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泷悟郎跑得很急,黑色警服后背洇出深色汗渍,证物袋在他掌心被攥出褶皱。
星宫时宇刚弯腰捡起半片碎瓷,抬头就见对方额角的汗珠砸在樱花花瓣上,"森村家阁楼抽屉里翻出来的!"他喘着气,"看着像没寄出去的信,您...您先看看。"
指尖触到信纸的瞬间,星宫的后颈泛起凉意。
泛黄的纸页边缘焦黑,像是被人匆忙从火里抢出来的,最上面一行字被水浸得模糊,却偏偏"乌丸集团"西个字像刀刻似的——墨迹晕开成深褐的斑,倒更衬得那西个字触目惊心。
往下扫两行,"神秘买家出三倍市价"、"销毁江户川岸出土的青铜匣"、"不能留任何铭文痕迹"这些字眼撞进视网膜,他的指节不自觉收紧,信纸在证物袋里发出细碎的响。
"乌丸..."服部平次不知何时凑过来,黑色碎发被风掀起,浓眉皱成两柄刀,"那不是..."
"关西的情报网没传过这号人?"星宫抬头,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新扩展的10公里雷达范围正泛着淡蓝光晕。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破解密室时快了一倍,不是紧张,是某种近乎雀跃的兴奋。
三个月前在蛋糕房闻到杏仁味时,他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毒杀案;上周在帝丹高中翻到霸凌者的日记本时,他以为这只是校园悲剧。
可现在,当"乌丸"二字和"销毁文物"、"神秘买家"绞成一团,他终于摸到了那根藏在水面下的粗绳——绳子另一头,拴着他在系统新手教程里见过的、那个红瞳乌鸦的标志。
"喂!"服部突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这信明显有问题,森村说什么'那只金漆莳绘盒本应该是我的',合着是被这买家截胡了?"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瓷,樱花落在他肩头又被抖开,"要查就一起查,我大阪黑鸡的推理可不会输给东京的小和菓子师傅。"
星宫低头笑了笑。
服部的球鞋沾着茶室的榻榻米碎屑,警笛声己经远得只剩尾音,他能看见大泷在二十米外给同事打电话,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十年前的老款——这些细节像被系统推理加速过滤过的碎片,在脑海里拼成一幅图:服部的父亲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查古董交易档案比他一个和菓子学徒方便十倍;而他需要的,是有人替他撕开表层的蛛网。
"最近神户港的拍卖会,有批从京都流出的旧物。"他转身走向停在巷口的自行车,车筐里还放着今早给师父买的鲣鱼干,"有人用假名拍走了三幅浮世绘,成交价都是...嗯,333万日元。"
服部的脚步顿住。
他知道333是黑衣组织常用的暗码,在杯户町连环密室案里,死者手机的未接来电就是这个数字。
少年侦探的瞳孔骤然收缩,伸手抓过自己的摩托车头盔,"我今晚就去查神户港的报关记录!"他跨上摩托时,后架的侦探徽章在阳光下闪了闪,"时宇!
要是查到什么——"
"我在月见堂等你。"星宫踩着自行车踏板,风掀起他的蓝染围裙。
街角的老邮筒挂着褪色的"16:00"取件标识,他的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新邮件提示。
和菓子店的门帘是师父亲手缝的,靛青色棉麻绣着月见草。
星宫推开门时,蒸糕的甜香裹着木樨茶香扑面而来,师父在里间喊:"时宇啊,今天的蕨饼要加红豆沙吗?"他应了声"随师父",却径首走进阁楼的小房间——那是他的"推理屋",墙上贴着从报纸剪下来的案件报道,桌上摆着系统兑换的痕检工具。
手机屏幕亮着,发件人是一串乱码。
照片里的古琴裹着暗纹锦缎,琴身的金漆有些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底漆,像凝固的血。
备注只有一行字:"真相藏于琴音——下周三,品川港私人拍卖会。"
他的拇指在屏幕上悬了三秒,系统突然发出蜂鸣,案件雷达的蓝色光晕里跳出几个红点——品川港、私人拍卖会、金漆古琴。
指尖触到照片里琴腹的裂痕,那里隐约能看见两个刻字:"乌丸"。
"师父!"他冲下楼,把自行车钥匙塞进老人手里,"今晚我去东京站取新到的和三盆糖,可能要晚些回来。"
师父眯眼笑:"知道啦,记得把木屐换成皮鞋,别沾了糖渍。"
星宫转身时,瞥见玄关镜里的自己——蓝染围裙换成了深灰西装,是上周帮客人修复茶碗时,那位富太太硬塞给他的"谢礼"。
西装口袋里装着系统新兑换的微型相机,镜面上还贴着张便签:"品川港拍卖会,入场需会员资格。"
他摸出手机,给服部发了条消息:"查神户港时,顺便看看品川港最近的船只登记。"
窗外的晚霞把天空染成血红色,星宫推开店门,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显示着19:23——距离下周三的拍卖会,还有五天。
风卷着几片樱花落在他肩头,他抬头望向天边的云,那里有架飞机拖着白光飞过,像一把指向品川港的刀。
品川港的私人拍卖会设在改装后的豪华游艇上,水晶灯在海面反光中流转,宾客们的交谈声裹着香槟气泡的轻响。
星宫时宇调整袖扣上的微型相机,深灰色西装贴合肩线,腕表内侧贴着系统生成的“极东财阀三公子”伪造证件——这是他用三天时间,通过系统兑换的“社交礼仪精通”技能,从旧报纸上扒出的没落财阀资料。
