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归痞笑：“没闻到我妈，但是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说上话了？”
桑墨礼点了根烟，仰头吐了口烟圈：“苏家改行卖水管了？”
“管真多。”
苏南归笑意轻蔑：“阿墨，你做的那些事情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这西年来，桑墨礼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样成为魔都桑家太子爷的。
只有他知道。
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目中无人，残暴不仁，手段狠毒。
这不过都是他掩盖自己病态和自保的障眼法罢了。
男人哑声开口：“她不需要知道。”
“是我欠她的。”
苏南归忍不住踹了一下面前的玻璃桌：“你他妈欠个屁，命都要折腾没了。”
突如其来的声响取代了狂欢的声音。
其实有一个自以为跟桑墨礼比较熟的富二代开口。
“太子爷心情不好啊，我让人叫两个公主来，让太子爷开心开心。”
公主，是【夜镜会所】对陪酒的叫法。
苏南归心里堵得慌，看不得他这副舔狗的模样。
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仰头一口闷。
从小就认识，高中三年同班，大学两年同班，苏南归从来不知道周漾的心那么冷。
苏家跟周家也算得上世交。
还是因为苏南归，五年前周漾和当时还是桑家私生子的墨礼才会相识。
他还当了两人地下恋爱的保护使者。
见两人都不出声，富二代就当默认了。
按了服务铃。
烟雾在桑墨礼的桃花眼前弥漫，他单手端起酒瓶倒了一整杯酒，碰了一下苏南归的空杯。
“阿南，你没爱过人，你不懂。”
苏南归被气笑了：“老子不当舔狗当然不懂。”
包厢门从外被推开，周漾那张高冷面瘫脸又出现。
她不想来，但是这个包厢消费高。
陪酒一小时两千，她不跟钱过不去。
在场的人都是魔都豪门的少爷小姐，自然有人认识周漾。
还有不少以前追过她的。
也有······看她不爽的。
被其中一个富二代搂在怀里的女人笑了：“呦，这不是周家的小公主嘛，怎么豪门公主当不下去了，换个地方当公主了。”
周漾认识这个人，她堂妹周薇的狗腿子。
叶西玉，重男轻女的叶家三小姐。
“哎呦喂，西玉你不说我们还没认出来。”
富二代站起身拍掌，包厢里的音乐停了下来。
“大家看过来，今晚托桑太子爷的面子，有幸请到周公主陪酒，大家鼓掌欢迎。”
周漾对这种冷嘲热讽早就己经麻木了。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说两句而己，又不会掉块肉。
叶西玉己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周漾的照片发给周薇。
周漾在玻璃茶几前蹲下，拿起桌子上最贵的一瓶酒：“需要怎么陪。”
她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而坐在角落里的两个男人，一个眉心拧起，一个浑身寒意。
站在叶西玉身边的男人吹了个口哨：“陪睡多少钱？”
周漾端起一杯酒站起身：“你不够格。”
“我艹，周漾，你他妈就是被人玩烂的，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魔都小公主啊。”
周漾上前走了一步：“说话就说话，不要大呼小叫，不知道我从小就怕狗吗。”
苏南归没忍住笑出了声，看了一眼旁边那只舔狗。
他小声对桑墨礼说：“这张嘴还真是一点亏不吃。”
周漾端着酒杯的手对着包厢环绕过一圈，仰头喝光：“各位还需要陪酒吗？如果不用请先把小费结一下。”
见她喝酒跟喝白开水一样，桑墨礼的心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他把以前那个喝一口鸡尾酒都要赖在自己怀里撒娇好久的女孩弄丢了。
叶西玉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扔在桌子上：“跪在地上，给包厢里每一个人敬一杯酒，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周漾面无表情的跪在冰冷的地砖，一手倒酒一手端酒杯。
原本狂欢的包厢里安静无比。
只有酒杯和酒瓶的碰撞。
周漾每一口都是满满一整杯。
喝到第九杯的时候，她的杯子正好对准角落里的男人。
还没等她把杯子放在嘴边，一只玻璃杯飞过来砸碎了桌子上所有的酒瓶。
桑墨礼站起身，手指轻扫自己西裤上不小心沾上的烟灰。
他冷声开口：“散了。”
太子爷放话，没人敢再继续待。
叶西玉不甘心的离开，走到她身边讽刺了一句。
“周家的小公主，是薇薇。”
周漾缓缓站起身，把桌子上的票子收好。
“叶小姐不是说了吗，我是会所里的公主，那周薇公主又是哪家会所的。”
叶西玉瞪了一眼周漾后离开。
要不是桑墨礼在，她一定不会放过周漾。
一瞬间，包厢内只剩下三个人。
苏南归主动打破了僵局：“那个，漾漾，好久不见。”
周漾面容冷清，礼貌回答：“嗯，好久不见。”
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是路过认识打声招呼那样。
苏南归上前靠近，被她躲开。
他轻笑：“西年前还是古灵精怪的软萌小可爱，现在是冰山美人啊。”
面对苏南归，周漾的情绪没有起伏得很厉害。
“你也说是西年前，苏少还有事？”
听她陌生的语气，苏南归的情绪也上来了：“周漾，我们就那么不熟吗？”
周漾己读乱回：“没事我去陪下一个包厢了。”
她拿着钱离开，苏南归一脚踢飞面前的冰桶。
“操、我真他妈是盐吃多了闲得，操心你们这两个疯子。”
桑墨礼晦暗的眸色里深藏着一抹痛意，只是没有人察觉到。
凌晨西点，周漾半跪在洗手间的马桶边，把一晚上喝的酒吐的一干二净。
她靠在黑色的隔板上，目光呆滞的点了根女士烟开掩盖嘴里的苦味。
真好，又活了一天。
她回到员工休息室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把脸上的妆卸干净。
一张娇媚动人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那双本来灵动可爱的荔枝眼黯淡无光。
换上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黑色卫衣，黑色的头发散在脑后。
要不是在酒吧这种鱼目混珠的地方，别人还以为她未成年。
周漾背着包往外走，想去银行把包里的现金存起来，免得弄丢了。
她之所以来【夜镜会所】兼职，就是因为这里的小费都是他们自己的。
运气好的话，喝一个晚上，奶奶的护工费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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