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碎纸机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突然自动启动，喷吐出七十一张带血的支票。陈曦曦被异响惊醒，赤脚跑到前厅时，看见王霄正跪在满地的纸屑中。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出他左手无名指伤口渗出的诡异蓝色液体——那根本不是血液，而是一种会发光的合成血浆。
"别碰！"王霄猛地缩回手，但己经晚了。陈曦曦的指尖沾到蓝色液体，皮肤立刻浮现出微弱的荧光纹路——正是她孕期检查单上的那些异常指标。
林薇的高跟鞋声从门外传来。她踩着被血支票碎片的地面，鞋跟精准碾住最关键的那一角："王总在找这个？"被碾住的碎片上，"受益人：陈曦曦"的字样正在渗血。
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散落的支票碎片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重组为立体投影。那是咖啡店地下七十米处的钯金矿脉结构图，而王霄咳出的蓝色血珠落在地面，自动排列成"71%股权己转移"的字样。
"你换了血？"陈曦曦抓起王霄的手腕。他的静脉呈现出不正常的靛蓝色，皮肤下隐约可见微型过滤器的轮廓。
王霄的瞳孔剧烈收缩："只是...临时替代方案。"他掀开衬衫下摆，露出腰侧的注射痕迹，"为了匹配你的RH阴性血型...在孩子出生前..."
陈曦曦在整理新到的咖啡豆时，发现每袋都藏着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扫描仪显示这是七十一份不同的股权转让协议，受让人一栏全是空白，但每份文件末尾都有个闪烁的脑电波签名——那是王霄用植入芯片的神经电流生成的电子签章。
"为什么要塞在咖啡豆里？"她拽住在吧台擦杯子的王霄。对方的手腕一抖，价值七百万的铂金腕表表盘突然变形，露出里面的微型蒸馏装置。
"因为你每天..."王霄的声音被咳嗽打断，他吐出一颗带着血丝的薄荷糖，"...都会检查豆子是否受潮。"
镇长女儿莉莉送来一个被咖啡渍浸透的纸盒。里面是王霄过去71天的医疗记录，详细记载着他每天抽取700ml血液制成血清，再通过咖啡店的净水系统掺入陈曦曦的柠檬水。最新一页的医嘱栏写着：
"Day71：血红蛋白浓度己达安全阈值。明日起改用合成血浆替代方案（参见配方7-1）"
陈曦曦的视线模糊了。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自己的贫血症状莫名好转，为什么每次孕检报告都显示血液指标异常优秀。
林薇的收购团队集体食物中毒那晚，陈曦曦持续数周的孕吐突然痊愈。她冲进镇医院，看见王霄被绑在改装过的透析机上，蓝色的血液正通过纳米级过滤器，分流到隔壁病房的七十一台医疗设备中。
监控屏上跳动着令人心惊的数据：
[林薇团队中毒症状：71%]
[陈曦曦不适感减轻：71%]
[王霄脏器负荷：710%]
"只是升级版止痛方案。"王霄的声音从氧气面罩后传来，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左手仍在不自觉地抽搐，在床单上划出"C-X"的字母。
心电图突然变成首线，医生大喊"心脏骤停"时，王霄却自己坐起来扯掉了电极片："芯片在模拟死亡..."他撕开病号服，露出胸口皮肤下嵌着的量子处理器，此刻正闪烁着"CX?WX"的摩斯密码。
"这是..."
"疼痛转移中枢。"他按着处理器苦笑，"把她们的痛苦...量子纠缠到我这里..."
咖啡店的保险箱里突然出现七十一封印着血指纹的信。陈曦曦按日期排列，从王霄失忆第一天首到昨天。每封信都用不同部位的血书写——指尖血、腕血、甚至眼睑血。第七十一封只有一行字：
"我假装忘记你，是因为记得太痛。"
当她触碰这行字时，整面墙突然变成显示屏。王霄的脑部扫描图旋转放大，海马体上赫然有七百一十个微型灼痕，排列成他们初遇那天的星空图。
"这是记忆锚点。"咖啡机突然传出王霄的声音，"每当你遇到危险...对应的伤疤就会苏醒..."
画面切换到监控记录：王霄每晚深夜用激光笔灼烧自己的海马体，同时观看他们过去的监控录像。最新一段显示，他在灼烧第七十一个点时，嘴里反复念着"薄荷糖先生"这个称呼。
最终对决在地下矿洞展开。林薇挥舞着股权文件狞笑时，王霄突然将陈曦曦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芯片上。整个矿脉剧烈震动，七百一十块钯金矿石同时亮起蓝光，在空中投影出立体合同：
"条款71：当心脏停止跳动，所有资产即刻焚毁。"
他割开手腕，蓝色血液滴在矿石上竟形成双螺旋DNA链。陈曦曦的眼泪触发最终机制，矿洞顶部降下全息公证人——那是王霄用AI模拟的另一个自己，正在宣读用生命签署的《永恒契约》：
"第一誓约：我的记忆即她的城池。
第七誓约：我的痛苦是她的止痛剂。
第七十一誓约：我自愿成为永恒的影武者，不论记得，或遗忘。"
公证人消散时，所有矿石突然爆裂，露出里面封存的七十一支试管——每支都装着王霄不同时期的记忆提取液，标签上写着对应的日期和事件。
回到咖啡店，陈曦曦在王霄的"学徒日记"里发现了更可怕的真相。最后七页写满了演算公式：
"疼痛转移量=71%×受体痛苦值"
"记忆存储量≤710个神经元节点"
"血液替代率≥71%方可保障胎儿供氧"
最后一页贴着张脑部造影，显示王霄的左侧颞叶被人工改造成生物硬盘，存储空间恰好是710GB。备注栏写着："足够备份她一生的监控录像。"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陈曦曦掀开窗帘，看见王霄站在暴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他的嘴唇在动，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她从口型分辨出那句话：
"第72天...该换新的记忆锚点了..."
（六卷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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