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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寒髓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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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些……旧事……”

那声音极低,近乎呢喃,裹挟着万年冰窟深处刮出的寒风,拂过林小羽己然被绝对沉压冻结的感知。冰冷,遥远,却又在每一个音节里凝聚着一种无形的、足以刺穿时空屏障的绝对存在感。没有感慨,没有波动,仅仅是……一种冰冷的陈述,像是翻阅一册积满尘埃的绝密档案时偶然扫过的批注。

可这简短冰冷的三个字,落入这片被强行冰封、凝固着无边绝望与污秽的泥潭绝地,却像投入油锅的一点冰屑!

“旧……旧事?什么旧事?!谁在说话?!谁?!”二狗的嘶嚎陡然变调,如同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爆发出超越之前任何一种恐惧的、声带撕裂般的尖叫!他死死抱着的那个沾满污绿苔藓的冷宫脂粉匣,在暴君意志投下这丝难以名状的“回忆”波动的瞬间,竟如同被无形电流击中!

嗡!!!

一股远比那泄露的脂粉异香更加沉凝、滑腻、仿佛沉淀了古墓深寒与陈腐血锈的气息,毫无征兆地自匣盖被强行撕开的缝隙中——猛地喷薄而出!如同被外力强行挤出的尸棺内敛积气!那气息无形,却仿佛带着粘稠的实体感,瞬间弥漫!

这股气息爆发的瞬间!

林小羽额心那粒因吞噬蜕壳而暗沉如墨、又因脂粉异香刺激而贪婪爆炽的腥蝉蜕源核微粒!

如同饥渴万年的深渊之口遇到了终极珍馐!

嗡——!!!

源核微粒内部的炽烈光芒瞬间向内坍缩、凝固!所有的贪婪与暴虐化作一道极其凝练、精纯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吸摄意志!如同无形却具备绝对引力的黑洞!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股刚刚喷薄、沉凝滑腻的墓穴寒气!

嘶——!!

那股沉凝的墓穴寒气,竟被强行从弥漫的空间中抽离、凝聚!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浑浊冰灰色的气流束,如同被无形的吸管汲取,瞬间没入林小羽额心那粒深不见底的源核微粒之中!

吞噬!

无声无息!瞬间完成!

源核微粒那炽烈到极点的光芒并未减弱,反而像被投入了最精纯的淬火液,色泽由狂暴的污血暗金陡然沉淀为一种……更加幽邃、更加沉寂、如同冻结了亿万年远古冰川核心的……玄冰墨蓝!

一股远超之前的、冰髓般死寂、又带着沉凝棺盖般厚重威压的恐怖寒息,如同苏醒的冥界巨人呼出的第一口霜气,从源核微粒深处猛地扩张弥散!瞬间覆盖、浸透了林小羽那条刚刚脱离禁锢、正向脂粉匣狠狠抓下的、布满污秽胶络的断腕右臂!

咔嚓嚓——!!

一阵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冻结脆响声!

那条覆盖着污秽胶络与凝固黑血的断臂之上,所有活动的胶质丝络瞬间冻结凝固!皮肤、筋肉、甚至是渗透着腐朽异力的骨骼表层,在死寂寒息的浸染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琉璃包裹着污浊沉淀的诡异质感!连断腕处翻卷的皮肉黑血都被瞬间冻成了暗沉的冰晶!

手臂彻底僵死!如同被最纯粹的死寂玄冰瞬间包裹的丑陋冰雕!

冰雕的指尖,距离二狗怀中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脂粉匣,仅有寸许之遥!却再也无法寸进!

而在林小羽的感知深处!

这口蕴含着古墓深寒的棺椁寒气被强行吞噬入体,并与腥蝉蜕本源融合质变的瞬间——

一股远超被冰封窒息的恐怖寒意,如同亿万根烧红后又瞬间冰封的玄针,从额心源核深处猛地扎刺、扩散!

轰——!!!

并非声音!是意识被瞬间拉入无尽冻土的深层撕裂感!

冰冷!绝对的冰冷!远比暴君意志的封固更原始!更残酷!更死寂!

这是沉淀在脂粉匣最核心的、属于冷宫深处那座枯井万年积淀的亡魂寒髓!此刻被吞噬融合,成了她魂魄深处无法磨灭的冻伤烙印!

她感觉自己正坠入一口无边无际的玄冰深井!井壁上冻结着无数张模糊、痛苦、绝望的亡者面孔!而她的口鼻正被这口深井自身的寒气…死死堵死!

上方那片因“忆旧事”而产生短暂波动、又因墓穴寒髓爆发与吞噬而专注于评估的暴君意志沉压——

在这股质变后的、混合了死寂玄冰与棺椁寒息的源头气息扩散开的刹那!

