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大姐那保养得宜、纤细如同嫩笋般的手指,轻巧又熟稔地翻过最后一张钞票,她的目光随着手指的移动而流转,确认数目准确无误后,便将那沓整理得平平整整的钞票,不疾不徐地码放在光亮可鉴的茶几之上。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盈地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向阿当,那眼神仿若春日暖阳下闪烁的湖水,透着几分亲近与好奇。
“你叫阿当对吧?”她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婉转,恰似山间流淌的清泉,带着一丝成性特有的韵味,悠悠然地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阿当彼时正局促地站在一旁,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身前,大拇指不停地着食指,听到房东大姐的询问,他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房东大姐会突然这么问,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忙不迭地应道:“是啊,我叫阿当。”
房东大姐嘴角上扬的弧度瞬间拉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细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笑嘻嘻地对阿当说:“我听我老公说,你这个小年轻还挺卖力气的,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来,看着就辛苦。”说到这儿,她微微顿了顿,目光在阿当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像是要把他的疲惫与坚毅都瞧进眼里,“年轻人出来讨生活不容易,你看这个月房租,姐就收你 4000 吧,少收这 1000,你收下。”说着,她伸出手,葱白般的手指拿起那沓钞票,从中利落地抽出 1000 元,带着体温的钞票被递向阿当,眼神里满是怜惜,“你这么英俊的男孩子,姐看着也挺心疼的。别的房租这些事情,嗯,以后你就跟姐说就可以了,别管我老公,他那人有时候死脑筋,跟你要 5000,他那是要多了。你先坐着,姐去给你泡杯茶喝,暖暖身子。”
阿当一下子呆住了,他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完全没想到房东大姐会这般慷慨。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指尖刚触碰到那沓钱,又像触了电般缩了回来,脸上满是惊愕与感激交织的神情。愣了好几秒,他才嗫嚅着说:“房东大姐,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已经很照顾我了,房租该多少是多少,我不能少给。”
房东大姐却仿若没听见似的,轻轻把钱塞到阿当手里,顺势拍了拍他的手背,阿当只觉那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拿着,别跟姐客气,就当姐心疼你这努力的孩子。”说完,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袅袅婷婷地走向厨房,身上的丝绸睡袍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摆动,留下阿当一个人在客厅,手握着那 1000 元,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这意外之财欣喜,又对房东大姐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这般突如其来的善意究竟是为何。
阿当就像个局促的大男孩,双脚不安地在原地挪动,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根。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那衣角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听到房东大姐说出减免房租的话,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先是愣了一下神,大脑短暂地空白,随即嘴巴张了张,像是努力克服着某种障碍,支支吾吾地说道:“啊……那谢谢,真是谢谢房东大姐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音调也不自觉地拔高了些许,显然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善意“炸弹”中缓过神来,眼中满是惊愕与受宠若惊。
房东大姐听了,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发出一串“咯咯咯”的娇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在房间里欢快地回荡,瞬间为这原本有些拘谨、沉闷的氛围添了几分亲昵与活泼。她轻轻摆了摆手,那保养得宜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眼神里满是热络与真诚,对着阿当说道:“叫啥房东大姐,听起来怪生分的,就直接喊姐就行,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叫我婷姐。”说着,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身姿婀娜,身上那件剪裁得体的家居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瞬间将阿当笼罩其中。“既然来租姐的房子,那跟姐就是一家人,不要太客气啊。这杯茶泡好了,马上给你端过来。”
阿当愈发窘迫了,他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慌乱地避开房东大姐的目光,眼睛看向地面,好像那里藏着能让他镇定的法宝。他微微点头,磕磕绊绊地应道:“好……好的,婷姐,给您添麻烦了。”心里却暗自嘀咕,这房东大姐的热情还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平日里打交道甚少,这般亲近的举动实在出乎意料,不过人家一片好心,他也不好拒绝,拒绝了反倒显得自已不近人情。
房东大姐见状,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向厨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透着自信与优雅,仿佛脚下不是普通的地面,而是她专属的舞台。阿当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既感激这份意外的关照,让他这个漂泊在外的人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又隐隐担忧会不会欠下什么人情,日后该如何偿还,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只能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那杯即将端来的热茶。
阿当局促地坐在沙发一角,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就好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微微低下头,轻抿一口热茶,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从舌尖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原本紧绷得如同拉满弓弦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缓缓地,他将茶杯放回茶几,杯底与光滑的桌面轻柔接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阿当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羞涩,目光不敢与房东大姐直视,略带结巴地对她说道:“嗯,那个婷姐,茶喝完了,我该去上班了,真是打扰你了啊。”说着,便双手撑着膝盖,准备起身告辞。
婷姐原本正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阿当,见他要走,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忙站起身来,动作迅速却不失优雅,几步就走到阿当身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住阿当的胳膊,那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她微微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恰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又像个正在撒娇的小姑娘,语气里满是不舍与急切:“别走啊,既然来一趟,还把房租交了,怎么能让你就这么急匆匆走呢?你好歹也坐下歇歇。”
她顿了顿,眼神愈发炽热,接着说道:“你来陪婷姐说说话,婷姐,婷姐虽是干房东的,可平时也没什么朋友。你想啊,每天不是忙着收租,就是处理房子的杂事,打交道的人虽说不少,可真正能聊到一块儿去的,一个也没有。你陪婷姐说说话,聊聊天,这房租什么的,啥时候交?不是不是,交是吧?还能,还能像你大哥那样死搬教条,每个月就找你要是吧,都是自已人,我陪婷姐随便聊聊天,给我解解闷。”
阿当面露难色地站在原地,他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针和分针无情地提醒着他上班已经有些迟了。然而,房东大姐这般热情挽留,拒绝的话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挠挠头,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重新坐了下来:“婷姐,那我就再坐会儿,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我上班真的不能迟到。”
婷姐见阿当答应,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般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具有魔力,能驱散一切阴霾。她拉着阿当的手,力道恰到好处,既让阿当感受到她的热情,又不会觉得唐突,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已则紧挨着他,兴致勃勃地开启了话匣子:“阿当啊,你平时工作累不累啊?看你这小伙子,长得精神,干活肯定也卖力……”
阿当只能硬着头皮应付着,心里默默祈祷时间过得快些,好让他能顺利脱身去上班,可又怕辜负了房东大姐的一番好意,一时间,内心满是矛盾与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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