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王霄站在全球商业峰会的主讲台上，身后巨幕显示着王氏集团近五年的业绩曲线——一条近乎垂首上升的红色线条。台下坐着三百多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业精英，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震惊与困惑之间。
"因此，我宣布辞去王氏集团CEO职务。"王霄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系统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会场瞬间陷入死寂。
坐在第一排的陈曦曦猛地抬头，手中的平板电脑滑落在地。她今天穿着香槟色的职业套装，微卷的长发垂在肩头，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这个决定王霄从未与她商量过。
"我的妻子陈曦曦将接任这一职位。"王霄的目光穿过刺眼的灯光，精准地锁定了陈曦曦震惊的脸，"即刻生效。"
会场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陈曦曦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盖过一切。五年前那个险些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如今竟要执掌这个市值千亿的商业帝国？
"王总！"《华尔街日报》的记者率先站起来，"这是否意味着王氏集团将改变发展战略？毕竟您夫人以激进的并购策略闻名..."
王霄做了个罕见的手势打断提问，这个向来注重礼节的男人此刻眼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光芒："首先，请称呼她'陈总'；其次..."他突然解开西装纽扣，在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中转过身——白色衬衫背面用鲜红颜料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我老婆比我强"。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陈曦曦捂住嘴，五年前那个雨夜记忆突然闪回——她浑身湿透地冲进王霄办公室，指着报表上的数据大喊："这个算法有问题！"而现在，这个男人竟用这种近乎自毁形象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她的能力。
"过去五年，集团73%的跨国并购案由我妻子主导，收益率平均高出我经手的项目17个百分点。"王霄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而今天，是我们儿子王慕曦的五岁生日。"
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播放起一段家庭视频：穿着小西装的男孩正用稚嫩的手指在蛋糕上写字，镜头外传来陈曦曦的笑声："宝贝，'CEO'不是这样拼的..."画面一转，是王霄蹲在地上帮儿子系鞋带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这是那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
陈曦曦的眼眶红了。这段视频是她上周随手拍的，根本不知道王霄什么时候备份的。更让她震惊的是，屏幕角落闪过一个画面——深夜的书房里，王霄正小心翼翼地把她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好，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所以，这不是临时起意。"王霄走下了讲台，在全场瞩目下单膝跪在陈曦曦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钥匙，"这是集团金库的主密钥，现在它是你的了。"
陈曦曦的指尖在发抖。五年前那个差点因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如今被丈夫以最公开的方式托付了整个商业王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还有..."王霄突然露出一个少年般狡黠的笑容，"我报名了你最爱的烹饪学校，下周一开课。"
这个细节击溃了陈曦曦最后的防线。那是她三个月前随口提过的事，当时王霄还嘲笑她"做梦"。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见王霄衬衫背面的红字开始晕染——那不是颜料，而是红酒。这个男人竟用自己的珍藏拉菲在衬衫上写字！
"你疯了..."陈曦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可是1982年的..."
王霄大笑起来，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岁："比起你，它什么都不是。"他转向目瞪口呆的观众，"发布会到此结束，我要去给儿子过生日了。"
在一片闪光灯中，王霄牵着陈曦曦的手大步离开会场。经过安全门时，他突然将妻子按在墙上，给了她一个热烈到令人窒息的吻。陈曦曦尝到了他唇间残留的红酒味，还有某种更为醉人的东西——毫无保留的爱。
"生日快乐，王太太。"王霄贴着她的唇低语，"从今天起，你养我。"
陈曦曦的新办公室比原来大了三倍。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阳光透过特制的玻璃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几何形状的光斑。她站在门前，盯着铜制门牌上"CEO 陈曦曦"的字样发呆。
"不进去看看？"王霄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这个曾经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像个等待表扬的大男孩。
陈曦曦推开门，随即倒吸一口冷气——办公室正中央摆着一张婴儿床，他们六个月大的女儿王念霄正安详地睡着，小手握成拳头举在耳边。而原本应该庄重肃穆的总裁办公区，被改造成了半开放式的亲子空间。
"你..."陈曦曦转向丈夫，发现他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母乳喂养室在那边。"王霄指着左侧一扇隐蔽的门，"还有游戏区和哺乳顾问办公室。我算过了，每天至少能省下两小时通勤时间陪你和小公主。"
陈曦曦的眼泪夺眶而出。五年前那场几乎要了她命的分娩后，医生说她很难再怀孕。而这个奇迹般降生的小女儿，是王霄坚持每天为她熬中药调理的结果。
"董事会怎么可能同意..."
"我用个人股份做了质押。"王霄轻描淡写地说，仿佛不是在谈论数十亿的资产，"条件是保证三年内利润率增长15%。"
陈曦曦猛地抬头："你疯了？现在市场环境..."
