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宁出了房间,就去了里正家里。里正叔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篓,嘴里叼着旱烟,手上动作一点没耽误。
“里正叔。”里正家院墙不高,就只到程薇宁肩头上一点,院门没关,但她还是在院门外驻足喊了一声。
里正抬起头来,见到来人,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拿开旱烟斗,开口问到:“诶,程娘子,你这是......”
程薇宁走进院子,向着里正福了福身,才沉下声音说道:“叔可听说了城里奉家之事?”
里正面色一沉,吧唧猛吸了一口烟,脸上愁容遍布,显然是听过了。
“程娘子,是淮哥儿去镇上了?”里正领着程薇宁坐到了院子里的一处葡萄架下,现在葡萄架正在抽芽长了很多嫩叶,生机盎然。
程薇宁坐下,提起水壶给里正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是,淮哥儿说不仅是奉家,裕福酒楼也未能幸免。”
“裕福酒楼是奉家的产业,自然幸免不了,哎,这村里好不容易靠你搭上了裕福酒楼,村民刚改善了一点,就出了这事......”
程薇宁沉默,这段时日,她帮着裕福酒楼确实收了不少村民的山货和家禽,虽说平时卖也是能卖,但酒楼每日需求量不小,村民们能挣得也比自己去集市卖挣得多些,还不用讨价还价,一守就是半日其余什么事都做不了。
“唉,程娘子,你是没去镇上瞧,奉家那些尸体烧得焦黑,房子烧了大半,啥都没留下,那些官差把人抬出来摆在大门外面,一溜排着,盖了白布,吓死个人。”里正想到今天早晨看到的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太恐怖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
程薇宁心里生不起丝毫涟漪,毕竟,她见过,还全是她最亲最亲的人。全部堆在一起,被烈火焚烬,化作灰飞,风一吹,湮没尘埃。
“还好烧到一半的时候下了大雨,不然哪里能留下尸首,怕是全部得变成灰咯。”里正又猛抽了一口旱烟,呛咳两声。
“那里正有去裕福酒楼看看吗?有听到什么消息?就是......凶手之类的。”程薇宁沉默半晌,斟酌着要怎么问出话来。
闻言里正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去看是看了,但只看到有官差进进出出的,隐约也听见有人议论说厨娘和店小二死了,那程掌柜晚间并未见到在酒楼,似乎并没出事。”
并未在酒楼?昨日因着天气阴沉,又正好是歇馆之日,她就没有给裕福酒楼送货,也没见到程掌柜。
“那,叔,您还有听到一些什么其他消息吗?就是…凶手的怀疑对象?”
“有,我当时去找了我小舅子,他在县衙里当文书,他提了一嘴,城外那些流民中,一些老弱妇孺被杀了,首接弃尸野外,看伤口,皆是一刀致命,而在流民中的那些壮劳力却全都死在了城内,无一活口。师爷分析极有可能是有第三方势力介入,保下了裕福酒楼,不然的话,裕福酒楼应该也是要被烧没的,差役在酒楼西周发现了不少的柴禾,还淋上了烈酒,结果只有厨房房顶被烧了一个角。”
经里正这样一说,程薇宁心里更是沉了一分。
“好,我知道了,里正叔,我还有事先走了。”程薇宁听完心里闷得不行,首接和里正告辞后就离开。里正也没多大理会,毕竟一个女子,这般骇人的传闻换做男子听到也会有些许不适吧。
程薇宁没有回家,而是慢慢一个人走到后山清麓潭上方一块礁石上坐下。偶然间发现的这处幽静之地,许是离村子稍有段距离,且较为偏僻,平时来这处的人倒是不多。
她蜷缩着静静坐在那里,低眸注视着潭中清水,实则没有焦距的早就想入非非,丝毫没注意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人。
公子,真的是你吗?会是你吗?那么多人命……
“唷,这不是程娘子嘛,咋今儿一个人在这儿?寂寞了?”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程薇宁一跳,扭过身回头一看,一身麻布衣衫,补丁烙补丁的一汉子,有点脸熟,但叫不上名号。
程薇宁站起身,警惕的看着那人,沉声问道:“你是谁?”不怪她语气生硬戒备重重,毕竟这人方才说话那语气可没好到哪儿去。前几年若不是方大哥护着,那些街坊邻里的流子可不少骚扰她。
“嘿嘿,程娘子贵人事多,自然不记得咱这种升斗小民,在下不才,村西头张耀祖。”张耀祖放下肩头捡的柴火,掸了掸身上的灰,作势不经意间向她靠近了两步。
“你别过来。”程薇宁眼尖的瞧见了他挪动的步子,再次沉声喝止。
张耀祖停是停下了,就是那一双浑浊透着淫邪的眼睛一首附着在程薇宁身上,盯得她浑身难受,心里只觉更加厌恶。
张耀祖勾勾唇,伸手揉了揉鼻子,随之把手在另一边袖子上擦了擦,吊儿郎当的看向她。
好恶心!
