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站在阴影中,身体微微佝偻,眼神阴鸷。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文九,看着少女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疼痛与不安。回想起半月前因偷文九内衣被文一毒打的场景,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此刻,他既担心文九被怀疑,又对她与朱五的亲密关系感到嫉妒和痛苦。
朱五则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挡在文九身前,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防备和愤怒:“都别靠近小九!谁要是敢伤害她,我跟谁拼命!” 冲六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中又气又急,低声喝道:“蠢货!还不赶紧帮忙查案!”
良八缓缓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扑到文九身边:“亲爱的,你别怕。”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当她的目光与李七慌乱的眼神相撞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书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暴风雪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轰鸣,仿佛也在为这场悲剧哀鸣。众人互相猜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每个人都在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又试图从他人身上找出破绽。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被血腥味凝固,壁炉里的火苗明明在跳动,却暖不了半分寒意。冲六用染血的手帕擦了擦额头,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书桌上,震得文一散落的文件沙沙作响:“都说说散宴后去了哪里,别想耍花样!”
李七的喉结上下滚动,藏在袖中的手指死死抠住掌心。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我一首在房间备课,准备明天给大小姐的法语课。” 说着,他指了指二楼的方向,“房门都没出过。” 可当他瞥见良八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时,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 今早被对方撞见偷玉的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杜西倚在墙角,阴影遮住他半边脸,只露出阴鸷的眼睛。他的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通风管道的铁锈,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在检查电路,暴风雪会让线路短路。” 回忆突然不受控地涌来,半小时前他蜷缩在通风管道里,透过缝隙看见李七鬼鬼祟祟溜进书房的身影。此刻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扫过李七紧绷的肩膀,“不过有些人,倒是比风雪还忙。”
朱五挠了挠头,蓝布衫的袖口沾着面屑,“我在厨房温甜汤,想等大小姐睡前来一碗。” 他憨厚的脸上满是焦急,时不时转头看向文九。少女此刻正抱着双臂,白色裙摆上还沾着晚宴时朱五不小心打翻的红酒渍,在烛光下像干涸的血迹。良八突然轻笑出声,猩红指甲划过文九的手背:“好妹妹,你该不会连喝甜汤都要人陪着吧?”
“我回房休息了。” 良八转着手里精美的手表,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妆妖冶,“不过半夜好像听到有脚步声,在走廊来来回回。” 她故意拖长尾音,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李七。管家冲六的三角眼瞪向儿子:“朱五,你不是在厨房?怎么没听见动静?” 朱五涨红着脸辩解:“我、我开着抽油烟机......”
杜西突然上前一步,工装靴碾碎了地板上的碎瓷片。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滚出几枚翡翠袖扣、珍珠胸针,还有今早失踪的羊脂玉佩:“李老师的备课笔记里,怕是夹着不少‘教材’吧?” 李七感觉天旋地转,那些被他藏在行李箱暗格、床垫下的赃物,此刻竟在众人面前摊开。
“你胡说!” 李七尖叫着后退,撞翻了一旁的铜制烛台。火苗窜起的瞬间,他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偷铂金袖扣的夜晚。那时他只是想换点钱给重病的母亲买药,可当金属冰凉的触感滑进口袋,那种不劳而获的就像毒品般侵蚀着他。后来文家书房里的古董、文九的首饰,都成了他填补内心空洞的工具。
“上个月丢失的清代鼻烟壶,也是你干的?” 冲六的怒吼震得吊灯摇晃,他突然想起李七每次路过书房时那闪躲的眼神,“老爷早就发现了,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七扑通跪地,膝盖磕在碎瓷片上:“我、我是被逼的!我妈住院需要钱!” 他抬头看向文九,却只看到少女眼中的失望。
良八蹲下身,指尖挑起玉佩:“真巧,今早我还看见文叔拿着这块玉赏玩呢。” 她突然凑近李七耳边低语:“现在他死了,死无对证。” 李七浑身发抖,突然想起晚宴前在洗手间,良八威胁他的话:“帮我拿到书房保险柜的钥匙,不然......”
朱五握紧拳头:“就算李老师偷东西,也不能证明他杀人!” 杜西冷笑一声,指向李七染血的袖口:“那他衣服上的血迹怎么解释?” 众人这才发现,李七的白衬衫袖口不知何时沾了暗红污渍。李七盯着那片血迹,记忆突然闪回 —— 散宴后他确实偷偷去了书房,想确认玉佩是否被发现,却在门口听见文一的怒吼:“明天就报警,把你这种败类送进监狱!”
冲六突然抓住李七衣领,的身躯将他抵在墙上:“是不是你杀了老爷?为了掩盖偷东西的事?” 李七挣扎着,瞥见良八在人群后露出的得意笑容,突然明白自己成了替罪羊。而此刻的文九,正咬着嘴唇,眼神中除了震惊,似乎还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着血腥味与火药味,李七被按在墙上挣扎的喘息声,混着冲六粗重的质问,在雕花穹顶下回荡。良八倚着门框,指尖转动着从李七身上搜出的翡翠袖扣,冷不丁开口:“要说这别墅里藏着腌臜事的,可不止李老师一个呢。”
杜西本就阴鸷的脸色瞬间如死灰,藏在阴影里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他望着良八嘴角扬起的弧度,耳畔仿佛又响起半月前那个雨夜的惊雷。那时他蜷缩在文九更衣室的衣柜里,掌心紧攥着偷来的真丝内衣,薰衣草香气混着汗味几乎让他窒息。当柜门被猛地拉开,良八举着手电筒的脸笼罩在光晕里,像极了索命的无常。
“大家还记得杜西后背上的鞭伤吗?” 良八踩着高跟鞋走近,鞋跟敲击地板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文叔那顿鞭子,可不是因为他偷懒。” 她突然掀开杜西的衣领,陈旧的鞭痕如蜈蚣般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偷藏大小姐贴身衣物的变态,如今倒装起好人来了。”
文九猛地捂住嘴,杏眼圆睁。朱五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前,却被冲六一把拽住衣领:“别管闲事!” 杜西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突然挥拳砸向良八。良八尖叫着躲开,发丝凌乱,却仍笑得张狂:“打我?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文叔在天之灵都不会放过你!”
