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祭钟刚敲到第七下,钦天监的老头们就哭喊着冲进太和殿。监正揪着烧焦的胡子哀嚎:"皇陵冒青烟了!还是七彩的!"崔太后跪在丹炉碎片堆里时,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她新研制的"飞升丹",把高祖皇帝的墓碑崩成了蜂窝煤。 "哀家这是孝感动天!"老太太举着半截炼丹杵强辩,"高祖托梦说地宫太冷,要哀家添把火......" 萧望舒踩着满地丹药残渣,忽然踢到块焦黑龟甲。蹲下身细看,灼痕竟与谢无咎那块残玉璜纹路一致。 "娘娘当心!"莲心拽着她后撤半步。 "轰——" 高祖的青铜棺椁突然弹开,滚出三个陶罐。崔太后扑过去抱住尖叫:"哀家的五行丹!" 谢无咎用剑尖挑开罐封,脸色骤变。莲心嗅了嗅空气:"哟,火硝混着尸油,太后这是要给列祖列宗搓窜天猴?"
皇陵外的骚动格外清奇。鳌拜炸着毛蹲在碑顶,下方赤兔马正尥蹶子踹石像。 "这疯马从卯时就开始刨高祖的陪葬坑!"守陵军快哭出来。 萧望舒走近时,赤兔马突然叼住她衣袖往坑里拖。谢无咎的剑刚出鞘半寸,马屁股猛地——昨日被这厮扎过的针眼还肿着呢。 "松口!"莲心甩出银针。 赤兔马嘶鸣着甩头,萧望舒踉跄跌进土坑。腐土中赫然露出半截石碑,刻着前朝官印——正是她梦中见过的神庙图腾! "快看!马哭了!"小太监突然惊呼。 赤兔马铜铃大的眼里滚出泪珠,前蹄疯狂敲击石碑。鳌拜窜下来挠它耳朵,两兽竟像久别重逢般抵额呜咽。 莲心抠下块青苔闻了闻:"难怪发疯,这下面埋着二十年的苜蓿草。"
子夜,萧望舒蹲在太庙横梁上数牌位。 "高祖第七子,卒于永昌三年......"她指尖拂过积灰的金册,突然摸到夹层。泛黄的宣纸写着:"九月初九,诛萧氏满门。" 瓦片轻响,谢无咎倒挂着递来酒壶:"娘娘对弑亲仇人的族谱感兴趣?" 她反手将金册拍在他胸口:"谢大人对灭门令上的朱砂印可熟悉?" 莲心的药粉兜头洒下:"要调情去地宫,这梁上全是尸虫!" 三人坠落的瞬间,暗门轰然闭合。萧望舒的后背贴上冰冷石壁,眼前豁然开朗—— 九根盘龙柱环绕的祭坛上,高祖的铠甲握着她梦中见过的青铜权杖。莲心突然冷笑:"难怪要炸坟,这老头偷了南疆镇国神器。" 鳌拜的尖叫从通风口传来。萧望舒抬头看见小皇帝卡在石缝里,怀里抱着高祖的护心镜:"朕、朕来给皇爷爷送润肤膏......"
萧望舒握住权杖的刹那,腕间金钏突然熔成金液。 滚烫金属流进祭坛凹槽,绘出完整的凤凰图腾。地宫剧烈震颤,高祖的铠甲轰然崩塌,露出藏在胸甲里的婴儿襁褓——绣着她颈后的鸢尾胎记! "萧氏女,接旨!"国师玄明鬼魅般现身,手中圣旨泛着尸臭,"先帝遗诏,诛前朝余孽!" 谢无咎的剑比话音更快。 玄明袖中射出金线缠住圣旨:"谢大人可想清楚,噬心蛊的解药可在我......" "嗖!" 赤兔马撞破地宫顶棚,扬蹄踹飞玄明。鳌拜趁机叼走圣旨,窜上马背时还不忘挠一把谢无咎的后颈。 萧望舒在漫天尘土中咳嗽:"谢无咎,你究竟是谁的人?" "娘娘的人。"他笑着抹去嘴角血渍,手中残玉璜与祭坛图腾严丝合缝。 莲心突然掰过她下巴塞了颗药:"赶紧咽了!你肺里金粉够打套首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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