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幽蓝色的漂亮人鱼，跌落在了地面，一动不动，就如同最完美的瓷器。
突然，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代表她的苏醒。
两条零星布着鳞片的手臂，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开始扭动头颅，似在好奇打量四周。
她闭着眼，脸上显露出人畜无害的茫然。
叶巡渊看着面前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要想法子，刷足这头鱼的好感度。
毕竟，如果这头鱼最终选择是陆天，那么...叶巡渊的结果只有一个。
暴露，杀出去。
因为这常西，明显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不过，叶巡渊还是有信心的，来源于他帮钟沫妍这些年来帮她摸尾巴练就的超级手艺！
如果这是一项技能的话，那他也是经验条点满的那种。
常西率先走上前去，对着钟沫妍打了声招呼。
只是...钟沫妍回应她的，只有呆滞。
“啧！”
常西忍不住咂嘴，这塞壬什么情况？怎么发呆了？
不过，常西瞧着没有伤口之类，没有做过多理会。
叫陆天赶紧干。
好听点，叫饲养员。
不好听点，叫饿时的随身“干粮”。
当然，不得不说，如果与塞壬建立起来友好关系，让她能够听从自己的命令...那将会得到一位近乎神明的污染堕落者的战力！
甚至，窃取到神明权柄，得以永生！
毕竟这位塞壬，是最接近本体的存在！
也不知道上边人员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给塞壬找个饲主...不过，也不是她这个小小主管能够理解的。
但是，她听到一点传言，据说是需要塞壬吸收“知识”。
这种“知识”，与传统“知识”不同。
大量的“知识“”，才能让那位神明亲眯。
而“知识”，可以从血肉吞服中获取。
其实，她觉得，仅仅是她觉得所谓的“知识”，或许是情感。
畏惧、害怕、接受、喜爱、厌恶...等等等等。
那位神明，渴望荒诞的戏剧。
酷爱背叛的戏码。
......
目前的一切正在如同原定计划那样顺利得进行着。
只是有一点是她未曾料到的。
那时就...钟沫妍，认得叶巡渊。
多少个日夜的枕边人，她怎么会不记得？他的气味，他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她认得那个人。
这人...怎么来钟式集团了？
还混入了饲养部？
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啊！
钟沫妍发现，自己还是小瞧叶巡渊了，不愧是最后一枪爆了她的人。
钟沫妍觉得，自己的那些毒虫可以自己吃掉了。
鸡肉味，嘎嘣脆。
蛋白质丰富。
闭着眼的钟沫妍偏头，似眼睛完好一样，穿过了挡在她面前的中年女人，不断打量叶巡渊。
中年女子眉头皱了皱，厉声道：“塞壬，睁开眼！”
钟沫妍“害怕”的颤了颤，最后缓缓睁开眼来，露出了那空洞且漆黑的双眸，如同两轮漩涡，吞噬人的血肉与灵魂，永不超生那种。
望之生颤！
中年女子陷入短暂迷离，很快掐着自己的大腿流了血，疼痛刺激了她清醒过来。
她连忙出声下令：“闭上眼！”
看到钟沫妍将眼睛闭上，中年女子才没有那种想要自杀的冲动。
不愧是恐怖的污染者，恐怖的塞壬，眼睛都被挖掉了，还能发出如此强烈的精神污染周围人。
中年女子瞥了眼旁边强装镇定的叶巡渊，满意点头。
满意，是建立在对比上的。
看着那被吓呆的陆天，所以她对于叶巡渊，是满意的。
有害怕，才正常。
如果不害怕，她可能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重新调查这人的资料，怕不是什么混进来的细作。
秦嫣然，你咋那么好运呢？
你真该死啊！
叶巡渊看着钟沫妍那空洞的双眼，这种十分熟悉的感觉，面前这头鱼...好像就是自己的那头？
这不应该才对。
自己那头鱼，现在应该在动物园的水潭里欢快，在太阳下飞跃！
而不是在这，被关入容器里，成为任人选择的商品。
叶巡渊又细看了几眼，点点头，果然...只是相似罢了。
不是他认识的那位钟沫妍。
钟沫妍瞧着叶巡渊移开目光，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极力运转的催眠与魅惑，不然怕是要穿帮。
......所以，是哪个天杀的家伙将他骗入这种危险的地方来的？
钟沫妍现在很想手撕了一些东西。
钟沫妍盯着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一起，便压不下去，令她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浑身血液加快流速。
她既害怕，又兴奋。
或许...或许她可以，以着塞壬·钟沫妍，灭世的沧浪霸主身份，跟他相处。
以着记忆中，被他枪杀的那位反派身份，跟他相处。
以着回忆中，被他授予过很多第一次的无助人鱼，相处。
她...她是钟沫妍。
是塞壬。
是人鱼之王。
是沧浪霸主，水泽统领...
是他的鱼。
也可以是他的人鱼
她带着恐惧和犹豫的心情，对着叶巡渊的方向缓缓伸出了手。
这副模样，跟前世，或者是游戏上一周目，双方身份暴露，从而反目走向不归来的她，神态一模一样。
像极了溺水的人，抓向最后的稻草。
这一次...你会选择我了吧？
叶巡渊发现，好像面前的鱼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给了他一种，十分熟悉的冲击感。
钟沫妍投望他不放，令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塞壬。
塞壬·钟沫妍。
这种感觉，在他与她彼此身份披露，翻脸走向陌路的时候。
那时的她，就是用着这种目光看着自己的背影。
让他逃跑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生怕一不小心就以身饲鱼了。
叶巡渊默默地忍耐着钟沫妍“可怕”的目光，不知为何，脑袋中总是想起那位塞壬。
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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