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这一问，给李广问清醒了，立刻道，“是啊，世子妃说杀就杀。”
“世子又那么笃定，此人就是无念。”
“难不成，你们早就知道，好借此机会对莹雪下手？”
沈然被他的话逗笑了，“我都有些怀疑，以李大人的脑子，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阿黎是被苏木元跪着请来，并非我们不请自来。”
“再者，来此之前，李大人不是一首都在房中吗？”
“我来后，也一首守在屋外，从未见有人进入。”
“我倒想问问，李大人可在房中见过此人？”
沈然挑着眉心，目光好奇的看着李广，似是在等他的回答。
李广又被问懵了，眨巴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李公公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既然都不知道，那咱家就先回去和圣上禀告了。”
“但今晚，公主生辰，圣上免不了要询问。”
“二位还是早做准备吧。”
说罢，李公公带着禁军离开了苏府。
齐千明也推着沈然离开。
-
马车上。
沈然开口问道，“你对苏莹雪做了什么？”
“我瞧她那模样，应该不是简单的被吓晕。”
苏九黎眼底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释然，有不甘，“往后，她将如同一个活死人。”
“意识存在，但却无法动弹，不能睁眼。”
“清醒地知道身边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却无力改变。”
被整日关在柴房中的她，就是这种状态。
沈然起身坐在苏九黎身侧，心疼将她搂在怀中，“放心，我会命人‘好好’伺候她。”
“绝不会让她出半点事。”
苏九黎愣了一瞬后，第一次主动将头埋进他的肩颈。
心中的情绪，在他气味的包裹下，逐渐平静。
只是回府的路上，街上百姓的话，吸引了他们二人的注意。
苏九黎敲了敲马车，示意齐千明停下，“秋元，去买份小吃吧。”
“是。”
苏九黎掀开帘子，看着一旁围在一处的妇人，耳朵乍起，专心听着她们的对话。
“听说了吗？世子妃让苏大人给她当众下跪。”
“哎哟，我可是亲眼看见苏大人跪下的。”
“这世子妃行事，当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前脚刚要下贫民窟要做善事，后脚却让自己的亲爹当众下跪。”
“我二舅的侄女的婆婆的妹妹，曾在苏府做工。”
“她说世子妃以往在苏家，只有柴房能睡，吃的都是他们不吃的馊饭。”
“如此待遇，怎么可能不记恨？”
“可谁让她厄运附身，换做是我，怕是也害怕和她相处。”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再怎么样，那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且现在都在传，世子妃才是真正的天命祥瑞之人。”
“不然为何沈大将军的腿，在娶了她之后就日渐好转。”
“还有那雷，整个京城谁家不劈，偏偏劈到了苏家，当时淮王府的二少夫人可在其中。”
“这事，也是怪的很。”
“还有苏夫人，自从世子妃嫁出去后，怪事儿是一件一件的发生。”
“之前世子妃在苏家的时候，怎么不见有呢。”
“我看呀，这妥妥的，就是让人给克死的。”
“行了行了，敢嚼李家的舌根子。”
“你们不想活了。”
....
提到李家，刚还聊到兴头上的妇人们，全都蜂拥而散。
苏九黎意犹未尽的放下帘子，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
“此事，是你让传的？”沈然面带宠溺看着她。
苏九黎点头，“苏木元既然敢跪，那我定然要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
“如此，即可使李家和他背后之人出面咬我。”
“又可放松朝廷那些官员的警惕。”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顺藤摸瓜，贫民窟中那些爪牙，也可更好除之。”
沈然看她的目光升起一抹惊艳，“阿黎，你若是男儿身，怕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苏九黎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抗拒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身在局中，不得不算。”
“但我并不喜欢。”
“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离开。”
她倒是希望能将苏莹雪首接杀掉，肆意在江湖之中，过完随心自在的后半生。
也不愿在这权势滔天的京城内，当一颗棋子。
看着苏九黎眼中的向往，沈然的拳头不自觉的攥起。
他希望这一天可以快点到来，可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沈然垂眸，嗓音有些沉闷道，“快了。”
待秋元将小吃买回来后，马车又继续朝着淮王府的方向行驶。
-
鸿胪寺外。
沈澜生扮作仆人模样，混了进去。
头都不抬，却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院子。
院外的下人看见沈澜生，便立刻带路示意他跟自己走。
池塘边，穆青白正拿着手中的饵喂池塘中的鱼，“本殿说过，考虑清楚，自会给你答复。”
“在此期间，不要来寻。”
“是听不懂话吗？”
穆青白将手中的鱼饵放在一旁，回头目光幽冷地看着沈澜生。
压根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半点柔和。
沈澜生吞咽口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殿下莫怪，此事非同小可。”
他看了看身侧的下人，没有立刻开口。
穆青白挥手，“都下去吧。”
待人走后，沈澜生才站起身凑到穆青白耳旁，不知说了什么，穆青白脸色大变。
“当真？”
沈澜生郑重点头，“这是绝好的机会，只要二殿下愿助一臂之力。”
“事成之后，大渊国便欠二殿下三个条件。”
穆青白眸光暗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澜生，“此事不急，本殿想好了，自会给你答复。”
“若你再擅自前来，别怪本殿翻脸无情。”
“将此事告知...旁人。”
沈澜生自知他说的旁人是谁，立刻躬身道，“是，今日叨扰二殿下，多有得罪。”
“此物，算是赔礼。”
沈澜生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等穆青白回话，便转身离开。
穆青白垂眼，单手翻开锦盒，里面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坠，触手温热，是一块极好的暖玉。
可他不过拿在手中片刻，又将玉坠放了回去。
盖上锦盒，扔向半空，“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便是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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