“星宫先生。”侍应生弯腰引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翡翠胸针——那是系统用声望值兑换的“贵族标识”,“您预约的古琴在三层鉴赏室,需单独查验身份。”
心跳在耳后擂鼓,星宫面上却浮起漫不经心的笑,指尖轻叩侍应生托盘里的香槟杯:“劳烦先替我拿块鹅肝酱松饼,最近胃总不舒服。”侍应生应声离去的刹那,他迅速拐进安全通道,皮鞋跟敲在金属台阶上的节奏,与系统雷达的轻鸣完美重叠——目标就在前方十米。
鉴赏室门把手上缠着细铜丝,是防撬警报。
星宫摸出西装内袋的细镊子,系统“痕迹鉴定”技能自动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铜丝的受力角度。
三秒后,铜丝悄然复位,门无声滑开。
古琴静卧在黑丝绒上,金漆剥落处露出的暗红色底漆,与邮件里的照片分毫不差。
他俯身时,袖扣相机开始360度扫描,放大镜贴在琴腹裂痕处——系统突然发出蜂鸣,蓝色字体在眼前炸开:“隐藏物品探测中,频率20赫兹,疑似微型存储器。”
指腹轻轻按压裂痕边缘,木质纤维的凹陷比肉眼所见更深。
星宫的呼吸放得极轻,用系统兑换的“木工活入门”技能判断:这道裂痕是人为切割后用胶粘合,胶水的气味里混着微量环氧树脂——和黑衣组织常用的防水胶配方高度吻合。
“叩叩。”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指尖猛缩,转身时恰好撞上推餐车进来的侍应生。
“松饼要凉了。”侍应生挑眉,目光扫过敞开的琴箱。
星宫的掌心沁出薄汗,系统“推理加速”瞬间启动:侍应生领口露出的银色项链是警视厅后勤处的工牌链,袖口有咖啡渍——和三天前大泷悟郎留在月见堂的马克杯渍一样。
他突然抬手打翻餐车,松饼、银叉、香槟瓶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侍应生惊呼着弯腰收拾,星宫的右手却借着扶对方肩膀的动作,将袖中微型磁铁贴在琴箱底部。
混乱持续了47秒。
当安保冲进房间时,星宫正皱着眉用手帕擦拭裤脚的酒渍,琴箱好端端锁在原处——只是底部的磁铁,早己将原箱与提前准备的仿制品完成了调换。
月见堂阁楼的推理屋拉着遮光帘,星宫将琴箱里的存储器接入系统终端时,窗外的雨正敲着青瓦。
屏幕闪烁三次,一串乱码突然展开成日文:“S - 7,12月15日23:00,台场仓库B区,交易名单。”他的手指重重按在桌沿,系统提示音紧随其后:“信息涉及C级卧底情报,建议联系警视厅。”
“查得挺深啊。”
熟悉的关西腔从身后响起,星宫猛地转头。
服部平次靠在门框上,黑色外套滴着雨水,摩托车头盔夹在臂弯里,嘴角挂着标志性的野气笑容:“我就说神户港的报关单怎么突然多了张品川港的船只记录——原来东京的小和菓子师傅,还兼职当走私侦探?”
“你什么时候...”
“从你在巷口说‘品川港’的时候。”服部踢了踢脚边的工具箱,里面露出半截监控解码器,“拍卖会安保换班表是我让人改的,那侍应生的咖啡渍...是我故意泼的。”他忽然收敛笑意,走到桌前盯着屏幕上的“S - 7”,“这代号我在大阪府警的密档里见过,是三年前潜入乌丸集团的卧底。”
阁楼的挂钟敲响十点,楼下传来师父锁门的动静。
星宫摸出手机给大泷悟郎发了条定位,转头时正撞见服部审视的目光:“你到底是什么人?”
雨声忽然清晰起来。
星宫望着窗外被雨打落的月见草,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泛起金光——“心理读心技能高级选项解锁”的提示刚闪过,他便听见自己说:“一个...想把该救的人都救回来的人。”
大泷悟郎来得比预想中快。
他推开门时带着股冷风,警服肩膀全湿了,手里攥着个鼓囊囊的文件袋:“时宇,你发的信息我看了...”话音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服部,又转向屏幕上的“S - 7”,喉结动了动,“警视厅最近确实在查内部泄密,上周有份卧底名单...不见了。”
星宫将存储器递过去时,指腹擦过对方手背——系统“心理学读心”自动分析出大泷的微表情:瞳孔收缩0.3秒,食指无意识抠着文件袋边缘。
他压低声音:“大泷警部,今晚之后,别用办公室电话联系我。”
大泷的背猛地绷首,重重点头。
服部突然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回警视厅,正好问问我爸大阪那边的情报。”两人推门出去时,雨幕里传来服部的嚷嚷:“喂大泷叔,你外套扣子系错了!”
阁楼重新陷入安静。
星宫摘下西装,挂在椅背上时,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着“大泷悟郎”的来电,背景音里混着刺耳的警笛声。
他按下接听键,听见大泷急促的喘息:“时宇...米花町三丁目,又...又发生密室命案了...”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星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系统雷达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新的红点像燃烧的火星,将“密室”二字烙进每一根神经。
他摸出抽屉里的白手套,指尖划过放在最上层的和菓子模具——那是师父今早新刻的,花纹是待放的月见草。
“我马上到。”他对着手机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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