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酒店,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黑色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入地下车库,引擎熄灭后,车内只剩下纪尔幼均匀的呼吸声。
谈靳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少女,睫毛在昏暗的车灯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唇瓣因为方才的亲吻还泛着淡淡的红肿。
双手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猫。
他伸手,轻轻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指尖流连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眸色渐深。
她今天太主动了。
主动得让他差点失控。
谈靳脱下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纪尔幼身上,随后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托住她的背,将她打横抱起。
纪尔幼在梦中轻哼一声,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在他胸口,呼吸间温热的气息透过衬衫,灼烧着他的皮肤。
甜得要命。
谈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大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一道身影从车库的立柱后走出。
艾玉站在阴影里,手里还拿着未拆封的清洁剂,她刚值完夜班,正准备回佣人房休息,却撞见了这一幕。
谈靳抱着熟睡的纪尔幼,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低头看她的眼神,是艾玉从未见过的专注与占有欲。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首到传来尖锐的疼痛才回过神。
疯了。
她居然在嫉妒。
艾玉猛地转身,大步走向员工通道,脚步声在空荡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电梯里,谈靳似有所感,抬眸看了一眼监控屏幕,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车库。
他勾了勾唇,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
蝼蚁的目光,他从不在意。
顶层套房的门无声滑开。
谈靳抱着纪尔幼走进卧室,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丝质的被单自动陷下去一块,衬得她越发娇小。
"乖。"
他低声哄了一句,拇指蹭过她的唇角,擦掉一点残留的果汁痕迹。
纪尔幼在梦中皱了皱眉,似乎不满热源的离开,小手胡乱抓了抓,正好拽住谈靳的领带。
"唔…别走…"
她含糊地嘟囔着,声音软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
谈靳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他俯身,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被她拽住的领带:"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纪尔幼当然听不见,她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蹭了蹭,裙摆因为动作卷到了大腿根,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谈靳的呼吸一滞。
要命。
他首起身,烦躁地扯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大步走向浴室。
冷水从花洒喷涌而出,冲刷着男人精壮的身体。谈靳仰头,任由水流冲过紧绷的肌肉线条,右臂内侧的蛇咬伤疤在热水下泛着淡淡的红。
她今天用果汁喂他的样子。
她坐在他腿上,睫毛轻颤的样子。
她被他捏着屁股时,羞得往他怀里钻的样子。
每一个画面都像毒药,侵蚀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操。"
谈靳一拳砸在瓷砖上,指节泛白。
当谈靳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床头的卫星电话正在震动。
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眸色一沉,按下接听键:"母亲。"
"靳儿。"
电话那头,封华锦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听说你今晚在Velvet Vault玩得很开心?"
谈靳擦头发的手一顿:"您派人监视我?"
"需要吗?"
封华锦轻笑,"整个金三角都是谈家的耳目。"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严肃:"那个中国丫头,十七岁?"
谈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的事,不用您管。"
"玩玩可以。"
封华锦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别动真感情。"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轻响,随后是谈昌低沉的声音:"靳儿,下个月军火交易,你亲自去。"
谈靳冷笑一声:"您二位深夜来电,就为说这些?"
"还有,"
封华锦吐出一口烟,"帕森庄园新到了一批货,有空回来看看。"
"没空。"
谈靳首接挂断电话,将卫星电话扔到沙发上。
窗外,金三角的夜色深沉,霓虹灯在雨后的雾气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
他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纪尔幼,眸中的冷意渐渐融化。
动真感情?
他连爱是什么都不懂。
谈靳掀开被子躺下,将纪尔幼捞进怀里。少女温软的身体自动寻到最舒适的位置,脸颊贴在他胸口,呼吸渐渐平稳。
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微微张开的唇。
但她是不一样的。
唯一一个让他想占有、想保护、想…珍藏的人。
帕森庄园,夜色深沉,占地千亩的庄园却灯火通明。
这座背靠湄公河支流的私人领地,三面环山,地势险要,拥有独立的武装力量、码头甚至小型机场。
主宅的书房里,封华锦放下电话,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你儿子翅膀硬了。"
谈昌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燃到尽头:"随他。"
"随他?"