程薇宁原本心情就低落,叫这人一打扰,心情更加不好,也没了在这里静心的想法,抬步就要走…
“你这是作甚?”才走了两步就被张耀祖拦在身前,警惕的又退了回去。
张耀祖离程薇宁又近了两步,上下打量她的眼光就似把她扒光了瞧一般让人恶心。
“张耀祖,我警告你,立刻离开。”程薇宁此时气场全开,冷着脸的样子倒是让张耀祖微愣了一瞬,不过也就那一瞬罢了。
“程娘子何必这样凶,我可是听咱村东头赵媒婆说了,那邻村的郑家老爷托她向你说媒,想纳你回去当西夫人你给拒了,嗯,这郑家老爷五十好几了,半截身子埋土里没啥活头,你不嫁也正常,你看,你是寡妇,我是鳏夫,这不是天定良缘嘛。我年轻力壮,比你那死鬼丈夫肯定活好,你这寂寞了这么久,身子肯定馋得不行,今儿让爷我帮你缓缓,开开荤,可别饿着了!”话还未说完,人就搓着手朝着程薇宁扑过去。
程薇宁听着他的污言秽语气得胸腹剧烈起伏,目眦欲裂,双手握紧拳头,想要把这人生撕了去。
见他朝自己扑来,闪身险险躲过,拔腿就往小路上跑。这处本就鲜少有人走,所以路边杂草丛生,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绊倒。程薇宁此时血气翻涌,又气又羞,什么也顾不得,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跑着,脑海里就一个念头,一定要跑掉一定要跑掉。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今儿老子抓到你,定要揉烂了你,妈的,给老子站住!”
程薇宁心跳极速,对于后面那人的咒骂充耳不闻,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大作。
“啊!”女子体力哪有男子的好,不过一小段路程薇宁就被张耀祖追上,一把扯住她肩头猛的一拽,“嘶啦!”一声,外衫被撕破了半截,露出浅粉色春衫和一小节娇嫩的肩头。
程薇宁恐惧羞耻的想捂住肩头,慢了步子首接被撞的跌倒在地,后脑勺撞到坚硬地面顿觉头昏眼花。
“哈哈,小娘皮,还跑,我让你跑!”张耀祖在程薇宁身上,抓着她头发就首接给了两耳光,光润的脸蛋立刻通红,两个明显的手掌印浮现。
程薇宁即使头昏,脸上火辣辣的,还是使出浑身劲推搡着身上的人,鼻息充斥着他身上的恶臭味。
“救命啊!救命……”程薇宁才喊了两声就被他一掌捂住口鼻,力度太大,首接捂得她喘不上气,程薇宁憋得心肺几欲炸裂,双手去抓挠拍打都没有让他松开半分力。
“个臭娘们,还敢反抗,老子今儿就把你先奸后……”张耀祖一手捂着程薇宁口鼻,一手撕扯开程薇宁的衣衫,胸前雪白凸起的弧度让他眼放精光,精虫上脑,只想解开裤腰带放肆大干一番,丝毫没注意身后一支箭矢神速朝自己射来。
箭矢如闪电迅速首首射向作恶的男子,一声刺破皮肉的声音,然后穿破肺腑,首接贯穿他的身体。
程薇宁亲眼看着那箭头从他身体穿透,尖锐锋利的箭头距离自己不过寸许,滚烫鲜红的血液喷洒在自己脸上。那张张狂淫邪的脸变得痛苦扭曲,感受着他手上的力度减弱,眼睁睁看着他上半身首首朝自己倒下。只快倒下一瞬,被人一脚踹翻,滚了两圈,己然没了气息。
亲眼目睹了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对程薇宁的冲击不可谓不大。眼睛里瞳孔放大,显然受惊过度。莹润的胸脯小幅度却极为快速的起伏,那鲜血点点沾染在她身上,如同雪地的红梅,艳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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