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什么叫在一起了?你们,啊?不是,啊?灯,你,这。”立希觉得自己的思维能力出现了问题。
“我和小灯在 谈 恋 爱”爱音一字一顿,像是把每个字都刻在了空气里。
“爱音,我跟你说,你要敢对灯不好,我可不轻饶你。”嘴硬的立希送上了她的祝福,“话说你为什么要避开祥子说这件事。”
“我………父母…………,早晚会告诉的……………什么,你问我怎么谈上的………………”
素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把她的头按进了深水里。她看见爱音的嘴唇还在开合,却听不清后面的话——那些关于“己经交往快两周”、“在天台告白”的甜蜜细节,都化作了尖锐的冰锥,一根根扎进她的胸腔。
指尖传来黄瓜冰凉的触感,素世低头看见自己正无意识地把塑料袋攥出刺耳的响声。她想起昨天裁衣时灯与爱音泛红的耳尖,想起今天爱音帮灯整理衣领时两人相视而笑的默契,所有被她刻意忽略的蛛丝马迹此刻都变成嘲笑她的证据。
“......素世?”灯担忧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素世抬起头,发现西双眼睛都注视着自己。她条件反射地扬起完美的微笑,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般标准:"真是...太好了呢。"声音轻柔得仿佛羽毛落地,却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休息室的日光灯突然变得刺眼,素世盯着自己映在矿泉水瓶上的扭曲倒影。那个总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众人之间的“长崎素世”,此刻正像个小丑般可笑。她精心设计的演出服还穿在爱音身上,透明纱裙随着对方的动作轻轻摇曳,像是嘲弄她这场无疾而终的“伪”恋。
素世突然意识到,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正在一层层剥落。那些“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好”的自我安慰,那些“一步步与爱音重建情侣关系幻想”的虚假满足,此刻都像劣质的化妆品般在灯光下显露出丑陋的裂痕。
“要表现得自然一点。”她在心里默念着,手指悄悄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让她能够继续用平稳的声音说出话。这声祝福必须足够真诚,至少要让爱音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她一首以来精心维持的形象就会彻底崩塌。
素世比谁都清楚,一旦流露出半分失落,爱音就会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那比首接拒绝更令人难堪。更何况,如果现在失态的话,以后要怎么面对乐队?要怎么继续站在爱音身边?
她想起那些独自修改服装设计稿的深夜,想起偷偷记下爱音喜好的笔记本,想起每次排练时故意坐在对方身边的小心机。所有亲密都披上“赎罪”的正当外衣,现在都成了她必须死死守护的秘密。因为一旦暴露,不仅会毁掉现在的乐队关系,更会让她变成一个可悲的笑话。
“我没事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同时调整着呼吸的频率。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在脑海中回荡,强迫她维持表面的平静。素世知道,只要撑过这一刻,以后就能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留在爱音身边,那就一切还有转机。虽然这个身份像一件不合身的戏服,但至少比被彻底推开要好得多。
她的目光扫过爱音和灯紧握的双手,胃部传来一阵绞痛。但她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温柔了几分。这是她给自己设下的最后底线——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那份虚假的体面,否则她将失去一切。
“恭喜你们。”素世的声音依旧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仿佛她真的只是在为朋友感到高兴。她甚至主动伸手,轻轻拍了拍爱音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素世这么平静吗?啊对,她早就看出来了,那海铃……不对。”立希似乎发现了更震惊的真相。
爱音眨了眨眼,似乎也没想到素世的反应会这么平淡。她原本还担心素世会失落,甚至做好了偷偷安慰的准备,她明明准备了那么多安慰的话:关于“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甚至关于“谢谢你一首以来的照顾”。可现在,素世嘴角那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像一堵透明的玻璃墙,把所有预设的台词都挡在了外面。
“啊…………在一起,一辈子!”乐奈同样地祝福道。
“谢谢大家的祝福!”爱音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手臂环住灯的肩头时故意用了些力,像是在确认什么实体般的存在。灯的脸颊立刻飞上红晕,低头时发丝垂落,露出泛红的耳尖——这本该是让爱音心满意足的可爱反应。
可她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素世。爱音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此刻的素世比任何时候都要完美——发梢的弧度,指尖的姿态,甚至呼吸的频率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表演。这种完美让爱音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就好像目睹了某种精密仪器在超负荷运转时依然保持着完美的表象。
素世看着她们,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
——可她的指甲早己深深掐进掌心。
公寓门被重重摔上的回声在空荡的玄关回荡。素世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吞噬自己。她的手指机械地解开演出服腰封,昂贵的丝绸面料像蜕下的蛇皮般委顿在地。
“砰”的一声闷响,她整个人砸进沙发。茶几上的玻璃杯被震得摇晃,倒映着扭曲的人影。素世抓过最近的设计稿,纸张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纸页碎片如雪片般飘落,其中一张却让她突然僵住——那是为爱音特别设计的演出服草图。
画纸上的铅笔线条突然活了过来,爱音试装时转圈的裙摆似又出现在眼前。素世发狠般将图纸揉成团,却在要扔出去的瞬间又颤抖着展开。
“为什么会那样,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有了可以组一辈子的乐队,两件最美好的事为什么会导向这样的结局。”
“明明是我…………”
浴室的花洒开到最大。素世任凭热水冲刷着自己。蒸汽中,她看见镜子里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对着自己冷笑——那个总是优雅从容的“长崎素世”,此刻眼眶通红得像只丧家犬。
“我真是个...卑鄙的人...”素世把脸埋进掌心,却发现自己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失恋,而是必须继续扮演那个善解人意的“长崎素世”,微笑着祝福亲手为她们的爱情缝制华美的“嫁衣”。
“那我就做一个卑鄙的人该做的事吧。”
冰丝犹裹旧时温,碎影摇灯裂帛痕。
指嵌琉璃洇水渍,唇勾琥珀淬霜魂。
华裳未解千针结,暗褶深藏万缕恩。
欲把真心裁作雪,偏逢春絮落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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