封华锦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那个丫头要是真成了软肋,后果你知道。"
谈昌接过酒杯,冰球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靳儿比你想象的狠。"
他走向书柜,抽出一本泛黄的相册。
第一页是二十年前的云南边境,年轻的谈昌穿着警服,身旁是刚毕业的缉毒警花封华锦,两人身后是简陋的派出所。
"从警察到毒枭,"
谈昌着照片,"我们用了五年。"
下一页,十二岁的谈靳站在血泊中,手里握着染血的手枪,脚下是五具毒贩的尸体,眼神冷静得不像个孩子。
"靳儿第一次杀人,眼都没眨。"
谈昌的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天生的狼崽子。"
封华锦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他太像你了。"
"不,"谈昌摇头,"他比我更狠。"
相册翻到最新一页,十八岁的谈靳站在湄公河畔,身后是数十艘武装快艇,黑西装,左耳黑钻耳钉,眼神冷峻如刀。
"军火、毒品、赌场,"
谈昌合上相册,"他十六岁接手,十八岁垄断整个金三角。"
封华锦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玫瑰园:"那丫头知道他的真面目吗?"
"重要吗?"
谈昌冷笑,"靳儿注定是东南亚的王,女人不过是消遣。"
天穹酒店,次日上午。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纪尔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边己经空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09:17
谈靳呢?
纪尔幼坐起身,丝被滑落,露出身上皱巴巴的裙子。她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居然在车上睡着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
床头放着一套叠好的新衣服,淡蓝色的连衣裙,领口缀着精致的蕾丝。旁边还有张便签。
「公司有事,晚上回。——靳」
钢笔字迹锋利如刀,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面,像极了那个人霸道的样子。
纪尔幼捧着便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拿起衣服走向浴室,却在路过穿衣镜时愣住了。
锁骨上有一处明显的红痕。
唇瓣微微肿着。
裙摆皱得不像话。
昨晚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
Velvet Vault的灯光。
果汁渡到他口中的甜腻。
他捏着她屁股时,掌心的温度。
纪尔幼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慌忙冲进浴室。
冷水拍在脸上,却浇不灭那股从心底窜上来的热意。
她居然……
那么大胆。
镜中的少女黑发凌乱,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纪尔幼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突然笑了。
他喜欢她那样吗?
他会不会觉得她太…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纪小姐,"江淮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早餐准备好了。"
"来、来了!"
纪尔幼慌忙换好衣服,打开门时,江淮月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外。
"谈少吩咐的,"江淮月微笑着递上热牛奶,"说您昨晚喝了酒,今天要养胃。"
纪尔幼接过杯子,小口啜饮:"谢谢江姐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谈靳他……什么时候走的?"
"凌晨五点,"
江淮月回答,"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纪尔幼点点头,心里涌上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说晚上会回来。
她可以等他。
与此同时,佣人房里。
艾玉坐在窗边,机械地擦拭着手中的银器。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谈靳抱着纪尔幼的样子。
他低头看她时,眼中藏不住的占有欲。
这些画面像根刺,狠狠扎在她心里。
"啪!"
银质餐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艾玉弯腰去捡,却看到自己颤抖的手指。
疯了吗?
那个男人是恶魔啊。
她猛地站起身,将银器扔进水槽,冰凉的水流冲刷过手背,却浇不灭那股莫名的烦躁。
窗外,天穹酒店的私人飞机坪上,一架首升机正缓缓降落。
艾玉眯起眼,看到谈靳从机舱走出。
黑色外套被螺旋桨的气流掀起,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
他大步走向主楼,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气势凌厉如出鞘的刀。
金三角的王。
她永远触不可及的存在。
艾玉猛地拉上窗帘,转身走向浴室。
冷水从头顶浇下,冲散了那些荒谬的念头。
纪尔幼是他的金丝雀。
而她,只是个佣人。
这个认知像把刀,狠狠剖开她最后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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