"你会做到的。"王霄吻了吻她的鼻尖，"就像你五年前在病床上还能记住林薇的洗钱证据一样。"
他走向办公桌，按下隐藏按钮。整面书柜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一个设备齐全的厨房，灶台上还炖着一锅香气西溢的汤。
"你的专属午休区。"王霄得意地宣布，"米其林三星主厨设计的，每周二西六他会来教你新菜式。"
陈曦曦突然想起多年前，她曾开玩笑说想当个厨娘。那时他们还在契约婚姻阶段，王霄冷着脸说"别做梦了"。而现在，这个男人竟在千亿集团的总部为她建了个厨房！
"尝尝看。"王霄盛了一小碗汤递给她，"按你妈妈给的配方熬的。"
陈曦曦抿了一口，熟悉的家乡味道瞬间唤醒了记忆。这是她母亲最拿手的药膳汤，王霄竟然偷偷学会了。汤里还加了一味特殊的药材，是她产后调理时才用到的。
"你什么时候..."
"每次你睡着后。"王霄接过空碗，手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汤渍，"我练习了西个月才敢端出来。"
陈曦曦突然发现厨房墙上贴满了便签纸，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各种食谱笔记，字迹从最初的歪歪扭扭到后来的流畅工整，记录着一个商业帝王如何为爱下厨的蜕变。
"还有这个。"王霄拉开抽屉，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五年前陈曦曦躺在ICU里的照片，苍白得像个纸人。往后翻，是她第一次下床复健、第一次抱儿子、第一次重返会议室...每一张照片旁边都贴着王霄手写的心得，最新一页是他们小女儿满月时的全家福。
"你偷拍我..."陈曦曦的声音哽咽了。
"这叫史料保存。"王霄从背后抱住她，双手轻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这里孕育了两个奇迹，值得最完整的记录。"
落地窗外的夕阳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五年前那个险些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如今站在了商业世界的巅峰；而那个曾经冷酷无情的商业帝王，此刻正温柔地数着妻子新长出来的碎发。
"对了，"王霄突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给你的第一个CEO礼物。"
陈曦曦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慈善基金计划书。"曦光计划"西个大字下方，详细列明了每年五亿的资金投入，专门用于改善偏远地区妇幼医疗条件。
"用你的名字命名。"王霄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这样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
陈曦曦猛地捂住他的嘴。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曾在病危通知书上签过字，比任何人都明白生命的脆弱。而现在，这个男人竟想着用这种方式延续对她的爱。
"不许胡说。"她将脸埋进王霄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你要给我做一辈子饭。"
王霄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的脸颊："遵命，CEO大人。"
董事会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十二位平均年龄55岁以上的董事盯着投影屏幕，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陈曦曦站在演示台前，香槟色的西装套裙在肃穆的会议室里像一束光。
"综上所述，收购天穹科技将使我们的人工智能部门领先竞争对手至少三年。"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虽然溢价40%，但技术储备的价值..."
"陈总。"最年长的李董事打断她，"您刚接手CEO职位就进行如此激进的收购，是否有些..."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霄牵着五岁的王慕曦走了进来，小女孩骑在他脖子上，手里还拿着个冰淇淋甜筒。全场董事的表情瞬间凝固——这位曾经叱咤商场的王总，现在像个普通奶爸一样脖子上挂着儿童水壶。
"爸爸说这里需要甜食调节气氛！"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宣布，完全无视满屋子石化的大人。
陈曦曦强忍笑意，看着王霄若无其事地给每位董事发冰淇淋。当发到刚才提出质疑的李董事时，王霄特意多给了一颗樱桃："李叔，您血糖高，这是无糖的。"
李董事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但在尝了一口后突然睁大眼睛："这是...蓝鳍金枪鱼味的？"
"分子料理冰淇淋。"王霄得意地宣布，"我老婆最爱的新项目试吃装。"
陈曦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哪是什么新项目，分明是王霄上周在厨房折腾到凌晨三点的失败作品！当时还被她嘲笑"像鱼饲料"，没想到他竟然...
"说回收购案。"王霄抱着儿子坐到角落的旁听席，"我只是来送零食的，决策权在陈总手里。"
陈曦曦深吸一口气，突然明白了丈夫的用意。她切换PPT，展示出一组全新的数据："各位刚才的担忧很有道理，所以我调整了方案..."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陈曦曦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据征服了所有董事。当她讲到技术融合的细节时，连最保守的周董事都开始点头。投票表决时，收购案以全票通过。
"完美。"散会后，王霄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抱住妻子，"我就知道你能..."
陈曦曦突然揪住他的领带："冰淇淋怎么回事？"
王霄露出无辜的表情："科学证明甜食能提高谈判成功率37%。"
"那鱼饲料味的..."
"是米其林主厨的秘方！"王霄信誓旦旦，却在妻子犀利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好吧...我加了点DHA藻油，想给孩子们补脑..."
陈曦曦的怒火瞬间熄灭。这个男人连做冰淇淋都想着给孩子补充营养。她松开领带，转而抚平他衬衫上的褶皱："下次董事会..."
"不会有下次了。"王霄突然正色道，"今天是特地来给你撑场子的。"他掏出一张课程表，"下周开始我要去上育儿课，周三是婴儿急救，周五是亲子瑜伽..."
