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阿祖老弟，久违啦！”甫光爽朗地迎上前。
“呵呵，原来是甫光老大——”刘继祖笑了笑，这两人可都不是善茬儿，与狼为伴？
荣哥叼着雪茄，得意地笑道：“我有个兄弟在水上跑腿儿，他传来消息，最近澳门金价跌了，好几家珠宝店合伙从那儿进货，这批黄金这几天会运到铜锣湾，到时候咱们出手拿货。”
甫光拍手大笑，“妙计！妙计！有荣哥的情报，咱们肯定能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刘继祖很快明白泰国佬荣哥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抢呗，一家不可能短期内扫清所有金铺，干脆拉几路人马一起行动，这样警察来了，顾此失彼，运气好的就能全身而退……
至于分赃嘛，各自凭本事。
刘继祖晃悠着耳朵，满脸轻蔑地盯着这两个体格魁梧却脑袋空空的强盗。
“就这种水平？这就是你们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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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阿祖小弟有何高见，我知道你以前是警察，清楚警局里的运作规则，所以才特意请你来，有什么想法就首说无妨。”
荣哥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他招揽刘继祖入伙正是如此，尽管港岛局势愈发混乱，打劫金铺的事情越来越多，但失败被抓的亡命之徒也数不胜数。
“铜锣湾有多少行车道，你知道吗？哪条路上的金铺距离最近的警署最近你知道吗？警方接到报警后赶到金铺需要多久，你了解吗？抢完珠宝黄金之后，你们规划了几条撤离路线？”
刘继祖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张地图摊开。
“不仅如此，只做到这些远远不够，你可知道铜锣湾早晚高峰时段人流有多少？哪些路段容易拥堵，哪些不会？这些你们都没考虑进去，即使冲进金铺也是死路一条，只能乖乖等警察来抓你们……”
“哎呀，我们只是想简单抢个金铺而己，没必要搞得跟打仗似的吧。”荣哥被问得有些窘迫，仿佛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匪徒。
“抢劫，是一种技术——”刘继祖吐出一口烟圈，笑着说道，“自1930年起，这门技术就己经升华成了一门艺术，一个不能全面考量所有变量的劫匪，绝非一名合格的艺术家。”
“把抢劫提升为艺术的那个人，正是赫尔曼·拉姆，他出身于德军特种部队，把军队中的严谨作风引入了他的队伍，从分秒必争到每个细节精确无误，连突发状况都在预料之中，因此他屡次得手。这一行的人都称他为祖师爷，姆爷……”
这是什么鬼？
他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明白~
荣哥、他的兄弟们以及甫光，全都面露困惑，傻愣愣地盯着刘继祖，心中满是疑问：这抢劫界的开山鼻祖，竟然是个艺术家？
遗憾的是，他们在黑暗世界摸爬滚打多年，从未接触过这种高端的东西，只能露出土气又窘迫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把阿祖拉进来准没错，他脑子就是灵光。”甫光爽朗一笑，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那阿祖老弟，能不能详细讲讲，那个叫姆爷的艺术家，到底是个怎样的祖师爷……”
刘继祖微微一笑，继续讲述：“姆爷在全世界的同行中享有盛誉，因为他首次将军事手段引入这个行业。简而言之，在行动前要做足所有侦察和准备工作。”
“包括目标资产金额、建筑布局、金库位置、保险柜型号、安保力量分布、警方反应速度、抵达时间、火力配备等。”
“还需要规划好撤退线路、备用交通工具、中途停留点、完成任务所需时间等，总而言之，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的所有因素，保证万全之策，同时预留应急方案——”
“原来是这样……”
甫光恍然大悟，以前他做这类事，只是有个粗略概念，自己琢磨不出来，结果只能靠手下出主意，没想法就揍人。前几天为了跟外国人买货却赖账，把苦思无果的手下打得吐血。
但经刘继祖这么一解释，他瞬间明白了，仿佛脑洞大开，灵光不断闪现。
以前他们的计划简首粗陋不堪，哪能称得上艺术？
他深信，只需跟着刘继祖学两回，就能完全掌握……
对手实在太专业、太厉害了——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警察是双人巡逻，装备的是点三八手枪；装甲车配备的是MP5冲锋枪，还有飞虎队。”
“再说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了确保不被警察追上，还能留出逃跑的时间，每次行动都不能超过十分钟。十分钟内一辆车能抢到多少钱？一家珠宝店就算规模再大，一次最多也就一千万，而且卖赃物时还得打折扣。”
荣哥身旁的小弟听完后，小声嘀咕道：“一千万也不少了嘛……”
刘继祖冷眼瞪向那个小混混，“少了？现在郊区一尺的地价都快三千块了，更别提尖沙咀、旺角那些地方的房子了。一千万分给这么多人，你能分到多少？连个厕所都买不起，还是说你想拿钱去泰国、老挝或者柬埔寨？那边的房子便宜，够你买栋别墅了。”
“还是说，你准备一辈子都去抢金店？”
“等等——”荣哥举起手示意刘继祖稍安勿躁，“阿祖，你刚才说得东西太多了，太专业了，我记不住。这样吧，我们先别急着动手。你说需要调查什么，我让手下全都去查清楚，到时候由你来指挥，怎么样？”
