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日头正毒，北燕铁骑的惨叫声惊飞了整片芦苇荡的野鸭。对岸的先锋官捂着屁股蹦跶："烫烫烫！这旗子咬人！"只见浮在水面的金粉军旗竟凝成火凤形状，追着敌军战马屁股啄，萧望舒攥着发烫的虎符突然笑出声："列祖列宗倒是与时俱进。"谢无咎剑尖挑开袭来的流矢，顺手把企图偷敌军腰带的赤兔马拽回掩体："娘娘家的祖宗，啃人专挑下三路？"话音未落，那火凤一个俯冲叼走了北燕军旗，旗杆上赫然缠着太后失踪三日的抹额。莲心蹲在乱石堆后调配火药，冷不丁被鳌拜叼走硫磺罐，肥猫窜上赤兔马背来了个信仰之跃，猫爪精准拍翻敌军火药车。轰隆巨响中，萧望舒看着漫天飞舞的裤腰带扶额："本宫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崔太后就是在这片混乱中闪亮登场的。老太太的炼丹炉架在西匹疯马拖着的板车上，炉膛塞满了从皇陵顺来的陪葬青铜器。"都给哀家闪开！"她甩着冒火星的拂尘尖叫，"此乃九天玄女亲传的霹雳炮——"话音未落，炼丹炉炮口喷出个黑乎乎的圆球，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后……精准掉进了己方粮草堆。谢无咎拎着萧望舒的后脖领子飞身后撤时，恍惚看见莲心往太后的仙丹里掺巴豆粉。"轰！"冲天火光中，北燕先锋营的帐篷被气浪掀翻，露出底下偷挖的地道——整整三十车粮草正往大梁境内运。赤兔马亢奋地打了个响鼻，驮着鳌拜冲进地道，片刻后里头传来敌军崩溃的哀嚎："这疯马会解缰绳！快按住我的裤头！"萧望舒抹了把脸上的黑灰，发现虎符不知何时嵌进了腕间金钏，古老图腾在烟尘中泛着血光。
地道的凉气混着马粪味扑面而来，萧望舒贴着潮湿的土壁往前摸，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剑锋。"娘娘何苦追来？"玄明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火把照亮他手中那支刻着莲心银针花纹的弩箭，"您猜这淬了噬心蛊毒的箭头，扎进谢无咎心口要几息发作？"萧望舒腕间金钏骤然发烫，画面闪现：谢无咎倒在血泊里，指尖还勾着她被割断的半截发带。她突然抓起把泥土扬向玄明面门，转身时却被绊倒——满地昏迷的北燕士兵腰带上，竟都系着绣有崔氏家纹的香囊！莲心的怒喝从后方炸响："老僵尸看针！"十二枚银针破空而来，玄明袖中甩出金线缠住箭垛，蜘蛛般攀上洞顶。萧望舒趁机滚到粮车后，指尖触到个冰凉铁盒，借着残火光瞥见盒面浮雕——正是她梦中反复出现的青铜权杖！
赤兔马的嘶鸣突然撕裂黑暗。鳌拜叼着根燃烧的引线窜过来，肥猫尾巴都快烧成火炬了。萧望舒抄起铁盒砸开木箱，满车火药味呛得她眼泪首流。莲心一脚踹翻追兵，手中药粉天女散花："闭气！这是加强版含笑半步癫！"萧望舒屏息撞向粮车，整箱火药顺着斜坡冲进敌军主力阵。谢无咎的青衣在火光中猎猎作响，剑锋挑飞三支毒箭："娘娘玩够了？"他揽住她腰身腾空时，萧望舒看见他后颈的旧伤疤在高温下泛红，竟与铁盒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崔太后在爆炸声中完成了人生首次炼丹炮实操。老太太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爬出来，举着半截丹方狂笑："哀家成了！这霹雳炮配方定能载入史册！"话音未落，最后一辆粮车在河面炸出十丈水花，几条肥鱼精准掉进炼丹炉。莲心拎着昏迷的北燕副将过来时，正看见太后往烤鱼上撒朱砂："此乃水火既济之相……"医女翻着白眼往烤鱼泼解药："老太婆，这鱼吃过你上个月倒的炼丹废水！"
萧望舒在河滩捡到块青铜残片时，夕阳正染红水面。残片上刻着残缺的祭文："……萧氏女及笄之日，以血饲旗……"谢无咎的阴影笼罩过来，他青衣下摆还在滴水："娘娘可知，北燕皇族有个传统？"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伤疤组成凤凰纹样，"每代死士都要剜肉刻上主君的名讳。"萧望舒的指尖悬在他伤痕上方，突然被攥住按在胸膛："娘娘摸仔细了，这下面藏着谁的名字？"莲心的咳嗽声煞风景地响起："二位，这河里捞出来的尸体够组个戏班子了，要调情去鳌拜刨的坑里！"
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营帐，萧望舒就着烛火拼凑青铜残片。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虎符突然与金钏融合，在案几上投出幅星图——正是赤兔马用蹄印勾勒过的神庙方位！帐外突然传来马嘶，她掀帘看见赤兔马正用尾巴教鳌拜写字，地上歪扭的痕迹竟是北燕密文。谢无咎的轻笑从树后传来："娘娘的猫比太傅有学问。"他提着酒壶走近，月光下脖颈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萧望舒突然揪住他衣领："噬心蛊发作还要硬撑？"莲心鬼魅般闪现，银针首接扎进他颈侧："装什么情深似海，姑奶奶早看出你在用蛊毒压制旧伤！"谢无咎闷哼着后退，后背撞上树干震落满地青枣。萧望舒接住颗枣子，发现表面竟刻着微缩版的前朝军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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