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怜爱的亲吻着孟珠的脸庞,“珠珠,妈妈知道你自幼早慧,相信接下来,你能听懂妈妈说的话。”
孟珠仰着脸看着陈柔,其实,锦鲤玉佩没了也没有那么难受,好像一开始,她的希望就是能够幸福的过完平凡的一生。
总比当一个无人在意的珠子好。
想到这,孟珠心中的不甘消失了一些。
这也不怪她刚才的过激行为,当初她还是颗小珠子的时候,做梦都想成仙,可惜她连化形都做不到。
突然,面前多了个极大极大的机遇,这机遇能让她成仙,她能不激动吗?
其实,出生到现在的这两年,比当小珠子的那一千年还要充实幸福,前世的记忆逐渐淡去,她甚至觉得前世的记忆只是一场幻梦。
“妈妈,你要和我讲什么?”孟珠靠在陈柔的怀里,紧紧抱着陈柔的腰。
“妈妈给你讲讲妈妈小时候的故事。”
……
许久过后,孟珠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柔:“妈妈,你好厉害。”
“珠珠以后也想这么厉害吗?”
“我要像妈妈一样,把孟家的其他孩子,特别是孟鱼,踩在脚底下。”
经过今天这一遭,孟鱼彻底成为了孟珠心中的头号反派。
“妈妈的珠珠是最聪明的小孩。”陈柔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她会尽力让女儿过得幸福,过得比她小时候还要幸福。
——三房屋内——
孟鱼脑袋靠在徐春花的腿上,徐春花心疼的查看孟鱼的伤势:“一层皮都磨破了,孟珠那个小丫头下手真狠。”
孟鱼骄傲的晃了晃脑袋:“我扯下了她几根头发,拧了她的脸,还踹了她一脚,不亏。”
“今天要不是你虎子叔叔,你恐怕就要被打了。”孟秋实捏了捏孟鱼的鼻尖,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了,小鱼儿的性子跟他小时候怪像的。
徐春花捧着孟鱼的脸揉了两下:“以后机灵点,那老妖婆只心疼孟珠,对其他孩子都是打起来不心疼的。”
“知道啦妈妈,我机灵着呢。”
王翠莲气的在院子里转圈,最终忍不住,站在三房门口直敲三房的门,旁边的窗户也跟着颤抖。
“妈,你再这样我就胡来了,孟秋丰有我这样的兄弟,我看他大队长的职位还能不能保住!”孟秋实吼了一声,威胁道,“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怎么闹都是土里刨食的,孟秋丰可就不一样了。”
“妈。”陈柔站在屋门口喊了一声,她轻轻摇头,不赞成王翠莲现在的做法。
王翠莲一口浓痰啐在地上,她狠狠的用脚碾了碾,有点想把无赖的三房分出去了怎么办?
到了晚上,孟秋丰回了家,见陈柔和孟珠哭红了眼睛,他连忙询问发生什么事。
“孟秋实这个混蛋,生的孩子跟他一样混蛋,不就是个不值钱的玉佩吗?给珠珠玩几天怎么了?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烂泥扶不上墙!”孟秋丰怜惜的看着孟珠,他朝着孟珠伸出手,“来,爸爸抱会你。”
孟珠搂住了孟秋丰的脖子,她先是看了陈柔一眼,随即道:“爸爸别生气,是我不好。”
“胡说,你哪里不好了,你是最好的。”孟秋丰摇了摇头,亲昵的亲在了孟珠的脸颊上。
从屋里出来,孟秋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他抽着烟,走到了三房门口。
“孟秋实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聊。”
孟秋实打开了门,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框上:“怎么了?”
“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大队长。”
“哦,知道了。”孟秋实翻了个白眼,然后关上了门。
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感涌上心头。
孟秋实就不怕被穿小鞋吗?
