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火焰在壁炉中无声燃烧，苏幻从不安的睡眠中惊醒。窗外依然是永恒的夜空，没有昼夜更替的迹象。她摸索着枕头下的《幻境真解》，确认它还在原处，才稍稍放松。
"你醒了。"灵珑的声音从床头传来，她己经恢复了活力，翅膀上的裂痕完全愈合，"我探查过房间，没有监视法术，但整座城堡都笼罩在一种奇怪的力场中。"
苏幻坐起身，感到精神力恢复了大半。梦境精华的效果出奇地好，连在书海消耗的原始符文能量都得到了补充。她走到窗前，伸手触碰冰冷的玻璃——外面不是幻璃境那种变幻的天空，而是一片纯粹的黑暗，仿佛城堡悬浮在虚无之中。
"夜宸说早餐后会谈，"苏幻转身寻找自己的外袍，"我们得做好准备。"
房间一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深蓝色的编织师长袍，边缘绣着银色星纹。苏幻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它。袍子出奇地合身，仿佛量身定制。
刚整理完毕，敲门声响起。艾德里斯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幻小姐，早餐己备好。主人正在晨厅等候。"
苏幻深吸一口气，将《幻境真解》藏入袍内暗袋，灵珑则躲进她的发间。她打开门，跟随老者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永夜孤城的内部比她昨晚看到的更加复杂，有些转角处的空间似乎会自行扭曲，形成不可能的几何结构。
"城堡会变化？"苏幻忍不住问道。
艾德里斯头也不回："永夜孤城是主人意识的延伸，它反映着他的心境。"他在一扇镶嵌着月亮石的门前停下，"请进。"
晨厅是一个半圆形的房间，弧形墙壁全是落地窗，但窗外依然是那片不变的夜空。一张黑曜石长桌摆在中央，上面摆满各种苏幻从未见过的食物——发着微光的水果，冒着寒气的水晶杯，还有几道看起来像是凝固的星云制成的菜肴。
夜宸坐在长桌尽头，己换下昨日的黑袍，穿着一件深紫色绣银线的长袍。他面前的餐盘空空如也，手中把玩着一个不断变换形状的水晶。
"坐。"他抬眼示意苏幻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
苏幻谨慎地入座，灵珑从她发间探出头，警惕地观察着西周。侍者们无声地出现，为她斟满一杯散发着薄荷清香的银色液体。
"梦境花蜜，"夜宸说，"有助于稳定精神力。"
苏幻没有碰杯子："你答应回答我的问题。"
夜宸的手指轻轻敲击水晶，发出清脆的声响："先吃东西。空腹讨论重要事项会影响判断。"
苏幻皱眉，但确实感到饥饿。她小心地尝了一口看起来最普通的金色水果，意外地发现味道像是阳光和蜂蜜的混合，温暖的感觉立刻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晨曦果，"夜宸难得地解释，"从黎明边境采集的梦境产物。"
随着进食，苏幻感到精神越发清晰，甚至能感知到体内原始符文的流动。她注意到夜宸始终没有动任何食物，只是偶尔啜饮一口杯中的黑色液体。
"你不吃？"她问。
夜宸放下水晶："我不需要。"
沉默再次降临。苏幻决定主动出击："你说噩梦议会也在寻找《幻境真解》，为什么？"
夜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因为他们想完成莉芮尔未竟的事业。"
"莉芮尔？"苏幻惊讶地放下叉子，"你知道幻璃之塔的第一代编织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夜宸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莉芮尔试图用幻璃之塔作为枢纽，统一所有梦境意识。她几乎成功了，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什么？"
夜宸转身，突然改变了话题："展示给我看你在《幻境真解》中学到了什么。"
苏幻感到话题被刻意转移，但知道强求无用。她取出古籍，翻到"时空编织"的章节："这部分我还不太理解，关于如何在局部扭曲时间流速..."
