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坦威钢琴的共鸣板在夕阳下泛着血色，林小满的指尖悬在中央C键上方三毫米处。江砚昨夜涂抹的蜂蜡还凝在琴键缝隙，松香味里混着极淡的硝烟气息——与绑架案现场采集的炸药残留成分完全一致。
"中央C键低了八度音分。"
钢琴调律师的白手套拂过琴槌，袖口露出的梅花烙烫伤在暮色中狰狞。林小满的高跟鞋尖碾碎地板缝隙的松香碎屑，忽然瞥见他工具包里的音叉刻着管家的名字缩写，频率标记正是林氏股票暴跌当日的收盘指数。
江砚推门而入时带进海风咸腥。他沾着木屑的工装裤擦过琴凳，将林小满困在三角钢琴的弧度里："林总试音还是试我？"维修扳手敲击琴弦的震颤中，低音区突然弹开暗格，泛黄的账本纸页散落如枯叶——每张汇款单的日期都对应她遭遇绑架的时间节点。
"江总改行当调音师了？"林小满的指甲抠进账本封面的鳄鱼皮纹路，那些凸起的纹路竟与江砚后腰的疤痕增生组织完全吻合。她抽出高音区的止音呢，里面裹着的微型摄像头还在闪烁红光——型号与北极医疗站的监控设备相同。
江砚的虎口卡住她手腕按向升F键。琴槌击弦的瞬间，防弹玻璃映出对面大厦的狙击镜反光："这架琴是十八岁生日礼物吧？"他的呼吸喷在琴键镀金标识上，"令堂闺蜜亲手挑的施坦威……"话音被消音器的闷响击碎，子弹穿透共鸣板扎进他们身后的莫奈睡莲仿作。
林小满的后脑勺撞上铸铁骨架，江砚的再生组织在琴箱内壁暴长成护盾。第二颗子弹击碎延音踏板，飞溅的铜制零件中，账本里飘落的照片显影——钢琴老师戴着白手套调试琴弦，腕表的百达翡丽表盘背面，刻着苏晴母亲的名字缩写。
"死也值了……"江砚的犬齿咬开她珍珠项链搭扣，弹头擦着耳畔嵌入谱架，"刚才你心跳得很快。"他的战术腰带卡住延音踏板，整架钢琴突然180度翻转，藏在底部的武器库暴露在硝烟中——那把改装成小提琴盒的狙击枪，握把纹路与绑架案凶器完全一致。
林小满的旗袍开衩撕裂声混着琴弦崩断音。她摸到江砚后腰别的震动传感器，频率提示有五个狙击点正在逼近。账本在缠斗中散落，飘到窗边的纸页突然自燃，灰烬在穿堂风里拼出瑞士银行的地下金库密码。
"令堂闺蜜教琴时……"江砚的再生组织绞碎落地窗，"喜欢用肖邦葬礼进行曲当练习曲吧？"他抱着她滚向防火通道，九毫米子弹在防滑地胶上烙出五线谱般的轨迹。林小满的婚戒勾住他工装裤口袋，扯出的变音夹上刻着管家的军籍编号——正是绑架案匿名电话里提到的"清洁工代号"。
消防通道的铁门被火箭筒轰开。江砚将林小满塞进三角钢琴空腔，自己撞向走廊的自动演奏钢琴。德彪西的《月光》突然以三倍速响起，声波震碎吊顶的水晶灯，飞溅的玻璃渣在暮光中形成光学屏障。林小满从低音区暗格摸出加密U盘，插进自动演奏系统的接口——琴谱显示屏突然切换成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钢琴老师正在往共鸣板夹层塞入账本，而母亲在镜头外轻声说："给小满留条退路。"
"你母亲知道调律师是军火贩子。"江砚的再生组织缠住通风管道荡下来，染血的调音扳手掷向最后一个狙击手，"这架琴的铸铁骨架……"他掀开被轰碎的琴身，"掺了航母钢材。"断裂的琴弦在暮色中颤动，每根都印着林氏船舶的防伪钢印。
地下车库传来装甲车引擎声。林小满的珍珠耳环突然高频震动，这是管家专属的紧急联络信号。她扯断项链砸向江砚："你和钢琴老师谁先认识我母亲？"
防爆电梯井的钢索突然断裂。江砚用再生组织缠住轿厢缓冲器，坠落的气流掀起账本残页："葬礼进行曲第一节42秒处……"他染血的手指按向林小满左胸，"是你真正的心跳频率。"电梯坠入地下三层的巨响中，尘封的钢琴教室突然亮灯——九百架古董钢琴自动奏响《月光》，每台琴键下都藏着具蒙面人尸体，他们的腰间别着与江砚同款的草莓图腾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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