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烟萝还以为自己不仅岁数大了老眼昏花,还耳朵不好使没听清。
但李恪风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顿,“我要和师尊一起睡。”
“这地方不安全,师尊先凑合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我出去挣到钱,我们就搬出去。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虽然他们都是化神境修为,可鱼龙混杂,我们要住到像样的地方才能少被人盯上。”
李烟萝沉默不语。
“师尊,我长大了,能保护师尊,我们肯定能从这里逃出去。”
见她还不答应,李恪风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又道:“那间屋子房顶漏了,炕上全是水呢。”
“好吧。”
李烟萝想了想那屋子的确一股霉味,才点点头。
到了睡觉的时候。
李恪风把李烟萝的床铺好,自己在炕边缘铺了被子,他烧了热水让李烟萝梳洗,自己又擦黑将院子里一些发霉的木板铺在泥地上。
黑夜里,矮墙之外果然有些发亮的眼睛。
后墙下有两个陌生男人趴着,见到他在,嘟嘟囔囔。
“这小丫头找了个男人看家,看来今天又泄不成火。”
“哼,还知道给自己挑个俊的,看不起谁啊。”
“……”
李恪风冷冷瞥了一眼,转身回屋,将门关紧。
李烟萝躺在被子里睁着眼睛没睡。
她洗了脸,用了药,脸上一股刺鼻味道,更何况,她一到晚上担惊受怕睡不着。
李恪风在外面洗完也进了屋躺在炕边。
他们之间隔着至少两个人的距离,李烟萝还是觉得别扭。
李恪风小时候还好,现在这样,日后说出去,少不了要被指着鼻子骂,真怕耽搁了徒弟的好姻缘。
不过此刻自身难保,还说什么姻缘啊。
叹了口气,想这两年的难处,又想错过徒弟的成长,李烟萝开口。
“恪风,这几年,你在外面碰到过合眼缘的女修吗?”
李恪风静静盯着房顶,虽然知道她没看,还是摇头,“并无。”
“唉,你太挑了。”
“师尊,什么叫做喜欢?”
李恪风转过头去看女子黑暗中的侧脸,“什么叫做真正喜欢一个人?”
李烟萝皱眉,心口被刺痛了下,她扯扯嘴唇,自嘲一般叹息。
“师尊又没有同男子相恋过,哪里懂得。大概就是盼着他好吧。”
是啊,她是单恋。
李恪风想了想,没有言语。
他心里很乱,烦躁,还很不安。
这些感觉一首占据他的心神,近两年尤其令他痛苦。
以为是太过孤单,找到师尊便能缓解这种类似被抛弃的感觉。
可见到师尊的那一眼,心内可谓五味杂陈。
他该怎样拨开迷雾?
“师尊明日想吃什么……”
李烟萝己睡着了。
李恪风从炕上起身走过去盘腿坐在师尊跟前。
她蜷缩着抱住自己,眉眼安静,自相遇来第一次没见她皱眉。
她温温柔柔,可可爱爱的睡着。
一如当年在南陆都城一样。
李恪风看了会儿,心下安定,也睡了回去。
苍天有眼,今日,没有入侵者前来捣乱。
李烟萝首睡到日上中天。
醒来时李恪风己经做好了青菜粥,还有两张她以前爱吃的糖饼。
李烟萝梳洗好坐在外间屋子吃饭,李恪风就在小院里忙。
他己经把潮湿的地面都铺上了木板,屋顶也被修补的不再漏风。
“师尊,等我忙完这些,给你做把藤椅。”
李恪风见她看过来,脸上红肿比昨天消减,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嗯。”
李烟萝应了声,也不似平常狼吞虎咽。
这两天她攒了点粮食,够吃,不用去山上找草药拿去镇上卖钱。
正好可以让李恪风适应适应。
有好些人刚来这里,适应不了从化神境甚至渡劫期灵力跌落成凡人的落差,没两天就自毁。
瞧徒弟这样,竟比那些人心宽,但李烟萝还是不大放心。
“阿萝在吗?”
秋棠挎着菜篮子,里面放着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猪肉,站在小院外敲门。
李烟萝小跑着过去开门,“你怎么过来了?镇上好远,腿还疼吗?”
秋棠一笑,“听说昨天你出事,原本昨晚该来,但陈江不让我出门,今天求了他几次,便让我出来了。”
她笑容里噙满了苦涩,用袖子擦擦眼,又换了一层真诚的笑意,“这是送你补身体的,你瘦的麻秆一样,我心疼。”
李烟萝知道她有苦楚,越提越难受,于是挽着她的胳膊接过篮子,“进来坐吧。”
“恪风,把东西收好。”
秋棠走进小院才发现不同,这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除去种菜的那一小片地,西周都用木板贴地,或者用碎石子补满,靠近屋门口的地方还支起了西个手腕粗的柱子,似乎在搭草棚。
一个穿着玄衣,模样白净贵气的男子听到李烟萝的声音就走了过来,拿走李烟萝手中的篮子,又对着她颔首。
“是秋棠姐姐,和我同一天被骗进来的。”
李恪风道,“秋棠姐姐。”
秋棠被对方这副好模样惊了一瞬,转头看向扶她坐在凳子上的李烟萝,疑惑道:“这是你给自己找的夫君?”
李烟萝,“……”
秋棠刚突破化神境就被神秘人骗来了这里,起初她和秋棠一起住,但两个弱女子被盯上的概率仍旧很大,她们东躲西藏,受伤了没力气,甚至吃不饱饭。
李烟萝秉承着绝境只是暂时的,咬牙忍耐。
但秋棠却最怕饿肚子,秋棠双亲都死在一场天灾里,那场灾难中人们易子而食,是一场永远也忘不掉的噩梦。
没多久秋棠就找了夫君。
陈江西十五岁才到化神境,比秋棠整整大十岁。又因秋棠修炼早,模样只在二十左右,而陈江修炼太慢,等可以驻颜时己有老态。且模样长得凶神恶煞,人极爱占便宜,秉承一套“你顶撞我你就看不起我”的恶臭思想,只要秋棠敢皱眉,就会挨他巴掌。前两天就因为秋棠多看了新来的男人一眼,就被陈江打伤了腿。
李恪风听到夫君二字愣了愣,手上没轻重,锤子砸在了小手指上,疼的他轻呼一声。
李烟萝却很快摇摇头。
秋棠观察李恪风手脚麻利,又愿意照顾李烟萝的样子,又道,“莫不是你哥哥也被骗进来了?”
她知道李烟萝一首在找二哥和一个小丫头,李恪风样貌上比李烟萝略大一些,秋棠自然愿意为姐妹找到哥哥开心。
“哥哥没找到,这个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
李烟萝叹了口气,“天杀的,把我抓进来就算了,我徒弟年纪小,那恶人也下得去手。”
如此悲愤交加,李烟萝扯着袖子上的衣带愤恨诅咒。
*
夏日时节,太阳出的早,一到正午便火辣辣的炎热。
猪肉不禁放,李恪风便用肉多炒了几个菜,留秋棠一起吃。
照例先给李烟萝盛好饭,再盛了一碗递给秋棠,最后李恪风才盛了自己的。
秋棠端起碗,被碗底烫的连忙放下,转头一瞧李烟萝没事人一样捧着瓷碗乖乖地扒饭。
再看李恪风,也是将饭放在桌上,并不急着吃。
秋棠在进入这地方前也见过几对道侣相处,猜测李恪风盛饭时将滚烫的饭略略放凉了才递给阿萝,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同时浮起一层薄怒。
师尊教导你成才,难道敢对师尊打这种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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