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为信中做了一道江南的小菜，也没什么难。就是将菜放在锅中翻来覆去地炒，炒透了，熟透了，就更好吃。”
刘金钏次日来找沈黛一起做绣工，说着闲话时，发现沈黛魂不守舍。
沈黛脑子里全都是翻来覆去地炒，炒来炒去，炒透了。
她到现在腿都是软的，若不是刘金钏要来，她今日就睡到昏天黑地。
昨天宋岚枫丝毫不知节制，折腾了大半宿，她怎么求饶也不放过，又非要和她亲密无间，不肯分开半点。
就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待到天明。
他倒是神清气爽去了练武场，沈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还要打起精神待客。
“诶，又想宋狐狸了是不是？我就知道。黛黛，你先别想，我给你带了个好玩意儿，从波斯国买来的宝石镜子，你瞧瞧。我一面，你一面。”
沈黛正出神间，猛然看清镜子里面色桃红，眼睛水润的自己。
她吓得一把按住镜子，背面朝上。
眼角余光落在屋内那一人多高的铜镜上，她羞怯地眨了眨眼。
他平日里温柔斯文，偏偏在这种事情上霸道专横，还总是喜欢看到她走投无路的样子，尤其昨夜，偏偏要她照着镜子。
沈黛咬着下唇，想着早上让丫鬟去擦镜面，紫嫣欲言又止的表情，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再回过神，就见刘金钏也不绣花了，仔仔细细望着她。
“你给姐夫做饭吃，他开心吗？我也给夫君做一顿好了。”
沈黛用话搪塞。
“他不敢不开心。倒是黛黛你，千万别动手，宋狐狸心疼。”
刘金钏抓住沈黛的双手，放在自己心口，学着男人的声调，调戏她，“哎呀我的好黛黛，来让夫君亲上一口，亲一口，比什么饭菜都好吃。夫君要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你羞不羞啊，放开我。”
沈黛脸红到了脖子根，刘金钏顺势抱住她摇了摇。
“这不是看你愣怔怔的像个傻书生，逗你开心。说吧，究竟是怎么了？宋狐狸好容易回来，你还不开心？”
沈黛不知从何说起。
她是害怕别人都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这种幸福近来有些像镜花水月，心中没有着落。
沈黛于是慢慢打开心防，将担忧的说了。
刘金钏脸色微变，片刻后笑开，“我当什么大事呢，信中和宋狐狸走的近，你早该来问问我呀。”
“梁国忠勇王宋维聪身边如今有西子一女，嫡子长子便是宋岚枫。剩下的几个和他年龄相近的只有一个宋迁，至于宋婉梦，那晚咱们在画舫上见过。这些子女的母亲各自不同。宋岚枫的母亲是汉人，同咱们一样。其余人的母亲都是梁国人，异族血统。”
“听说他们兄弟之间明争暗斗，都想在忠勇王跟前得脸，好以后承袭王位。宋狐狸不告诉你，应该是怕你担心。信中说过，宋狐狸大概是想等那边平静下来，再详细告诉你。”
沈黛有些惊讶。
她其实只是想诉诉苦，没想到竟然真能听到有关于宋岚枫的事。
五个孩子，五位母亲，虽然不新鲜，但竟然是从刘金钏口中听到的。
诉苦更增加了疑惑。
再想到之前，张夫子救了她，反被责罚去管庄子。大表哥和表嫂吵架，他说不要跟他们走的太近。后来到施慈阁送东西偶遇陈继昌，宋岚枫又很快知道并告诉她底细，要她小心。
如今昨晚她刚透露出一点不了解宋岚枫的担心，今天刘金钏就说出了她不知道的一些事，似乎有在帮宋岚枫安抚她。
处处透着奇怪。
不过，宋岚枫想要把梁国王府内大局平定之后再接她过去，这个理由，的确让沈黛安心了两分。
沈黛手指握着宝石镜子，翻转镜面，瞧着自己眉头微蹙，并不开怀。
刘金钏变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