混乱中,朱五注意到父亲冲六的异样。管家背在身后的右手正微微颤抖,袖口还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他想起晚宴时父亲往文九的银耳羹里多看了两眼的模样,还有今早在后院,他无意中瞥见父亲神色慌张地用铁锹掩埋什么。趁众人争执,朱五悄悄溜出别墅。
后院的积雪被狂风卷起,扑打在朱五脸上。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鸡舍,腐臭味混着雪腥味扑面而来。掀开草席的瞬间,他胃里一阵翻涌 —— 五只死鸡僵首地躺在地上,羽毛凌乱,喙部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朱五蹲下身,在鸡舍角落发现半块碎瓷片,上面还沾着白色结晶。
雕花书房内,檀木书架在争执中吱呀作响,烛火被激烈的气流震得明明灭灭。杜西被冲六铁钳般的手臂锁住咽喉,李七膝盖狠狠抵住他后背,可他脖颈青筋暴起,通红的双眼仍死死钉住文九。良八倚着金丝楠木书桌,指尖慢条斯理地梳理着散落的鬓发,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冷冽的光。 “亲爱的,”她突然转身逼近,猩红的指甲擦过文九苍白的脸颊,声音柔得像裹着蜜的淬毒匕首,“你说杜西这么惦记你,会不会因为……”话音戛然而止,她故意拉长尾音,眼角余光扫过朱五空荡的座椅,嘴角勾起一抹毒蛇吐信般的弧度,“有人怕你和穷小子在一起,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炭火爆裂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文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想起昨夜杜西在走廊拦住她时的模样,那眼神炽热得让她害怕。还有父亲最近频繁提起要送朱五去国外留学,言辞间满是不容置疑。此刻良八的话,像根刺扎进她心里最脆弱的角落。
“你胡说!” 文九终于爆发,眼眶通红,“朱五不会……”“不会什么?” 良八逼近一步,香水味呛得文九后退,“不会为了和你在一起,除掉反对的人?你看看他父亲,管家当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送儿子走?” 她突然掏出录像机,翻出一段模糊的视频,“这是今早拍到的,猜猜冲六在后院埋什么?”
风雪如利刃般刮过窗棂,视频画面剧烈抖动。冲六挥舞着铁锹的身影在雪幕中摇晃,铁锹刃上凝结的冰晶随着动作簌簌坠落,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朱五蹲在满地鸡毛的鸡舍旁,冻得通红的手指颤抖着拨开死鸡的羽翼,瞳孔猛地收缩——鸡喉管处整齐的切口,分明是人用利刃所为。 文九扶着雕花书桌的手指节发白,眼前的画面与记忆疯狂重叠,胃里翻涌着阵阵酸意。冲六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雪还惨白,喉结上下滚动,泥浆沾满的靴子在地板上拖出两道水痕,疯了般扑向录像机。千钧一发之际,杜西突然发力,挣脱绳索的刹那,积攒己久的怒火化作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冲六颧骨上,发出沉闷的骨响。
“原来老狗也有秘密!” 杜西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癫狂,“是不是怕儿子攀上高枝,甩了你这条老寄生虫?” 冲六恼羞成怒,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闭嘴!你个下贱胚子!” 两人扭打在一起,文件漫天飞舞,其中一张泛黄的纸飘到文九脚边。
那是份诊断书,落款日期是三个月前。文九颤抖着捡起,上面 “胃癌晚期” 的字样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突然想起父亲最近频繁的胃痛,想起他深夜在书房咳嗽的声音,想起他看朱五时复杂的眼神 —— 那不是厌恶,而是绝望的担忧。
“爸……” 文九喃喃出声,声音被暴风雪吞噬。良八的笑声再次响起:“看看,多感人的真相。冲六怕儿子继承不了家业,文一怕女儿被穷小子耽误,而我们的杜西……” 她突然贴近杜西耳边低语,“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偷窥狂。”
朱五冲进书房时,正看见父亲和杜西在血泊中厮打。他举起手中的碎瓷片,声音哽咽:“爸,你为什么要给鸡下毒?” 冲六的动作僵住,看着儿子手中的证据,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良八趁机举起录像机,镜头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各位观众,豪门秘辛,精彩还在继续……”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被凝固的血痂封住,朱五高举着沾有白色结晶的碎瓷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蓝布衫还沾着后院的泥雪,憨厚的脸上满是决绝:“爸,你往银耳羹里下毒,是不是想害死文叔和小九?”
冲六瘫坐在翻倒的太师椅旁,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三角眼却瞪得:“浑小子!血口喷人!” 他突然扑向朱五手中的瓷片,粗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怒吼,“这不过是鸡舍里的普通盐巴!” 杜西冷眼旁观,工装靴碾过散落的文件,他注意到冲六藏在内袋里的半截药瓶,标签上 “毒鼠强” 的字样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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