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洞格外寒冷,白墨被一阵细微的碎裂声惊醒。他摸索着展开画卷,借着微弱的晨光检查声源——画卷边缘的一道裂痕不知何时扩大了,像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了三分之一的画幅。青鸾不安地在画中盘旋,发出低沉的鸣叫。
"怎么会这样?"白墨的手指轻颤着抚过那道裂痕。昨夜入睡前明明检查过,所有裂痕都在灵气滋养下有所愈合。他立刻取出玉笔,尝试用画魂之力修复,却发现裂痕边缘泛着诡异的黑光,抗拒着精神力的渗透。
青鸾从画中飞出,落在白墨肩头,通过精神连接传来一阵阵焦虑的情绪。它用喙轻轻啄了啄白墨的耳垂,然后指向画中世界的一处——那里原本清晰的山川轮廓变得模糊,像是被水浸湿的墨迹。
白墨仔细检查整个画中世界,发现不止一处出现了这种"褪色"现象。更令人担忧的是,那些被激活的灵气节点运转也变得不稳定,时而喷涌出过量灵气,时而又完全停滞。
"是共鸣实验导致的吗?"白墨皱眉回想昨天的每一个步骤。他确实注意到频繁使用共鸣会轻微损伤画卷,但远没有眼前这么严重。
青鸾突然飞向山洞深处,在一堆杂物中翻找出那几枚从古墓带来的玉简。它叼来其中一枚,放在白墨掌心。这枚玉简白墨之前没有细看,表面刻着细小的符文,与画卷上的裂痕边缘的黑光有几分相似。
白墨将精神力注入玉简,一段信息流入脑海——这是画圣一脉的警示记录,记载着《九州山河图》的一个致命缺陷:画卷在分离状态下,会随时间流逝逐渐崩解,除非集齐所有残卷,否则任何修复都只是延缓而非根治。
"原来如此..."白墨额头渗出冷汗。他之前以为裂痕只是过度使用造成的损伤,没想到是画卷本身的不完整导致的自然崩解。灵气滋养和共鸣实验虽然短期有效,却无法阻止这一进程。
青鸾发出一声哀伤的鸣叫,轻轻蹭着白墨的脸颊。它作为画灵,比白墨更早感知到了这一危机,却无法明确表达。
白墨卷起画卷,小心地放入怀中。他必须改变计划了——寻找其他残卷不再是长远目标,而是迫在眉睫的生存需要。按照玉简中的记载,以目前崩解的速度,最多三个月,这幅画卷就会彻底失去灵性,变成普通的画作。
"我们得立刻出发。"白墨开始收拾简单的行囊。青鸾指引的北方光柱,现在成了唯一的希望。
收拾间,白墨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当他将画卷贴身携带时,裂痕扩大的速度似乎减缓了。他想起玉简中提到,画魂师的血脉能够暂时稳定画卷状态。这解释了为什么之前裂痕没有明显恶化——他一首将画卷带在身边。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稳定剂..."白墨若有所思。这意味着他不能将画卷单独留下,必须时刻携带。这给旅途增加了难度,但也提供了些许安慰——至少他有办法延缓崩解。
青鸾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它不再回到画中,而是选择停留在白墨肩头。小家伙的体重比之前增加了不少,羽毛更加,尾羽上的纹路也越发精致。白墨能感觉到,随着画卷的变化,青鸾也在进化,或许是为了在画卷崩解时能够独立存在?
朝阳升起时,白墨站在山洞入口,回望这个住了数月的地方。石壁上还留着他练习画魂之力时刻下的痕迹,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实验用的材料。这里曾是他的庇护所,也是画魂师之路的起点。
"走吧。"白墨轻声说,转向北方。青鸾振翅飞起,在前方引路。它的飞行轨迹不再随意,而是有着明确的方向性——首指那道只有它能看见的青色光柱。
山路崎岖,白墨走得很慢,一边警惕可能的危险,一边时刻关注画卷的状态。每走一段距离,他都会展开检查,确保裂痕没有突然扩大。正午时分,当他再次展开画卷时,发现了一件更令人不安的事——画中世界的一小块区域完全消失了,变成了一片空白。
青鸾焦急地在空白处上方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白墨尝试用玉笔修复,却发现精神力根本无法触及那片区域,仿佛那里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崩解加速了..."白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可能没有三个月的时间。他必须找到更快的前进方式,而不是徒步穿越群山。
就在这时,青鸾突然飞向高处,发出一连串急促的鸣叫。白墨爬上附近的一块巨石,顺着青鸾指引的方向看去——远处山脚下有一个小镇,镇子边缘似乎有个驿站,几辆马车正在装货。
"商队?"白墨眼前一亮。如果能搭上商队的马车,至少能节省一半的时间。他小心地卷起画卷,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
青鸾飞回他肩头,眼中依然充满忧虑。它不仅担心画卷的崩解,还感知到北方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某种与《九州山河图》息息相关,却又危险无比的存在。
白墨感受到伙伴的不安,轻轻抚摸它的羽毛。"我们会解决的,"他低声承诺,"不管前方有什么。"
青鸾将头靠在他的脖颈处,传递来一丝温暖的情绪。一人一鸟就这样沉默地走向山下,走向那个可能决定画卷命运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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