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尔幼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己经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床单,冰凉一片,显然谈靳离开很久。
又不见了。
这半个月来,她己经习惯了谈靳的神出鬼没。
有时候半夜醒来,会发现他站在阳台上抽烟,背影孤绝得像匹独狼;有时候清晨睁眼,他己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只丢下一句"晚上回来"。
纪尔幼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她才没有在意他的行踪!
餐厅里,江淮月准备了泰式炒河粉和冰镇椰奶。
"谈少一早就出去了,"
江淮月给她倒了杯橙汁,"说这两天有事。"
纪尔幼点点头,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昨晚那个吻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她耳根一热,差点被河粉呛到。
他的嘴唇好软,舌尖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纪小姐?"
江淮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泰语老师九点到。"
"啊?哦……"
纪尔幼慌忙低头扒饭,"知道了。"
上午的泰语课在书房进行。
新来的老师是个温柔的泰国姑娘,教她简单的日常用语。
"?????????(你好)……"
纪尔幼跟着念,却总是走神。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书桌上那本《傲慢与偏见》上,达西和伊丽莎白最后在一起了,可她呢?她和谈靳算什么?
"纪小姐,"
老师敲了敲桌子,"请跟我读:????????????(我想你)。"
"????????????……"
念完她才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脸瞬间红了。
老师意味深长地笑了:"这句话,可以对重要的人说。"
纪尔幼低头假装记笔记,心跳如雷。
与此同时,湄公河支流的废弃码头上,谈靳正踩着一个人的手掌。
"谈、谈少饶命!"
男人满脸是血,"我不知道是您的货!"
"不知道?"
谈靳冷笑,军刀在指尖翻转,"我谈靳的名字,在金三角也有人敢装不知道?"
刀光一闪,男人的小指应声而断。
"啊——!"
惨叫声中,谈靳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说。"
"靳,老K到仰光了。"
Loki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了二十几个人,看样子是要在老爷子生日上搞事。"
谈靳擦着刀上的血:"让他来。"
"还有,"
Loki犹豫了一下,"那个中国商人纪明悟,昨晚和缅甸军方的人见面了。"
谈靳动作一顿:"继续盯着。"
挂断电话,他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回去告诉老K——"
军刀"嗖"地钉在男人两腿之间,入木三分。
"生日宴上,我等他。"
码头事件很快传遍金三角。
"听说了吗?谈家那位今早又剁了三个人的手!"
"嘘…小声点!谈靳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酒馆角落里,几个走私犯窃窃私语。
"才十八岁就这么狠,不愧是谈昌的儿子……"
"呵,你以为他靠的是谈昌?"
一个刀疤脸冷笑,"去年清莱帮叛乱,他一个人端了整个据点,尸体堆成山!"
"听说他中国来的?"
"谁知道呢,反正别惹就对了。"
正说着,酒馆门突然被踹开。
谈靳带着一身血腥气走进来,黑色风衣下摆还滴着血。酒馆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低头噤声。
"三件事。"
他站在门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一颤。
"第一,后天的货,走西线。"
"第二,谁敢碰毒品,这就是下场。"
他扔出一个布袋,滚出三截断指。
"第三——"
谈靳扫视全场,黑眸如刀,"我谈靳的名字,下次谁再随便叫……"
他拔出枪,"砰"地打碎吧台最贵的酒。
"拔舌沉河。"
黑色路虎驶离后,码头上凝固的空气才重新流动。
"操……"
一个刀疤脸男人瘫坐在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老子混了二十年,没见过这么疯的。"
旁边的小弟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那袋断指,手指还在抽搐:"老、老大,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刀疤脸一脚踹翻酒桶,"按他说的做!西线!全他妈走西线!"
酒馆角落里,几个走私贩子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听说上个月清迈帮不服,半夜去截他的货……"
"然后呢?"
"然后?"
说话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第二天湄公河上漂着十二具尸体,舌头全没了。"
众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才十八岁啊……"
"十八岁?"
一个满脸刺青的缅甸人冷笑,"你们知道他第一次杀人多大?十西岁!一枪崩了谈昌的对头,眼都没眨!"
酒保默默擦着吧台上弹孔周围的碎玻璃,小声嘀咕:"薄情相,冷血骨,偏生得一副勾魂夺魄皮……造孽。"
车窗外的雨林飞速后退,谈靳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指节轻敲扶手,节奏散漫,脑海里却浮现出半个月前的那一幕。
监控屏幕里,验货台上蜷缩着的少女。
白色连衣裙沾满泥污,露出的肌肤却白得晃眼。黑发凌乱地散着,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颤抖的唇。
"求求你们……放我回家……"
带着哭腔的中文,软糯的江南口音,在一众东南亚语系中格外突兀。
就是这一声,让他多看了两眼。
谈靳睁开眼,从手机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纪尔幼睡着的侧脸,长睫如蝶翼,唇瓣微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确实干净。
不仅指身体,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惊恐时像受惊的小鹿,倔强时又亮得像星星。
适合当金丝雀。
谈靳关掉手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养了半个月,该教的规矩都教了,是时候尝尝味道了。
天穹酒店,泰语课。
"???(ka)是女性用语,????(krab)是男性用语……"
泰语老师耐心地纠正纪尔幼的发音,少女学得很快,短短几天己经能说简单的日常对话。
"老师,"纪尔幼突然问,"'生日快乐'怎么说?"
"???????????????(sùk-san wan gèrt)。"老师笑着问,"是要对谁说吗?"
纪尔幼低头摆弄裙角:"就…随便问问。"
她想起谈靳说的"父亲生日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如果真的见到父亲和郝斯寻,她该怎么办?逃跑?求救?还是……
"纪小姐,"
老师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这个词很重要——???????(bplòt-pai),意思是'安全'。"
纪尔幼跟着念:"???????……"
安全。
这个词在金三角多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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