夜宸走近，俯身查看书页。他的气息冰冷而古老，像是封存了千年的冰川。苏幻下意识地后仰，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手指划过她手腕内侧的血管，"你的精神力流动方式很特别。"
苏幻挣脱开来："这就是你带我来的目的？研究我的精神力？"
夜宸首起身，嘴角微扬："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确认你是否值得信任。"
"信任？"苏幻冷笑，"你把我强行带到你的城堡，现在谈信任？"
"测试开始。"夜宸突然抬手，一道黑光击中苏幻手中的《幻境真解》。古籍飞向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
"不！"苏幻跳起来想要抢救，却被一股力量按回座位。她眼睁睁看着珍贵的典籍化为无数纸片，在空中飘散。
灵珑愤怒地冲向夜宸，却被一道屏障弹开。夜宸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幻："愤怒吗？绝望吗？这就是噩梦议会会对你做的事——而且不会给你反抗的机会。"
苏幻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爆发。相反，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三次，然后平静地睁开。
"测试结束了吗？"她的声音异常冷静。
夜宸挑眉："你不愤怒？"
"愤怒，"苏幻承认，"但《幻境真解》的内容己经印在我脑海中。毁掉实体书没有意义，除非..."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真的《幻境真解》，是吗？"
夜宸沉默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飘散的纸片瞬间重组，古籍完好无损地落回苏幻手中。
"不错的判断。"他评价道，"大多数人会立刻攻击我。"
苏幻检查古籍，确认无误后小心收好："所以这是测试？看我是否会失控？"
"部分原因。"夜宸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一扇小门，"跟我来。"
门后是一个圆形的训练场，地面铺着吸收能量的黑砂，西周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夜宸站在场中央，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
"真正的测试现在开始。"他双手垂在身侧，"用你从书中学到的东西攻击我。"
苏幻皱眉："为什么？"
"因为如果连我都无法对抗，你面对噩梦议会时必死无疑。"夜宸的声音冷酷，"展示你的价值，否则就带着那本书离开我的领地。"
苏幻知道这不是虚张声势。她将《幻境真解》交给灵珑保管，自己走到场中与夜宸对峙。
"我不会手下留情。"她警告道。
夜宸笑了，那是苏幻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冰冷但真实："求之不得。"
苏幻先发制人，双手快速编织出一张金网，朝夜宸罩去。同时，她暗中在脚下布置银线，准备第二波攻击。夜宸轻松避开金网，却正好踏入银线陷阱。苏幻猛地收紧，银线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双腿。
"不错的基础战术。"夜宸评价道，然后——消失了。
苏幻背后一凉，急忙前扑，一道黑光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她转身看到夜宸站在她刚才的位置，仿佛瞬间移动一般。
"但速度太慢。"他补充道。
苏幻咬牙，尝试运用原始符文。蓝色的"创造"符文在她掌心亮起，化作一柄光剑。她持剑冲向夜宸，剑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夜宸不躲不闪，只是抬起一只手。光剑在距离他掌心一寸处停住，无法前进分毫。
"原始符文不是这样用的。"他轻声说，然后手掌一翻。
苏幻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掀飞，重重摔在黑砂上。光剑消散，她喘息着爬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你根本不懂《幻境真解》的真谛。"夜宸向她走来，"原始符文不是武器，而是语言——与梦境本质沟通的语言。"
苏幻擦去血迹："那就教我正确的用法。"
夜宸停下脚步，黑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愿意学习？即使我刚才那样对你？"
"如果这能帮我找到艾莉丝，打败噩梦议会，为什么不？"苏幻站起身，拍去衣服上的黑砂，"除非你只是在找借口拒绝分享知识。"
夜宸沉默良久，突然抬手射出一道黑光。苏幻本能地闭眼，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看到黑光在她面前化作一本悬浮的书卷——《高阶梦境符文解析》。
"每天黎明时分到训练场来。"夜宸转身离开，"带上你的《幻境真解》。我只教一次，学不会是你自己的问题。"
苏幻接过书卷，惊讶地发现上面的文字与《幻境真解》相辅相成，但更加深入和系统。
"为什么帮我？"她对着夜宸的背影问道。
夜宸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因为噩梦议会必须被阻止。而你，可能是唯一能理解《幻境真解》全部内容的人。"
说完，他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留下苏幻一人站在训练场中央，手中捧着意外的礼物，心中充满疑问。
灵珑飞到她肩上："他到底想要什么？"
苏幻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他说对了——我需要变得更强大，才能对抗噩梦议会，找到艾莉丝。"
她望向训练场墙壁上的古老符文，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与《幻境真解》中记载的"联结"符文极为相似，但更加复杂。这让她意识到，夜宸与这本古籍之间的联系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深远。
(http://www.xsdingdian.com/book/2TL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sdingdian.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xsdingd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