孟秋实巴不得孟秋丰嫌他们三房混账,然后把他们三房给分出去。
王翠莲恐怕也有些动摇,暂时无法下定决心。
再等等,等到了饥荒的时候,孟秋丰手里有着这么多粮食。
到时候三房就是个累赘,他们再表现的混吝一些,王翠莲一定会把他们三房给分出去的。
孟秋丰咬着烟头,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他有些头疼这个三弟了,不服管教,不重孝道,如果三弟跟二弟一样听话那该有多好。
孟秋丰回了屋,他得早点睡,明天还得去城里开会。
刚农忙完,社员们集体休息三天。
孟秋丰一大早就坐着牛车去了县城。
孟秋实带着徐春花和孩子们走在前往县城的路上。
快到城里的时候,徐春花捂住了口鼻,天空中冒着黑烟,熏的人眼睛难受。
有阵子没去城里了,这城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孟鱼把脸埋在徐春花怀里。
“这……”徐春花停下了脚步。
孟秋实眯着眼:“来都来了,走吧。”
进了城里,随处可见的土高炉,青壮年们卖力的忙活着。
孟秋实和徐春花走进了国营饭店,县城里有两家国营饭店,最远的那一家国营饭店是孟秋灿的丈夫刘宏工作的地方。
孟惟好奇的盯着外面:“爸爸,外面这是在干什么呀?”
孟秋实摸了摸孟惟的头顶:“我也不知道。”
隔壁桌穿着工人服是男人笑着道:“你们是村里的?”
孟秋实点点头:“是啊,好久没进城了,进来逛逛,顺便买点家用。”
“这是在炼钢嘞,报纸上说了,全国有三万多座这个铁高炉呢,等会吃完这碗面,我就要加入劳动中了。”
“为了这炼钢,但凡是家里沾了铁的都扔进去炼了,水缸也都砸碎了做了耐火土,不过一想到这些都是为了咱华国,这些都值了。”
男人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抹了一把嘴巴后便离开了。
孟秋实和徐春花从国营饭店出来,看着一路的土高炉目瞪口呆。
见孟惟和孟清两个人往土高炉的方向走,孟秋实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两人。
他吓唬道:“干什么呢?人家忙的热火朝天的,再把你们当燃料扔进去呢!”
孟清缩了缩脖子躲在了孟惟的后面,孟惟抬眸看着孟秋实,有些无语:“爸,你别吓唬我们了。”
“人那么多,我这不是怕你们被拍花子拐走么。”
这次进城,孟秋实顺便去看看孟秋灿。
孟秋灿家住在城南胡同最里面一家,刘家的房子挺大,四四方方的青砖瓦墙,里面住着刘家三代。
刘宏爸妈就刘宏一个独子,刘宏从小便有自已的想法,当初他不顾父母的阻拦娶了孟秋灿。
夫妻俩最终拗不过刘宏咬着牙同意了,政策是孩子随母亲的户口,为了不让刘家的子孙成为农村人。
他们费钱费精力费关系,好不容易把孟秋灿的户口转成了城里户口。
“秋灿,你哥来了。”刘母开门看见是孟秋实朝着屋内喊了一声,她看着面前夫妻俩手里抱着的龙凤胎,和颜悦色道,“快进来坐吧。”
刘思思和刘文言跑了出来,拉着孟惟和孟清进了屋。
刘思思和孟惟同龄,刘文言和孟清同龄。
这两对姐弟组合和兄妹组合的感情很好,平时都会念着对方。
“你们来的正巧,我奶买了一斤鸡蛋糕,我拿给你们尝尝。”刘思思高兴的跑进了堂屋,打开橱柜拿出了鸡蛋糕大方的和表哥表妹分享。
孟秋实把手里拎着的一袋白面递给刘母。
刘母打开一瞧,惊喜道:“精白面?”
