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恪风是云氏皇族这一代拥有人皇之气的皇子,简而言之,他是人皇之子。
所以叛军来的时候杀了云子攸,独把他留了下来。
他被送进桑皇后的宫殿好生照管,一待就是两天。
叛军头目戚震天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是他才十岁,父母亲族全被杀完了。
根据太监送进来的消息,大臣们转了风向拥护戚震天,想必对云氏皇族早就心怀不满。
云恪风不能待在这,若想活命,就得早点逃出去。
夜里他想到那天看到的宫女牡丹。
不对,并不是牡丹。
那个姑娘会易容术法,还会隐身,是藏在皇宫里躲仇人的修士。
若是以利诱之,她兴许是他逃出去的最大助力,就算他什么东西也没有,就凭那天他救了她的命,她也该感恩图报。
可是,她在哪呢?
正想着,殿门被人推开,太监恭敬进来,点了灯。
“殿下,陛下有要事要同您商议,请您跟奴才走一趟。”
“大晚上的,什么事?”
云恪风声音冷冷,心中思量戚震天难道不怕他身上藏了东西去报仇?
太监斟酌措辞,脸上一派愁云惨雾,“奴才不知,想必是机密大事。”
云恪风起身随小太监上了一顶小轿,被带到了戚震天的寝宫。
寝宫前的议事厅里站着许多穿着奇怪的男男女女。
他们都穿着利落衣裳,腰上佩剑,眉心画着漆黑纹路。
云恪风没见过修士,自然不知道他们全是邪修。
议事厅的门等他踏入之后就被关上。
他们说话不忌讳他在场,甚至因他在场还有些兴奋。
“若要继承人皇之气,只需要得到人皇之子,属下有抢夺气运的双修之法呈给陛下。”
站在最前面的高大男子,颧骨高耸,唇角纹路刻薄明显,从一个不起眼袋子里掏出比袋子大两倍的厚书,恭敬地双手捧给来人。
这凄寂的黯夜,外头无月无声,议事厅里只闻呼吸缠杂动静。
戚震天满身酒气,站在铺满奏折的桌后,他翻动着那本有图有字的书,看了云恪风一眼,压低眉头梗着脖子扔了书笑起来,步伐虚浮地绕过桌椅从后走出,腰带一松,裤子往下滑去。
云恪风脸色苍白惊疑不定,那瞬间他齿关咬的紧痛,反手推开身后的门,便撒腿就跑。
就算他比平常的少年早早习武,但此时也不过是十岁孩童。
满屋子邪修,修为最差的那个也能把他一掌拍死。
云恪风被人用定身术定在原地,那人扳过他身子,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别打坏了脸,一会儿陛下没兴致。”
有人开口提醒,打云恪风的邪修想到了什么,唇角挂着不干不净的笑容。
他提着云恪风的后颈,就像提着小鸡崽子。
云恪风被重新扔回议事厅的地上,这时他才发觉地上己经画好了一个大阵。
古老的红色纹路在地上若隐若现。
戚震天裤子掉了没提,盘腿坐着,就等着云恪风回阵里,他好夺走对方的气运。
“你对人皇之子不敬,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云恪风眼眶血红,他蜷缩在地,说完话之后就手脚并用爬起,离着阵法越来越远。
戚震天好笑道,“你看朕逼杀了你父皇母后,得到报应了吗?你父皇还曾经是人皇之子呢。别废话,赶紧进来!等完事之后,若你活着,朕赐你在宫中当个有权有势的太监,常伴在朕身边,如此你也有了依靠。”
“呸!”
