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楚若瑜坐在沙发上，像座泥塑般盯着电磁炉上翻滚的热水。他穿着我的粉色草莓熊睡裤——裤腰被他系成了蝴蝶结，卫衣上的熊猫被他扯得变形，两只耳朵竖得老高，像极了小说里被我气歪嘴的模样。
“这铁盒子为何会自己发热？”他用折扇柄敲了敲电磁炉，“莫不是内置了火折子？”
“那是电磁炉，用电的！”我抢过他手里的折扇，生怕他把扇骨戳进插孔，“电是一种……嗯，看不见的火，通过电线传输，能煮熟食物。”
他挑眉：“比御膳房的地龙更厉害？”
“地龙是啥？”
“冬天宫殿下烧的暖炉。”他理所当然地说，“不过这铁盒子能自动发热，确实适合用来烹煮‘黄金万两’。”他指了指桌上的速冻饺子包装袋，眼神里带着考据般的认真。
我翻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冷白。突然想起小说里他吃曲映蓉做的长寿面时，眼泪掉进碗里的场景，不由得叹了口气：“忍忍吧，等你适应了现代，我带你去吃米其林。”
“米其林？”他瞳孔微缩，“听起来像西域诸国进献的贡品，莫非是某种珍稀食材？”
“算是吧……”我看着他卫衣帽子里露出的龙冠碎玉，突然笑出声，“不过你这身打扮，米其林餐厅可能不让进。”
他刚要反驳，手机突然弹出前公司群消息。娘娘腔坤哥发了张聚餐照片，配文“感谢李姐留下的宝贵经验”，画面里同事们举着红酒杯，脸上的粉比钱侧妃的铅粉还厚。我手指悬在屏幕上，指甲几乎要戳碎玻璃，却听见楚若瑜突然凑近，鼻尖差点碰到屏幕：“他们为何对着玻璃举杯？莫不是在施行什么巫蛊之术？”
“这是拍照，”我关掉手机，声音闷闷的，“他们在庆祝我被辞退。”
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龙袍换成卫衣后，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突兀，袖口的草莓熊图案被他扯得变了形：“段小六，你帮我登上皇位，我允你在现代随意支取段家产业。”他眼神灼灼，“但你必须帮我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映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像极了小说里他在密室分析战局时的模样。突然想起在碎梦阁熬夜整理账本的夜晚，他总爱用朱砂笔在我算错的地方画圈，此刻却在我家沙发上，用卫衣袖子擦我的眼泪。
“先说清楚，”我抽了抽鼻子，“在现代，钱不是万能的——比如，你不能用黄金买奶茶。”
“黄金为何不能买奶茶？”他皱眉，“莫非奶茶是……现代的贡品？”
我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顺手打开电视想转移话题。楚若瑜看见屏幕里突然跳出的古装剧，猛地站起身，折扇“唰”地展开：“大胆！竟敢冒充朕的仪仗！”
我连忙按住他：“那是电视剧！假的！”
他盯着屏幕里的“三皇子”，眼神逐渐冷下来：“演技拙劣，朕的腰带从不系成蝴蝶结。”
我看着他腰间的草莓熊睡裤腰带，强忍着笑打开冰箱：“要不要试试冰淇淋？比碎梦阁的冰镇酸梅汤更凉快。”
他盯着我手里的冰淇淋，像在审视前朝刺客：“这白色膏体……可是西域传来的冰酪？”
“差不多吧。”我塞给他一根巧克力味的，“舔着吃。”
楚若瑜严肃地接过冰淇淋，像拿毛笔般捏着木棍，突然张嘴咬下一大口。我眼睁睁看着他瞳孔地震，冰淇淋沾在鼻尖，表情比中了殷婉的毒还要精彩：“为何这般冰凉？！”
“因为是冰的啊！”我笑到流泪，递给他纸巾，“舔着吃，不是咬！”
他看着纸巾，突然想起什么，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一块碎玉——正是我在小说里藏在床头的羊脂白玉：“用这个擦。”
我看着那块被他盘得温润的碎玉，突然鼻子一酸。在小说里，这块玉是段小六的全部身家，如今却被他当成了现代纸巾。
“其实……”我接过碎玉，指尖抚过上面的划痕，“我也想回去。”
他挑眉，冰淇淋滴在卫衣上，晕开深色的印子：“为何？这里不是能‘混吃等死’？”
“因为……”我看着满地的速冻饺子包装袋，“这里的‘混吃等死’，需要先996赚够房租。”
他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沙发：“带我去见你的‘上司’。”
“见娘娘腔坤哥？你想干嘛？”
“自然是——”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卫衣帽子，眼神冷冽，“让她知道，欺负朕的人，后果很严重。”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小说里他血洗兰城时的狠戾。此刻他穿着粉色睡裤，手里还攥着融化的冰淇淋，却让我莫名觉得安心。
“算了吧，”我拽住他的袖子，“在现代，对付这种人需要‘魔法’。”
“魔法？”他挑眉。
“对，”我打开电脑，点开拼多多砍价链接，“比如，让她帮我砍一刀。”
楚若瑜看着屏幕上的“恭喜你砍价成功”弹窗，表情复杂：“这就是现代的‘巫蛊之术’？”
“差不多吧。”我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50元红包，突然笑出声，“走，带你去吃夜宵，庆祝我‘复仇’成功。”
他盯着我手里的手机，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段小六，记住——无论在哪个世界，朕的人，都不该被欺负。”
我抬头看他，发现冰淇淋己经顺着他的下巴滴到卫衣上，熊猫图案被染成了巧克力色。突然想起在碎梦阁，他总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刻却为了我的委屈，愿意去挑战现代的“巫蛊之术”。
“知道了，”我递给他纸巾，“不过下次再帮我报仇，先把冰淇淋吃完——你现在这样，比娘娘腔坤哥的表情包还搞笑。”
他接过纸巾，却不小心扯掉了卫衣上的熊猫耳朵。我们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出声——在这个凌晨三点的现代客厅里，一个古代皇子和一个现代社畜，笑得像在碎梦阁斗牌时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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