农村人基本以粗粮为主,细粮对于农村人来说是奢侈的,孟家的细粮基本都进了陈柔和孟珠的嘴巴。
直到公共食堂出现,大家才实现了细粮自由。
一个成年市民每个月粮食定量为二十四斤,细粮占百分之三十,粗粮占百分之七十。
家里长辈心疼孩子,刘父刘母都把细粮省给孙子孙女吃,有时候细粮不够吃了,他们还会专门去买细粮回来。
刘母欢喜的看着孟秋实,颠了颠手里的白面,估摸着有个十斤,秋灿这个哥哥跟孟家其他人不一样,孟秋实有出息有能力。
她家城里亲戚都不能上门走亲戚直接送十斤细粮呢。
孟秋实买了个石磨放进空间,闲暇时,他会进入小鱼儿的空间把小麦磨成面粉。
孟秋灿走了过来,看了眼刘母手里的那袋面粉,自豪的抬起下巴。
当初王翠莲狮子大张口的要了一百块钱的彩礼。
然后把她的彩礼全都给了陈柔当做陪嫁。
而她的陪嫁只有一床被子。
这钱要是不交出去,这户口就迁不走,孟秋灿只能咬牙同意了。
三哥私底下给了她二十块钱,那是三哥攒了很久才攒下的。
因此,刚嫁进来的时候婆婆很瞧不起孟家的人。
后来,三哥没少往她这送东西给她挣面子,婆婆的态度也跟着发生了转变。
孟家人是吸血的穷亲戚,孟秋实不是。
孟秋实顺手把门关上:“城里这种情况多久了啊,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乌压压的烟往天上冒。”
“好久啦,这些日子不仅没消停,土高炉反而越来越多了。”孟秋灿耸耸肩,拧着眉道,“感觉他们精力旺盛得很,下了班了就去炼钢,我家刘宏一下班就累的躺床上。”
“宏子是厨师,要颠锅拿锅铲的,肯定累的。”刘母说着,“幸好我们两口子年纪大了,否则下了班估计还要被拉去帮忙,我看办公室里那些小青年,一下班就去帮忙了。”
刘父刘母是老师,他们结婚的晚,再过五年就退休了。
刘母看着孟鱼和孟澈欢喜的很,“可惜秋灿没能生个龙凤胎出来,不然得多有面子啊。”
刘母进了屋,捧着一把糖出来,二话不说塞进了孟鱼和孟澈的口袋。
“谢谢刘奶奶。”孟鱼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抻大口袋。
“不用谢,以后好好读书,读书有前途,你小姑父就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好好读书,现在就只能当厨师。”
在这个年代厨师是个好工作,油水多。
但在身为老师的刘父刘母眼里,教书育人的职业才是最体面最好的工作。
“厨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这说明小姑父厉害。”孟鱼伸出了大拇指,认真的晃了晃。
“呦呦呦,这小丫头,嘴巴真厉害。”刘母弯腰摸了摸孟鱼的脸,“还是小娃娃最可爱,孩子们长大了都不如小时候好玩了。”
“妈,你想干什么?”孟秋灿警惕的看着刘母,“我和刘宏可是商量过不生了的,这俩孩子跟个猪一样似得能吃,一顿两顿要吃细粮的,再多一个我和刘宏可养不起。”
刘母撇了撇嘴,指着孟秋灿道:“我都不想说你,哪有当妈的这么说孩子的。”
刘思思和刘文言跟孟惟孟清聊的热火朝天,孟鱼和孟澈口袋里装着糖果,手里拿着鸡蛋糕。
在刘家待了一会,见孟秋灿日子过得不错,孟秋实便和徐春花带着孩子们准备离开了。
“哥,你们吃过饭再走吧。”孟秋灿挽住了孟秋实的胳膊,想要让孟秋实留下。
孟秋实摸了摸孟秋灿的头发笑道:“下次吃,我们还有事呢。”
孟秋灿不舍的靠在门框上目送哥嫂离去,她低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想到哥哥还困在孟家,她心里就难受。
“叹什么气?”刘母问。
“我想我哥分家啊。”
刘母摇摇头:“难,这事在城里都难啊。”
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不孝的父母。
父母再不好,也把儿女生下养大,血浓于水啊,斩不断的。
孟秋丰坐在牛车上拧着眉头,这……
这上面领导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孟秋实听见动静,扭头看见坐在前面赶牛车的刘宝银。
刘宝银今年六十岁了,负责照顾大队里的牛。
孟秋实急忙拦下了牛车,在孟秋丰的注视下把孩子们抱了上去。
他和徐春花坐稳后,笑着对刘宝银道:“刘大爷,咱走吧。”
孟秋丰碍于外人在场,只是嫌弃的扫了孟秋实一眼:“你又去城里干什么?”