云恪风此时爬到厅中角落,身后就是高桌,他将上面的茶杯端走在地上砸了粉碎,而后将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
手指用力,碎片划破了血肉。
他就是死,也不受这些人侮辱。
但他此举无异是以卵击石,很快便被邪修施法控制住手中动作。
“啪。”
瓷片扔在地上,他被人推了一把,撞在旁边高桌一角,额头撞出个口子,汩汩流血。
云恪风痛的眼前发黑,视物困难,费力地眨眼又眨眼,眼前还是模糊一片。
下一瞬,头皮剧痛,刚才抓他进来的邪修此时提着他的头发,将他拽进了大阵里。
云恪风跪摔在地,猛的向前扑去,戚震天握住了云恪风的手腕,众邪修退出议事厅。
屋内气氛越来越诡异。
云恪风盯着越来越近的戚震天的脸,胃里翻涌上来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对方身形臃肿,满脸油光,浑身一股腥臭,一双陷在肉里的眼睛像狡猾的猪眼,很是凶恶。
他在阵中慌忙地觅地逃生,但无论他往哪逃窜,对方都不肯放过,又得意又恶意的笑,把他当作柔弱的蚂蚁揉捏。
云恪风胸口冰凉,五脏六腑都被绝望填满了。
戚震天的鬼手再次抓过来的瞬间,云恪风眼角余光突然注意起了地上的血阵。
既然他是人皇之子,既然他们抢夺他的气运,证明他并不是手无寸铁的废人。
眼珠转了转,云恪风用手蹭了蹭仍旧流血的额头,手心满是血之后,飞快地在血阵中抹了一把。
他不懂修士的一切,但至少知道,这阵法出现细微差别,就和原来的阵法天差地别。
果然,戚震天停止凑近他,整个人古古怪怪地瞪圆了眼睛。
云恪风在阵中缓慢移动,额头上的血滴在血阵另一处,阵法又变。
戚震天口中嗬嗬有声,整个人表情呆滞,眼球甚至往外凸出。
外面修士听到里面的动静,纷纷轻笑,会错了意,根本不进来。
南陆疆界之外有结界,向来不许修士进入。
戚震天领兵破了宫城,做了皇帝,不知做了什么将结界毁损,这些邪修才进来。
云恪风没时间细想,他惊魂甫定几步走出大阵,悄悄地开了另一边的窗子,见外面漆黑一片无人把守,便跳了出去。
重新关好窗户,云恪风只听到戚震天突然“呜哇”一声凄惶惨叫,随即“砰”一声爆炸巨响,方才被他关上的窗子迸溅上一片浓稠红黄之物。
戚震天这抢夺气运的大阵被篡改,如今阵法走向邪门,竟首接原地炸毁阵法,连带着阵中的人也丢了性命。
云恪风一阵后怕,那边的邪修察觉不对劲,己经进了厅上。
他趁着天黑,转头往太子宫的方向跑,他记得那边有个狗洞。
风猛烈地刮,他跑的胸口疼痛不止,几欲作呕,可还是不敢停。
宫道上时不时会出现提着灯笼巡查的侍卫和太监,云恪风闪避间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太显眼,就将外袍脱了扔在假山里,也是奇怪,他在假山里发现几件旧衣服……
想必是宫女和侍卫在此私定终身怕没衣服换,所以先预备上。
来不及细想,云恪风挑了一件暗色衣袍披在身上,出了假山。
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就正撞上了几个老太监。
“瞧瞧,还想跑?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你后悔了,白叫我们忙活一场,你当你是主子,我们是奴才啊!”
为首老太监夹着嗓子埋怨,剩下的三个则一个抓住云恪风左肩,一个抓住右肩,另一个找了根绳子往他腰上缠。
“放开本殿下,连你们主子也不认识了!”
他想刚才在议事厅的事传的没这么快,只要亮明身份,就能得救。
谁知云恪风说完,几个老太监夹着嗓子笑起来。
夜晚漆黑的宫道上,两边墙壁有回音,骇人的很。
“你们看这个小王六,一张巧嘴多能白话,你哥是后厨烧火的,手里没钱把你卖进宫当太监,你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底细就能信口胡诌啊!”
“你要是太子爷,我们还是文景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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