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警报声渐渐平息，黎明的微光刺破残存的黑雾。林晓瘫坐在废墟瓦砾上，狼毫笔早己耗尽灵力，笔尖还凝结着暗红的灵媒血。她望着身旁几近透明的陆文轩，喉咙发紧，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如晨雾般消散。
“哟，英雄救美啊！”林小夏踩着悬浮滑板从半空中落下，粉色卫衣沾满灰尘，发梢还挂着冰晶。她径首搂住林晓的肩膀，全息投影在两人头顶炸开，“刚才那招灵力共鸣帅爆了！要是我有这么强的外挂……”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陆文轩的锁链突然如毒蛇般缠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拽开。
书生的月白长衫无风自动，黑色纹路在脖颈处微微起伏：“男女授受不亲。”他的声音带着冰霜，锁链末端的符文泛着冷光。林小夏揉着发红的手腕，绿眸瞪得溜圆：“喂！老古董！现在都21世纪了！”她突然促狭地笑起来，“还是说，陆大才子怕我抢了你的……”
“小夏！”林晓的脸颊腾地烧起来，慌忙起身时却踩到碎石。陆文轩几乎本能地扶住她，灵力凝成的手掌虽然冰凉，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书生垂眸看着她，眼中流转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姑娘当心。”
这一幕落在林小夏眼底，少女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倒塌的路灯杆上。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动全息投影，调出的数据窗口映得脸色忽明忽暗：“我啊，生前就没感受过什么温暖。”她的声音突然轻下来，“爸妈忙着搞科研，十岁生日那天，我对着满桌冷掉的蛋糕，自己学会了黑进他们的日程表。”悬浮滑板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应和她的叹息。
陆文轩的锁链微微颤动，他想起自己寒窗苦读时，也是孤身一人面对漫漫长夜。但此刻，看着林晓担忧的眼神，心中却泛起从未有过的柔软。“我从未想过，死后还能遇见让我想拼命守护的人。”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无论是八十年前的冤屈，还是如今的危机……只要是为了你，粉身碎骨也值得。”
林晓的呼吸一滞。她想起在虚空中，陆文轩为了抓住她，灵力凝成的银丝几乎将自己燃尽；想起他在战斗中永远挡在她身前，哪怕灵体裂痕遍布。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虽然触到的只有若有若无的凉意，却让心跳快得离谱：“以后换我护着你。”
“呕——”林小夏夸张地捂住嘴，悬浮滑板突然喷出彩色烟雾，“受不了了！你们聊，我去找老赵他们！”少女眨眼间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串电子音的口哨声。
陆文轩低头看着林晓挽着自己的手，黑色锁链悄然缠绕上来，在她腕间结成精致的花纹。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晨光为他透明的灵体镀上金边，却不及他眼底的璀璨。“姑娘可知，”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这一挽，在古代可是要三书六聘的。”
“那就等你能实体化的那天。”林晓抬头，与他目光相撞的瞬间，两人都笑出声来。然而，笑声未落，林晓腕间的黑色印记突然发烫，在皮肤上烙下幽蓝的纹路。与此同时，幽冥阁深处的金色面具人猛地起身，水晶球中，玄冥渊祭坛的锁链开始逆向旋转，十二根石柱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巨大的蛇形图腾。而在城市另一端，沈耀宗消失的废墟下，一个闪着红光的追踪器正在缓缓启动，指示灯的光芒映照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戴着蛇形面具的人与幼年林晓站在孤儿院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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