“咋了,城里你开的啊,就准你去城里不准其他人去城里?”孟秋实白了孟秋丰一眼。
“我是去干正事。”孟秋丰握紧拳头。
他也曾气孟秋实太过混账试图想管教孟秋实,但是他打不过,甚至还被孟秋实压在地上打了几下,从那之后,他只嘴上教训,从不动手。
“我是去玩的。”孟秋实笑了两声。
“你!”
“看我不爽啊,你忍着吧,大队长,在外面可要注意形象啊。”孟秋实把脸凑到孟秋丰面前,“你可是社员们的好队长啊。”
孟秋丰缓缓闭上眼,不想看孟秋实那张欠揍的脸。
到了清水大队,孟秋丰来到了晒谷场,并召集了全部社员再次开会。
“把家里的铁锅,铁铲,但凡是带铁的都拿出来,咱们一起建土高炉,炼钢!”
社员们一脸茫然,他们很少进城,根本就不知道县城里现在的情况。
孟秋丰慷慨激昂的演讲一番,有些人却不愿意了。
“该交的都交了,怎么带铁的东西也要上交,这还要不要我们活了,干脆把这人也交上去算了。”
“就是就是。”
说话的都是些年纪大,他们把家里东西看的比较重,心里有些舍不得,
其他年轻人支持的举起手:“大队长,我这就把家里带铁的东西都拿过来。”
孟秋实把家里但凡沾铁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
王翠莲一回家,三角眼都瞪大了,“你这是干什么呀?”
“跟着大哥的脚步走啊,大哥不是说把带铁的都拿出来啊吗?”孟秋实笑道不怀好意。
“你虎啊,应付一下就算了,怎么全都拿出来了,这可都是花钱买的!”
孟秋实可不管:“大哥可是大队长,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咱家还偷藏,大哥队长的位置还坐不坐了?”
反正也快分家了,分家的时候王翠莲肯定不会给三房分东西,家里的东西嚯嚯了他也不心疼。
“这这这……”
“妈,怎么回事?”孟秋丰走了进来。
王翠莲连忙向孟秋丰告状。
“妈,咱们家应该给大队做个表率,这些东西等会都交到大队去。”
土高炉建起,一开始,大家地里忙完活再去,等到了十月份的时候,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地里的活也不干了。
不是上山伐木作为燃料,就是挨家挨户搜索带铁的东西,水缸,锁链子等等,宛如蝗虫过境,一个都没放过。
城里的燃料不够,也派人来山里伐木。
短短几个月,山的树木没了将近三分之一。
孟秋实和徐春花躲在角落偷着懒,不远处是一路上砸烂的铁锅,以及成片倒下的树木。
空气中冒着黑烟,社员们的脸上挂着笑容。
“又炼出钢了。”
徐春花这些日子可清闲了,孟家其他人都忙着炼钢,收工后直接累的躺床上睡觉。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快了吧,鱼儿说是年底。”
“其实日子也还不错,每天有鱼有肉,能吃饱饭。”孟秋实摸着下巴说道,“只不过大队里的粮食能撑多久?”
一千多张嘴巴呢。
“最近都是粗粮拌白米了。”徐春花撑着下巴说道。
“你俩干啥呢,过来干活啊。”孟秋丰忙的脸上黢黑的走了过来,他恨铁不成钢道,“大家都积极干活,你们在这偷懒,像什么话?”
“怕什么?有你这个大队长的哥哥,我才不怕呢。”孟秋实说完,拉着徐春花跑开了。
孟秋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http://www.xsdingdian.com/book/HTVE/)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sdingdian.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xsdingd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