那冰冷的意志核心深处……

**极其清晰地……**

**……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却足以冻结星辰的……**

**……“认可”?**

就像最高明的冰雕大师看到了最契合的万年玄冰胚料!

不是兴趣,不是探究,是纯粹对材质契合度的……冰冷赞许?!

“嗬……”林小羽被冰封的意识深处,只余一缕被冻结的绝望呜咽。

就在这死寂蔓延、万籁冻结的极点——

“呜……眼……眼珠子……”二狗那抱着脂粉匣、早被恐怖压垮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他那双布满血丝、被疯癫惊惧占据的眼球,死死盯住林小羽那条僵死冻结、如同琉璃污冰雕成的断臂!更准确地说,是钉住那断臂手腕处、刚才猛力弹起欲抓脂粉匣时、露出的那截……污秽胶络冻结后、在浑浊光线下微微闪动着奇特色泽的……臂骨断茬!

那截惨白的臂骨在深蓝玄冰与污秽胶络冻结包裹下,断裂的边缘棱角处……赫然残留着几道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锐利、如同某种利器刻划留下的……凹痕!

凹痕极其细微,线条扭曲却流畅,隐隐勾勒出一种多足挣扎、僵硬虫形的诡异轮廓?!

是“死秽虫”符?!被硬生生刻在骨头上了?!

“刻……刻骨……刻骨符……”二狗喉咙里挤出恐惧到扭曲的音节,瞳孔疯狂地震颤着,突然如同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嘶哑嚎叫:“骨……骨头……骨头动了!骨头上的符……活了!在……在长腿!往……往她心口爬啊啊啊——!!!”

他叫得魂飞魄散,那张糊满血泥的脸因极端恐惧彻底扭曲!

嗡!

就在二狗目眦欲裂的嘶吼同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法错辨的……刻骨之痛!

如同被最锋利的冰刃沿着早己愈合的骨缝重新刮开!

猛地从林小羽断腕上方、那截被冻结成冰雕状的臂骨断裂面深处……狠狠扎入了她被绝对寒息冻结、本己麻木的神经!

这痛苦并非新增!更像是早己存在于骨骼深处、被这死寂玄冰气息彻底激活、强行唤醒的记忆烙印?!

是……是原身爬出冷宫枯井时……指甲在井壁青铜上留下的……那些绝望刻痕?还是……更早时候……她这副身体……或血脉里……就己经存在的……某种……刻骨烙印?!

这源于骨血深处的刻骨剧痛在冰寒死寂中爆发,瞬间撕裂了那层冰冷的麻木!

林小羽被冻结的意识如同破冰的鱼,在濒死中猛地上窜了一下!

而她那只被死寂玄冰冻结成冰雕的右臂!因这源于骨血的剧痛冲击,僵硬如铁的冰雕指尖——

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的撞击脆响!

冰雕指尖的颤动,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位移,好巧不巧,竟碰巧蹭在了二狗死死抱在怀中的、那脂粉匣撕开的缝隙边缘——

一支仅有指节长短、通体莹润如新雪、却带着一道极其细微蜿蜒裂纹、一端**还残留着些许凝固粘腻如同干涸血迹和不明胶状物的……**

螺钿镶嵌的……羊脂白玉簪尾?!

玉簪的末端,被匣内某种力量顶起了一半,恰好卡在匣盖缝隙中!

此刻被林小羽冻结僵首、却因剧痛颤动了一下的指尖微微碰触——

玉簪被碰得微微一跳!

簪尾那道蜿蜒细微的裂纹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温润内敛如同暖玉髓光的气息——

被强行挤压泄露了一丝出来?!

这一点温润髓光泄露的刹那!

嗡!!!

林小羽额心那粒融合了死寂玄冰与棺椁寒息的源核微粒……那刚刚沉淀下来的玄冰墨蓝色泽……

如同被投入了烧灼的炭火!

猛地爆发出极其短暂的、刺目的深蓝光爆!

一种源自本源的、极致的……厌恶与排斥感瞬间冲垮了刚刚的冰冷死寂!

就如同最纯粹的极寒玄冰遇到了唯一能将其缓慢侵蚀的暖流!

这股爆发的排斥意志太过剧烈!

它顺着覆盖整条冰雕断臂的死寂寒气反冲回去!

滋……咔!

一声极其细微的崩裂声!

那条被冻结成污浊冰雕的断臂上!冻结得坚不可摧的玄冰表层!

在源核排斥暖玉髓光的瞬间剧烈波动影响下……

竟硬生生在手腕靠近断口处的胶络冰层表面……

**崩裂开了一道仅有发丝粗细、却深嵌入冰层与下方胶络骨肉中的……**

**……极其扭曲!极其挣扎!如同垂死毒虫被冰刃贯穿钉死的……**

刻痕?!?!

那刻痕的形状……

赫然与林小羽臂骨断茬处残留的“死秽虫”凹痕!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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