我修正。
他走向窗前，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色。冰凌从屋檐坠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命令部队转入防御。"曼施坦因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准备迎接罗科索夫斯基的钢铁洪流。"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指挥部时，曼施坦因正在重绘库尔斯克地区的防御部署图。铅笔线条比往日更加锋利，几乎划破纸面。
布塞静静站在门口，看着元帅将代表装甲部队的蓝色三角旗一枚枚插在地图上，形成一道全新的弧形防线。
"您早就预见到会这样？"布塞终于忍不住问道。
曼施坦因没有立即回答。他拿起象征统帅部预备队的黑旗，轻轻放在普罗霍罗夫卡的位置——这个在原本历史中吞噬了数百辆坦克的死亡谷地。
"战争就像下棋，布赛。"他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真正的棋手，永远要比对手多看三步。"
窗外，运输车队正碾过泥泞的道路向前线驶去。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隐约能听见远处炮火的回响。曼施坦因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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