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汤真的苦,比她从小到大喝过的中药都要苦上好几倍,苦也就算了还带着腥。
“苦还腥,什么药?”起居郎不喜甜,喝药没有备下任何零嘴。
现代人宋素儿在发飙,她喜甜啊。
“补血的药,腥就对了!”老大夫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某人想起那一摁…伤口疼!
“昏死一天一夜,差点被阎王抢了人。”老大夫表情不好,语气不好,态度也不好。
一屁股坐在圆凳上,两指就把起脉来。
不是有句话说,最怕中医摇头。
这老大夫把着脉,头摇得拨浪鼓一样,那张养生得当的脸色老臭。
杜娘两手端着空碗,看得是心惊肉跳,主人有什么意外,她这种卖身的奴,也要死殉的。
还没睡全这天下美男子,不愿英年早逝的杜娘盯着老大夫的头,心都快停了。
“来来来,换药吧!”老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说:“这位大姐,帮你家大人把衣袍撩开吧,我给她上点止血粉。”
杜娘不喜别人叫她大姐,她还很年轻的好不好,嘀咕着:“昨就说我家大人肚子的伤血止住了,现在不发炎就可以内调,现在主的伤口没有渗血,今天怎么来个止血粉?”
虽然嘀咕,还是很听话把宋素儿被子掀开,手脚麻利地把衣袍掀开,露出用白布包扎的伤口问:“布要解开吗?”
宋素儿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奇怪,心头总有不安。
恰在此时注意到老大夫由于杜娘的一番话,她手里握着的黄色药包像被惊扰,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这让宋素儿不得不多疑起来,刚想阻止老大夫的动作。
门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杜娘眼神一厉迅速地运起轻功从屋内闪了出去。
只见黑夜里,一个头戴半扇包住鼻子眼睛还有半个脑袋的食邪银面具,红衣白带飘扬的男子正与飞花二缠斗着。
“食邪鬼医?”
杜娘看清的来人,也不急了,双手抱臂在看着热闹,还左右瞧瞧并没有看到芳子的身影,芳子没有跟着回来?
房间里的宋素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觉得这个老大夫有点古怪,刚起的念头来不及细想,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吸引了。
杜娘一走,老大夫颤颤巍巍的手出卖了她,开始还能强装镇静。
想着那个会武的侍卫已经离开了房间,躺在这里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人,她动作要快。
老大夫就不掩饰了,慌张张去扯开绑着伤口的白布条。
“你想干什么?”宋素儿几乎用尽全力握住老大夫手,阻止她进一步的行动。
谁知道老大夫一言不发,粗鲁地一把扯开布条 。
她的右手被宋素儿限制住,左手直接把黄色纸包揉烂,手掌带着粉末往伤口上一摁。
“嘶~”
“杜娘…”
伤口刺辣入骨的疼痛从皮肉钻入五感,宋素儿疼得用尽全力推开老大夫发出嘶吼。
“主?”杜娘一听,立马预感不妙,扭头飞回房间,看到跌倒在地的大夫和半坐起身捂住伤口嘴唇变黑的宋素儿。
“不好,中毒?”杜娘一步移到床前,看到已经开始流出黑血的伤口,暴怒地转头怒视坐在地上的始作俑者。
谁知道老大夫对自已更狠,下完毒跌倒在地的瞬间,把那只沾满药粉的手掌涂抹在自已嘴里。
此刻,她中的毒比宋素儿中的毒发更快,几乎入嘴吞咽后立刻口吐黑血,面无人色了。
气得杜娘一腔恼火不上不下,往外面大喊:“飞花二,放他进来,主子中毒,他能救。”
中毒?