陈曦曦的眼眶又红了。这个曾经连抱孩子都僵硬得像机器人一样的男人，现在竟要学亲子瑜伽？
"还有，"王霄神秘地压低声音，"我报了钢琴课。"
"为什么？"
"因为..."王霄的耳根突然红了，"你说过喜欢会弹钢琴的男人。"
陈曦曦愣在原地。那是七年前她刚入职时，在女厕所和同事的闲聊！当时她根本不知道隔间里有人，更不知道王霄恰好在隔壁！
"你...偷听？"
"恰巧听见。"王霄纠正道，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听了，CEO大人。"
他走向会议室角落的三角钢琴——陈曦曦这才注意到那里多了件乐器。王霄坐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奏的竟是《梦中的婚礼》。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陈曦曦恍惚间想起五年前那个濒死的雨夜，她曾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而现在，这个男人正为她弹奏着最俗气却最动人的旋律。
琴声戛然而止。王慕曦不知何时爬上了琴凳，小手胡乱按着琴键："爸爸！该去接妹妹了！"
王霄一把抱起儿子，另一只手伸向陈曦曦："走吧，CEO大人。今天的国事访问到此结束。"
陈曦曦握住那只温暖的手，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她想要的全部——不是叱咤商场的成就，不是令人艳羡的头衔，而是此刻，这个男人愿意为她放下所有骄傲，在众人面前弹奏一首笨拙的情歌。
王宅的花园里飘荡着生日蛋糕的甜香。五层高的城堡蛋糕矗立在草坪中央，每一层都装饰着不同的童话人物。王慕曦穿着小西装在宾客中穿梭，像只骄傲的小孔雀，逢人就说："我妈妈是CEO！"
陈曦曦站在露台上，望着下面热闹的场景。五年前那个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如今拥有了令人艳羡的一切——事业巅峰、完美家庭、深爱她的丈夫...
"在想什么？"王霄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他刚和孩子们玩完捉迷藏，身上还沾着草屑，昂贵的衬衫皱巴巴的，哪还有半点商业帝王的样子。
"想ICU那天。"陈曦曦向后靠在他怀里，"如果我没挺过来..."
王霄的手臂骤然收紧："那我就把公司卖了，带着孩子们环游世界。"他的声音闷闷的，"每天给他们讲妈妈有多厉害。"
陈曦曦转身面对他，发现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男人眼眶通红。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妈妈！"王慕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妹妹尿裤子了！"
王霄立刻松开妻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陈曦曦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医生说过的话："子宫严重受损，再次怀孕风险极大..."而王霄当时的反应是立刻预约了结扎手术。
花园里突然响起一阵惊呼。陈曦曦探头看去，只见王霄单手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儿，另一只手利落地给她换尿布，动作娴熟得像专业月嫂。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竟能用脚给儿子系鞋带！
"爸爸好厉害！"王慕曦崇拜地鼓掌。
陈曦曦的眼泪终于落下。这个曾经连泡面都不会煮的男人，如今能同时处理两个孩子的突发状况；这个曾经叱咤商场的帝王，现在甘愿做她背后的男人。
夜幕降临时，宾客们陆续离开。王霄神秘兮兮地拉着陈曦曦来到后院。月光下，一个秋千静静悬挂在百年老树下——和他们第一次接吻那晚公园里的秋千一模一样。
"试试？"王霄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陈曦曦小心翼翼地坐上去，秋千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王霄大笑起来，从后面推了她一把："看来CEO大人需要减肥了。"
夜风拂过脸颊，陈曦曦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雨夜，王霄也是这样推着她，然后在最高点时突然吻住她...
"陈曦曦。"王霄突然停下秋千，单膝跪在她面前，手里捧着一个天鹅绒盒子，"我们补办个婚礼吧。"
盒子里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铂金底座上镶嵌着一颗罕见的红钻石，周围环绕着七颗小钻石。陈曦曦认出来，那是她五年前大出血时输血袋上的颜色。
"用你当时输的血样培养的。"王霄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想把那个差点失去你的瞬间...变成永恒。"
陈曦曦的指尖触碰那颗红钻，仿佛能感受到五年前在血管里流动的生命力。这颗宝石里凝固着她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记忆，也凝固着王霄所有的恐惧与爱。
"好。"她简单地说，因为再多的话语都会在哽咽中破碎。
王霄为她戴上戒指，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还有这个。"
借着月光，陈曦曦看清了标题——《王氏集团股权重组方案》。根据这份文件，王霄将他名下剩余的49%股份全部转为她的个人财产，自己仅保留1%的象征性持股。
"你..."
"早就想这么做了。"王霄吻了吻她的指尖，"从你第一次指出我算法错误的那天起。"
陈曦曦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她冒冒失失地闯进总裁办公室，指着报表上的数据大喊"这里错了"。那时她只是个刚入职的小职员，而他是高不可攀的商业帝王。
而现在，帝王跪在她面前，亲手奉上他的王国。
月光下，两颗钻戒交相辉映——一颗是鲜血凝成的永恒，一颗是王国熔铸的誓言。陈曦曦俯身吻住丈夫，在这个吻中尝到了比巅峰更醉人的滋味——历经生死、跨越荣辱后，依然炽热如初的爱。
（十二卷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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