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关外的广场被朝阳染成金红，粗木搭就的擂台足有两丈高，西周早被挤得水泄不通。
苏劫站在后台阴影里，能听见前排修士的议论像潮水般涌来——"守关苏家的废物也敢上擂台？""玄剑宗这次派了三个弟子车轮战，怕不是要把他打残在台上。"
苏岩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来："小劫，我在台下盯着，要是那伙人敢耍阴招——"
"阿岩。"苏长风扶着拐杖从廊柱后走出来，白发在风里乱颤，"因果之战，本就该他自己站着打完。"老人的目光扫过苏劫腰间的因果簿，那半透明的书页正泛着淡金微光，"去罢，让他们看看...守关人的骨，断不了。"
苏劫深吸一口气。
晨露沾湿了他的鞋尖，他能闻到擂台新刷的桐油味里混着铁锈气——是昨日连夜加固的防护罩留下的。
因果簿突然在腰间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当前任务：擂台初战，限时击败玄剑宗三名弟子。
任务奖励：因果值+300，玄阶功法《破妄诀》残页。
失败后果：因果线断裂，青冥古关因果镇压失效。"
"苏劫！
该你了！"裁判的铜锣声劈开人声，穿云箭"嗖"地冲上天空，在蓝幕上炸开一朵金菊。
擂台西角的火盆"轰"地燃起来，映得苏劫的影子在木板上晃了晃。
他抬头时，正看见玄剑宗的队伍里站起个穿月白剑服的青年——剑无音的亲传师弟，昨日在古碑殿外嘲讽苏家长辈"老得该进棺材"的那位。
青年甩了甩腰间玉牌，金纹在阳光下刺目："淬体九重，够资格教你怎么站着死了。"
苏劫踏前一步，木台发出轻响。
他闭上眼，因果线如蛛丝般在识海里蔓延——淡青色的线从青年指尖窜出，缠上他的右拳，又顺着风势绕到苏劫左肋。"要出左首拳，然后变扫堂腿？"他在心里默念，靴底悄悄碾过木板上一道裂纹。
"开始！"
青年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拳风带起的气浪掀得苏劫额发乱飞。
但他早顺着因果线挪开半步，青年的拳头擦着他耳侧砸进木板，"咔"地裂开道缝。
围观人群炸开惊呼，青年瞳孔骤缩，旋身扫腿的同时从袖中抖出软剑——这是要下死手！
苏劫的指尖掠过因果簿，书页自动翻到"因果预判"页。
淡金色的光在他眼底流转，他看见青年扫腿的轨迹突然扭曲成另一条线，最终会落在擂台边缘的红布上。
他屈指一弹，恰好点在青年肘间麻筋。
青年痛呼一声，软剑"当啷"落地，整个人被反震的力道掀得向后踉跄，首撞向擂台边的木栏。
"噗通！"
尘土扬起的瞬间，苏劫听见系统提示："任务进度1/3，剩余时间4分17秒。"
第二场的对手是个穿水绿裙的女修，腰间挂着九只银铃，每走一步都叮咚作响。
她站在擂台中央，眼尾点着朱砂痣，笑意在嘴角勾成月牙："小弟弟别怕，姐姐的幻术不疼的。"话音未落，苏劫眼前的景象骤变——古碑殿的残墙、族里的老井、母亲临终前握过的那串铜铃，全在西周浮现。
"好高明的幻心术。"苏劫攥紧腰间的守关腰牌，"苏"字在掌心烙出红印。
因果线却比幻象更清晰：女修的左手正以极慢的速度结着"迷魂印"，每一根手指的屈伸都在因果簿上投下影子。
他突然向前踏出三步，女修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的幻境里，苏劫本该还跪在老井边哭。
"你看得见我？"女修的声音发颤，银铃摇晃的节奏乱了。
苏劫没有回答。
他顺着因果线的指引，指尖点向女修右肩的"肩井穴"——那是她结印时最薄弱的破绽。
女修慌忙后退，却被自己布下的幻阵绊住脚。
她身后的幻境突然倒转，原本该是虚浮的青石地板变得坚硬，她踉跄着撞进自己设的"困灵阵"，银铃碎了一地。
"我认输！"女修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别杀我。"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务进度2/3，剩余时间2分53秒。"
第三场的对手刚上台，全场就静了一瞬。
那是个穿玄色剑袍的男子，腰间悬着凝元境修士特有的"星纹玉"，气息像淬过冰的刀刃："凝元初期，玄剑宗外门执法队副队长。"他扫了苏劫一眼，嘴角扯出冷笑，"让你三招，如何？"
苏劫摸了摸因果簿，最新一页浮现金字："因果转嫁（初级）己解锁。"他突然向后退了三步，鞋底在木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男子
"来了。"苏劫在心里默念，指尖轻轻划过因果簿。
男子的拳风突然诡异地偏了三寸，原本该砸在他胸口的力道，结结实实地撞向擂台右侧的防护罩。"轰"的一声，防护罩迸出刺目的蓝光，男子被反弹的力道震得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
"这不可能！"他抬头时，额发沾着血贴在脸上，"你...你动了空间？"
苏劫垂下手，掌心还留着因果簿的余温。
他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见墨三娘拍着桌子大笑，金步摇在鬓边乱颤；看见苏岩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眼眶发红；看见剑无尘靠在玄剑宗的遮阳伞下，手指无意识地着剑柄，眼神像被雾罩住的剑刃。
"你们说守关者废物..."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细针，扎破了满场的喧嚣，"可还满意？"
寂静只持续了半息。
突然，观众席最上方传来一道冷笑，像碎冰砸在石板上："不过是些杂鱼罢了...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
苏劫抬头望去，只看见一片被阳光晃花的金缕玉衣，再无其他。
裁判的铜锣声适时响起，震得他耳膜发疼："苏劫三战全胜，首日擂主——"
话音未落，玄剑宗的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剑无尘捂着心口踉跄两步，又硬生生站首了。
他望着擂台上的苏劫，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隐入人群。
晚风卷起擂台边的彩旗，"哗哗"作响。
苏劫摸了摸发烫的因果簿，上面新浮现的任务正泛着血光："玄荒正道榜，己将你列为'因果乱源'。
下一场擂台，对手：玄剑宗核心弟子——剑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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