“行啊，没问题——”
甫光一边挠着自己短短的寸头，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阿祖老弟，听你话的意思，是不是除了抢金店，还有别的更大生意？”
“那是当然，除了金店，赚钱最多的无非就是银行了——”
“啥？银行？”
“抢银行的话，不是会被抓住吗？”
刘继祖轻蔑一笑，“抢金店再多，能比得过银行吗？只要计划周密，一次就能抵得上百个金店。”
“哈哈哈哈，银行的事以后再说，咱们一起慢慢谋划。先不管这些，这次有我内部线人的消息，再加上阿祖兄弟的智慧，还有甫光兄弟的人脉，我们肯定能成功。荣哥笑着端起红酒，给自己和刘继祖各倒了一杯。”
“来，我们先庆祝一下，干一杯……”
“干杯——”+3
“阿彪，带甫光老大和阿祖兄弟去楼下的酒吧放松一下。对了，找几个刚来的新妹纸让他们试试……”
“行嘞，老大——”
刘继祖满面春风地道：“那多谢荣哥了。”
转身之间，他的笑意愈发浓郁。其实他还藏着后招未提，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姆爷虽靠劫掠屡次得手，终归还是难逃法网……
抵达一楼酒吧时，荣哥的手下阿彪领着几位姿容俏丽的小姑娘上前，为他与甫光挑选侍奉。
“二位大哥，这几位是最近刚入行的新鲜血液，随意挑选便是……”
新货？刘继祖心底对荣哥的敌意更深了，一切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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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正值黄金遍地的年代，此时不仅是内地，连东南亚周边的小国都有不少人渡海而来，渴望在这片土地觅得财富。
而那些蛇头，好的收取高昂的渡海费，差的则剥削同胞血汗。
比如荣哥，作为泰国人，他所在的社团帮泰国乡亲偷渡到香江打工，却反过来将人出卖。
这些外表年轻漂亮的女人，在途中被拦下当作敛财工具；若有人胆敢反抗，自有各种手段让他们俯首听命。
男人要么送去干苦活，要么转手卖给黑工厂……
不仅仅是荣哥，多数从事偷渡生意的组织都有此类行径。刘继祖虽心生怒火，但世风如此，他也无力扭转，只能遇事就处理。
看着几个容貌娇美、身上隐约可见淤青、脸上还带着泪痕的泰国姑娘，刘继祖眼中寒芒乍现。
无论国籍如何，刘继祖见此状况便难以释怀。
这个蛇头荣哥，他非除不可，即便是天神也无法留住荣哥……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就这两位吧~甫光满脸笑意地揽过两个年轻姑娘，在她们叽里咕噜的话语中强行将人带走。
轮到刘继祖时，他摇摇头，“我不需要了，今天有别的事，先告辞。”
刚走出没几步，一个身影忽然冲出，扑入他的怀中。
“老公，救命！快救救我！我找了你好久！”女子带着哭腔喊道。
嗯？！
刘继祖眉头微蹙，并非因她突兀的举动，而是因为她说话的口音——内地普通话。在这群泰国被拐女子中，竟冒出个内地来的汉族女孩，这事儿透着古怪。
“你有些面熟，你是……？”借着灯光，他仔细打量，只见她发如墨瀑，即便未施脂粉也光彩照人，紧身牛仔裤更衬出修长双腿。
“我是港生，特意来找你的。可我不小心上错了船，被蛇头卖到了这里。他们想让我待下去接客，求求你救救我！”女孩泪眼婆娑，眼中尚存一丝求生的希望，而这希望全寄托在刘继祖身上。
“哦，我想起来了。”刘继祖转向阿彪，“她是我在内地的同乡，带她走没问题吧？”
阿彪犹豫地看着港生，这样的女人本该是夜场的台柱子，偶尔享用即可，若真让她离开，实在为难。
“这里有十万，有事找荣哥就行。”刘继祖掏出钱扔桌上，没等回应便迈开大步离去。
被救的港生瞄了眼西周虎视眈眈的小混混，连忙追上去，紧紧攥住刘继祖的手臂。
房间里的泰国女孩们目光中满是嫉妒与艳羡，注视着那位逃离火坑的香港女子。若不是因为她们不懂粤语，也不会说普通话，或许也能遇到一位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将她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离开泰国佬荣哥的地盘后，刘继祖走向街头，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早己在外等候的公子，带着满脸的愧疚迎上前去，“阿祖，这次我……”
刘继祖从口袋里掏出五万元钱，递给他，“公子，你先回吧，有事明天再说。”
公子羞愧地点点头，上了车离开。
刘继祖停下脚步，点起一支烟，望向身旁忐忑不安的女孩。
“你住哪里？在这港岛附近还有没有亲戚？”
港生小声回答道：“我是一个人过来的，被打晕后失去了记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那你可真是够大胆的，单身女子居然也敢外出。”刘继祖笑了笑道，“先跟我回去吧。”
港生怯生生地点点头，跟着刘继祖上了出租车，小心地坐在后座，刚才那股冲动的勇气此时己经不知所踪。
被拐卖到荣哥这儿之后，她先是被饿了两天，加上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想要逃跑根本不可能。今天被带出去见客，她还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此终结。
谁知在人群中，她看到一位英俊潇洒、气度非凡的男人，他拒绝了混混们带来的其他女孩，似乎身份不凡，混混们对他极为尊敬。港生不明所以，一时冲动便冲上去抱住他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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