飞花二一惊,手里动作迟疑,那个食邪面具男轻如飞絮飘然而去。
好厉害的轻功…
食邪翩然而至,红色绣着鬼头的鞋头一落地,立刻背手飘起,一息不用就已经站在床边 。
面具下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女人,转头,冷冷的看向大口大口吐着黑血快死的老大夫。
“寸断?”食邪涂成蓝紫色的薄唇轻启。
追进来的飞花二,刚好听到,一个踉跄差点扑地,堪堪站好呢喃:“寸…断…”
“什么?怎么会是寸断呢?主子,我帮你挖肉放血。”
杜娘是怕得嘴都哆嗦,手忙脚乱地扒开宋素儿捂着正冒着黑血的伤口。
老大夫悲痛一笑,吐的血更多,一双眼睛充血布满生理泪水,心里苦笑,她下的毒就是寸断。
寸断之疼如医书记载,痛得腹中大肠小肠一寸寸断开一样。
不过她这样死法好过,被人严刑逼供更难熬。
食邪嘲讽一笑:“寸断入血即可经脉游走五脏六腑,疼痛犹如被他人破肚切肠,挖肉放血?就是你现在帮她全身换血,也是无用了。”
“主…”杜娘大嚎,嚎的是谁,只有她自已知道。
“噗~”还真是一大口黑血喷出来,宋素儿疼得开始麻木,也放弃挣扎,闭上眼睛躺回去等死…
或许能梦醒,回到孤儿院那村里的竹林。
耳边很吵,都是杜娘。
食邪本想等这个硬心肠的女人向他求救,可等来的是她闭上眼睛等死的一幕。
咬牙吸气,心里暗暗恨自已真不够狠心,心肠就是没她硬。
“别嚎了,她死不了。”食邪随手一挥 。
跪在床边的杜娘就被他随手挥退好几步,直接跪在飞花二旁边,飞花二眼里闪过一丝鄙视。
“真的?请这位公子搭救,我家宋寺卿定会奉上重酬。”飞花二听到能救,马上行抱拳礼。
“切!”食邪一股不屑道:“谁稀罕?”
听到她的主人宋魈被一个男子侮辱,飞花二脸色一青:“你?”
杜娘爬起来,一步挡下飞花二生气想伸出的食指,陪着笑:“您大义。”请快救命吧,别说那么多废话了 ,她的小命啊。
杜娘对飞花二使了个眼色,暗示:我俩的小命啊,大姐请冷静。
大义?他一点都不大义,他还很毒辣无情,就是对这个女人狠不了。
“哼,先是被一个青楼男子伤了身,又被一个老弱病残下了毒,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变成这样子?”说到青楼男子的时候,食邪咬牙切齿。
宋素儿连眼皮都没动,心里想着,这位面具大哥,你就别救了,让我安静死去吧,我有我该回去的地方。
“你平日不是冷面寒心伶牙俐齿的吗?现在心虚不说话啊?”这个女人居然不理他,激得食邪更是心窝恼火。
自已有哪一点比不上一个低贱的青楼男子?
这个女人一身诡异的武艺,竟被一个青楼男子伤得这么重,是在干着什么的时候才毫无防备吗?
这样一想,食邪红色衣袖里的手死死攥紧,只想一走了之,让她被毒死算了。
可是啊…他的脚不听使唤,愣是一动不动立着。
宋素儿本来都在等死的,突然那个讨厌的空灵声音惊慌地出现。
宋素儿发现自已又出现在宿舍的床上…
“你此刻死就是真死,他为了复活你变成那个鬼样,你竟求死?”
“别想回去了…那个诡异世界的你已经灰飞烟灭,此刻你死了将不复存在,你听清楚没有 …啊,讨厌的和尚…”
“咚…”
又是一声闷敲进脑袋的钟声,余音回荡,就快把她撞成神经病。
唰地睁眼,回到青楼的床上,闭眼再一次睁开,发现自已眼睛已经开始视物不清…
她迫不得已对着模糊的面具男,磨牙凿齿说:“我要活!”
“你什么态度…”食邪被这个女人气着了,伤着了,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对她有了那些心思呢。
难怪他的父亲死前会说:天下女子皆薄情寡义…
噗…宋素儿胸口一窒,血汹涌而至吐出黑血。
第二口血了,再不救…
食邪咬破舌尖,红衣袖口一抹干净她唇上黑血,一手抬起她的后脑,俯身一吻。
场面一度陷入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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