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大学美术楼的玻璃穹顶洒下三月清晨的阳光，姜涩夏抱着画板匆匆穿过长廊，耳边是余岁欢喋喋不休的唠叨。
"你确定不告诉Kai神陈教授找你单独谈话的事？"
余岁欢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万一是什么坏事呢？"
姜涩夏调整了一下怀里的素描本，摇摇头："陈教授上周才夸过我作业，能有什么坏事？"
她瞥了眼手表，脚步加快，"倒是你，再不快点色彩构成课要迟到了。"
转过拐角，教室的门牌近在眼前。
姜涩夏刚要推门，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
"真的假的？姜涩夏专业课全省第三？"
"不可能吧！她不是整天画那些游戏同人图吗？"
"招生办官网有公示名单！你们看——"
姜涩夏的手指僵在门把上，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
余岁欢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推开门，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门口，姜涩夏感觉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惯常的座位，却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装什么装，不就是靠男朋友出名..."
"说什么呢！"
余岁欢把画板往桌上一拍，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们夏夏联考色彩98分，速写99分，全省第三的成绩考进来的！某些人酸什么呢？"
教室里一片死寂。
姜涩夏拽了拽余岁欢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就在这时，教室门再次打开，陈教授抱着一摞画册走了进来。
"都站着干什么？坐下。"
陈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姜涩夏身上，"姜同学，下课留一下。"
姜涩夏心里一沉，默默点头。
余岁欢递来一个担忧的眼神，她勉强笑了笑，翻开素描本开始准备上课。
"今天继续动态表现课题。"
陈教授打开投影仪，"上周的作业我看过了，大部分同学对'运动中的张力'理解还停留在表面..."
姜涩夏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周围的视线如芒在背。
她悄悄摸出手机，看到锁屏上裴靳楷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上课了？】后面跟着一个小狗打哈欠的表情。
这个反差萌的表情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快速回复：
【嗯，刚被陈教授点名了T_T】
对方秒回：【？】
【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
姜涩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提刚才教室里的风波。
"姜涩夏。"
陈教授突然点名，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你来说说，这幅作品如何表现动态？"
投影屏上是一幅德加的《舞蹈课》，舞者们各种姿态定格在画布上。
姜涩夏松了口气，这是她熟悉的内容。
"德加通过不对称构图和人物视线引导制造动态错觉..."
她站起身，声音逐渐坚定，"特别是这位舞者抬腿的瞬间，裙摆的褶皱和光影处理让静态画面有了时间延续感..."
陈教授满意地点头："很好。这正是下周作业的要求，捕捉动态瞬间。"
他环视教室，"姜涩夏同学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你们可以多向她请教。"
姜涩夏耳根发热，刚坐下就听见后排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
余岁欢立刻回头瞪了一眼，那是个染着红发的女生，姜涩夏记得她叫周婷，平时总爱显摆自己的油画技巧。
"现在开始课堂练习。"
陈教授拍了拍手，"主题自定，下课前我要看到初步构图。"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纸声。
姜涩夏深吸一口气，翻开新的一页素描纸。她原本打算画校园里的晨跑者，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
裴靳楷打比赛时的侧影，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神专注而凌厉。
"哇哦～"
余岁欢凑过来，吹了个无声的口哨，"Kai神啊？你这是公私不分～"
姜涩夏红着脸用橡皮擦修改下颌线条："我...我这是为了TNG的春季赛宣传图找灵感..."
"得了吧，"
余岁欢坏笑着翻开自己的素描本，"你看我多诚实，首接画Kai神接吻时的样子——"
本子上赫然是夸张的漫画风格：
裴靳楷把姜涩夏按在墙上亲，旁边还配了"壁咚！""我的！"之类的气泡文字。
"余岁欢！"
姜涩夏羞愤地伸手去抢，两人闹出的动静引来陈教授的视线。
"余同学，"
陈教授踱步过来，"分享一下你的构思？"
余岁欢瞬间石化，手忙脚乱想合上素描本，却为时己晚。
陈教授扶了扶眼镜，盯着那幅夸张的漫画看了几秒，全班屏息以待。
"动态捕捉得不错，"
出乎意料的是，陈教授竟然点了点头，"人物表情和肢体张力都很生动。不过..."
他指了指画面一角，"这里的透视有点问题。"
全班哄堂大笑，余岁欢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姜涩夏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却在陈教授转向她时立刻正襟危坐。
"姜同学，你的呢？"
姜涩夏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素描本。她本以为会挨批评，却见陈教授眼睛一亮。
"电竞选手？有意思。"
陈教授仔细端详着草图，"你抓住了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瞬间，这种专业动作很难表现。"
他忽然提高声音："同学们注意，姜涩夏这幅草图很好地诠释了'动态瞬间'——看这里的衣袖褶皱，还有发丝的飘动方向，都暗示了动作的延续性。"
姜涩夏惊讶地抬头，对上陈教授赞许的目光。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周婷那伙人脸色更难看了。
"姜同学，"陈教授低声说，"下课后记得来找我。"
两小时的课程结束，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
余岁欢冲姜涩夏挤挤眼："我去食堂占位，老位置等你。"
姜涩夏点点头，抱着素描本走向讲台。陈教授正在整理教案，见她过来，示意她坐下。
"听说你成了TNG战队的官方画师？"
陈教授开门见山。
姜涩夏手指一紧："是的...但我保证不会影响课业！"
"别紧张，"
陈教授笑了笑，"我是想说，你可以把战队相关创作融入课程作业。比如这次的动态表现，电竞主题就很合适。"
姜涩夏瞪大眼睛："真的可以吗？"
"当然。艺术源于生活，你有这样的经历是好事。"
陈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传单，"省美术馆下个月有个青年艺术家联展，我想推荐你参加。"
姜涩夏接过传单，手指微微发抖。
青年艺术家联展是省内大学生挤破头都想参加的活动，往年只有研究生才有机会。
"我...我还只是大一..."
"才华不分年级。"
陈教授意味深长地说，"就像你的专业课成绩，全省第三却只说'前十'，这种谦虚很好，但有时候也需要展现自信。"
姜涩夏脸颊发烫："您怎么知道..."
"招生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陈教授指了指她素描本上裴靳楷的画像，"特别是你的速写，很有生命力。现在有了电竞这个题材，或许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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