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断崖的狂风卷着蛊王血气,将苏玉瑶嫁衣上的冰晶刮出细密裂痕。她拔出深插心口的赤焰针,针尖黏连着半凝固的蛊王血,在月光下泛出冰蓝与赤红交织的诡谲光泽。山脚下传来送葬唢呐声,八十一具玄冰棺被青鳞死士抬着攀上雪坡,棺盖缝隙渗出的黑血在雪地拖出蜿蜒痕迹,像极了北境古籍里描述的招魂符咒。
“王妃,吉时将至。”
三名尸傀捧着雪狐大氅跪在崖边,眼眶里新孵的噬心蛊正啃食残留的神经。苏玉瑶的赤焰针划破尸傀喉管,黑血溅入脚边的尸油香炉,腾起的青烟中浮出张扭曲的人脸——正是昨夜被她撕碎心脏的狼王使。烟雾人脸咧开嘴,露出舌底刻着的北境密文:【子时三刻,噬心蛊破冰】。
“狼王的请帖,倒是别致。”
她碾碎香炉边缘的冰晶,尸油混着蛊血凝成薄雾裹住全身。嫁衣上的九阴绝脉符文突然暴起,将雾气染成血红色。山脚下的送葬队最末那具冰棺突然震颤,棺盖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得砰砰作响——苏玉瑶的赤焰针感应到同源波动,针尖自动指向那具冰棺。
踏着尸傀僵硬的脊背跃下山崖时,嫁衣裙摆扫过雪松枝头,震落的积雪中竟藏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卵。尸油香雾如活物般缠住抬棺人的脚踝,那人耳后青鳞刚泛起蓝光,便被雾中钻出的赤焰针贯穿太阳穴。针尾系着的香线一扯,整张人皮如蛇蜕般剥落,露出底下北境死士独有的狼牙刺青——左侧第三枚尖牙缺损处,赫然印着摄政王府的暗纹。
“摄政王连替身都要打上标记,当真谨慎。”
苏玉瑶裹着血淋淋的人皮混入队列,指尖尸油香渗入冰棺缝隙。棺内突然伸出的腐烂手指抓住她手腕,那掌心纹路竟与她分毫不差!冰棺盖被震开的刹那,她看见另一个自己正蜷缩在蛊虫丝茧中,心口插着的赤焰针残片与她手中这支完美契合。
“恭迎狼王使!”
前方突然响起整齐的跪拜声,黑袍人掀开兜帽的瞬间,苏玉瑶的赤焰针险些脱手——那张脸竟与琉璃棺中溺亡的“原主”一模一样!假货脖颈处蠕动的蛊虫撑起人皮,模仿着她惯用的冷笑表情:“姐姐可知,你每杀一次替身,狼王便能多取一蛊?”
赤焰针贯穿假货喉管时,黑血喷溅在最近的冰棺上。棺内尸身突然睁眼,腐烂的唇间吐出冰雾:“甲子年冬,北境狼王以双生子血饲蛊……”声音未落,七十二具冰棺同时炸裂,腐尸眼眶中钻出的蛊虫在空中凝成三丈高的狼首虚影。那狼瞳正是她缺失的青铜面具残片,此刻正倒映着她嫁衣上跳动的蛊王血光。
“三日前你派苏月蓉送毒,今日该我还礼了。”
苏玉瑶撕开狼王使的衣襟,赤焰针刺入心窝剜出蛊卵。卵壳表面密布着摄政王府的暗码,尸油香灌入卵内时,送葬队列突然发出非人嚎叫。所有青鳞死士撕开胸甲,暴凸的肋骨间爬出无数噬心蛊,朝着雪山之巅发出共鸣嘶吼。系统光幕在蛊啸中扭曲成狼首形状:【噬心蛊进阶,操控上限突破至百人】。
她踩碎蛊卵,黏液溅在冰棺表面蚀出密道图——正是昨夜狼王血佩映出的断崖机关!尸油香炉被掷向祭坛核心的冰柱,火舌舔舐柱身的刹那,百具尸傀破雪而出。这些尸体显然刚咽气不久,面部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耳后青鳞却己被噬心蛊蛀空。苏玉瑶的银针引动尸油香雾,操控他们组墙挡住扑来的狼首虚影。
“王妃这是要造反?”
真正的狼王使从祭坛阴影中走出,手中捧着的玄冰盒里盛着枚跳动的心脏。每声心跳都引得苏玉瑶体内的蛊王震颤,嫁衣上的符文竟开始褪色。她突然暴起,赤焰针在空中织成火网,却被对方袖中甩出的冰魄蛊凝成的锁链绞碎。
“狼王要的可不是造反……”狼王使掀开冰盒,那颗心脏表面浮出嫡母的容貌,“他等的,是你亲手把九阴绝脉炼成蛊引!”
苏玉瑶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内壁上刻着的,正是五岁那年嫡母用银针刺在她脊骨上的北境密文!记忆如毒蛇撕咬神经,她看见幼年的自己被按在冰棺上,嫡母手中银针蘸着的不是尸油,而是北境狼王的血。
“啊!!!”
嘶吼震得雪山簌簌落雪,双生蛊王趁机冲破压制。左眼凝出冰魄银狼撕咬火网,右眼燃起赤焰火凤灼烧锁链。苏玉瑶徒手插进狼王使胸腔,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裹着金箔的蛊王本体。金箔展开的瞬间,北境文字渗出血珠:【甲子年冬至,以双生子心头血饲蛊,可破生死局】。
“原来我才是那个双生子……”
她捏碎蛊王,脓血中浮出枚玉璜残片——与她重生那日棺中所握的残片拼合,正组成北境皇族的传承信物!系统光幕突然爆出猩红警告:【检测到宿主血脉污染度99%】,却被她反手用赤焰针刺穿。针尖扎入自己太阳穴的刹那,所有尸傀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雪山断崖冲锋。
“狼王不是要永生吗?”
她踏着尸傀叠成的人梯跃上断崖,嫁衣在狂风中燃起冰火。崖底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百具冰棺组成的献祭大阵正被尸油香引燃。冲天火光中,她看见狼王虚影在焰尖挣扎,青铜面具的裂痕处渗出嫡母的脸。
“这万蛊噬心的滋味……”苏玉瑶将赤焰针插入崖顶冰柱,蛊王血顺着纹路灌入山体,“请您慢慢享用!”
整座雪山开始崩塌,雪浪裹着蛊虫尸骸吞没送葬队列。在最后一块山岩砸向祭坛的瞬间,她后颈突然灼痛——尸油香灼烧出的狼首刺青旁,浮现出嫡母独有的曼陀罗花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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