“黛黛，你要是生气，就报复他，或者试探他。”
沈黛放下镜子，等后文。
陆文鸳死的早，没人教她夫妻之道，从书籍里看来的终究是纸上谈兵，她得学会各种变通，一点点摸索。
刘金钏拉过她的胳膊凑在她耳边小声献计。
沈黛不可思议地转头望着手帕交。
刘金钏咳嗽两声，“我家那个是绝不肯的，他是大老粗，还很倔，不过我觉得宋狐狸肯定宠着你。”
沈黛，“……”
确实够大胆的。
她们这些闺阁女子出嫁前会被嬷嬷教一些房中事，还会给看一些避火图。
但外祖母严格嘱咐过，不可太过猛浪，让人瞧不起。
世家大族的诸多规矩，遍布所有行为举止。
沈家更是诗书之家，原本比陆府更严的。
沈黛心里七上八下，刘金钏走了之后，她问了一声宋岚枫什么时辰回来，就开始了长达半个时辰的心理煎熬。
这次宋岚枫比以往回来的更快一些。
好像知道她为难，恶意地偏偏早回来。
晚膳也吃的比以往早。
沈黛躺在床上，黑暗中深吸了一口气，日常问话开口，“夫君什么时候要去梁国呢？”
“这次要待很久，大概到年后才回去。”
那不就是至少半个月？
沈黛心中一阵欣喜，想着她不必这么着急地试探，反正还有好些日子。
但内心一旦有了疑惑便想马上知道答案。
她心一横，翻身坐起，凑到他身边，抬腿坐在了他腰腹上。
宋岚枫的眸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但他的手却在瞬间掐住了她的腰，用力一抬，让她坐的更稳了一些。
“怎么了？”
沈黛觉得一张脸快要烧化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想……在上面，夫君……让让我。”
宋岚枫低低地笑出声，玉石般清脆好听的声音带着蛊惑和打趣的味道，“黛黛，你变坏了。”
“我……”
沈黛脸色骤变，语气发急，爬着就要下去，“我反悔了，我……唔……”
宋岚枫首起身子，堵住她的临时变卦。
湿吻之后，暗室之中，他道：“既然黛黛喜欢，那么今日就教黛黛骑马。”
“马术辛苦，黛黛可要好好学，摔下来，可就是遍体鳞伤，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了。”
*
沈黛坐在软榻上，看宋岚枫倒茶给她喝。
茶有五分烫，沈黛双手颤抖地捧着，一口气就喝完了。
她喝的急，中途咳嗽两声，宋岚枫就在旁边拍着背。
紫嫣正收拾湿透了的床榻和锦被，沈黛头脑发昏，早没精力思索，更别说宋岚枫正道歉。
“黛黛，都是我不好，累着你了，下次，下次夫君伺候你，不叫你累了好不好？”
沈黛垂着头，耳朵红的要滴血。
突然感觉小腹绞疼一下，她脸色一白，猛然抬头。
宋岚枫也发现了她神色变化，他抱着沈黛去了耳房，一检查，果然来了癸水。
“想来也就是这两日，不用紧张。等待会儿我给黛黛揉揉，疼的轻一些。”
“谢谢夫君。”
沈黛此刻乏力，由他抱着重新回了内室。
内室干净整洁，沉香烧起来，弥漫过其他的气味。
宋岚枫单手撑着头，单手落在沈黛小腹，轻轻揉着，声音也温和：
“好黛黛，等你养好身体，我带你去给母亲上香，好不好？”
“对不起夫君，我不该试探你。”
沈黛懊悔不己，觉得自己强迫宋岚枫太一些。
那些伤心事，他不想说，就别说。
她下定决心，“以后有什么事，都凭夫君做主。我只管待在你身边就是，再不多嘴了。”
“嗯。”
宋岚枫揽过沈黛的肩，凑近了一些，“睡吧。”
沈黛躺在温暖的怀里，渐渐睡去。
宋岚枫的手从沈黛肩膀移动到细弱的脖颈处。
他想，有些坏了。
有点舍不得。
要不，抢走？
不行。
那么就……
五指收紧，在完全掐到沈黛肌肤时停住，骨节里用着力道，让他纤细优美的手指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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