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辆黑色军用车稳稳停在了仙乐斯门口。
盛砚之推开车门，大步朝里面走去。
副官紧跟其后，两人穿过热闹嘈杂的舞池，避开那些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向着二楼的包间走去。
一路上，悠扬的爵士乐、女人的娇笑、男人的哄闹交织在一起，让盛砚之感到厌烦。
推开包间的门，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将他们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与香水味。
包间内，一位身着湖蓝色旗袍的女子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瞧见盛砚之进来，她柳眉轻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缓缓起身迎上前。
“督军，您可算来了，我都等得有些心急了。” 女子的声音婉转悦耳，如夜莺啼鸣，尾音轻轻上扬，带着几分嗔怪。
盛砚之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这女子名叫苏瑶，仙乐斯如今有名的台柱子。
自从柳婉兮‘失踪’之后，苏瑶便迅速崭露头角，顶替柳婉兮的位置，成了这风月场新的宠儿，每日周旋于达官显贵之间，看似柔弱，实则聪慧过人。
盛砚之露出一抹看似随性的笑容，伸手轻轻握住女子的柔荑，“让美人久等，是我的不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愈发勾人。
苏瑶顺势凑近，抬手轻轻为盛砚之整理衣领，眼神含情脉脉， “督军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来陪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她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盛砚之鼻尖，淡雅而迷人。
盛砚之被她拉着在沙发上坐下，苏瑶侧身，拿起桌上的水晶酒壶，为他斟上一杯色泽的红酒。
“这是从法国酒庄特意运来的，您尝尝。” 她微微倾身，将酒杯递到盛砚之唇边，眼神中满是期待。
盛砚之接过酒杯，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苏瑶的手，引得她脸颊微微泛红。
他浅酌一口，目光却始终落在苏瑶身上，“嗯，果然是好酒，不过再香醇的美酒，也比不上美人的几分颜色。”
苏瑶掩嘴轻笑，眼中波光流转，“督军就会哄我开心。”
她站起身，走到留声机前，放上一张唱片，悠扬的爵士乐瞬间在包间内流淌开来。 “督军，陪我跳支舞可好？”
苏瑶伸出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盛砚之起身，握住她的手，两人缓缓步入舞池。
苏瑶的身体轻盈地贴合着盛砚之，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摆动，她的发丝偶尔拂过盛砚之的脸颊，带来丝丝痒意。
“苏小姐舞跳得这么好，平日里肯定有不少人邀你共舞吧？”
盛砚之轻声问道，气息喷洒在苏瑶的耳畔。
苏瑶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别人哪能和督军相比，在我心里，您才是最特别的。”
说着，她想要将头轻轻靠在盛砚之的肩上，却被盛砚之下意识的避开了，随后又顺势揽紧她的腰肢，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交织，暧昧的氛围愈发浓烈。
一曲舞毕，两人回到沙发上，苏瑶依偎在盛砚之怀里，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画着圈。
“督军，您以后可要多来陪陪我，我一个人，怪寂寞的。”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憨，又透着些许落寞。
盛砚之轻抚着她的发丝，“只要有时间，我定会来陪苏小姐。”
话音刚落，隔壁包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嘈杂声，先是桌椅翻倒的闷响，紧接着是东瀛人尖锐且愤怒的咆哮，言语的咒骂声混着一群人惊慌的解释，一股脑儿地传进包间。
苏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颤，下意识往盛砚之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几分惊恐：“这…… 这是怎么了？”
盛砚之眸色一凛，嫌弃的拍了拍苏瑶的肩膀，脸上却闪过一丝冷峻。
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衫，对苏瑶说道：“苏小姐莫怕，我出去看看。” 说罢，大步朝包间门口走去。
副官早己听到动静，迅速来到门口，手按在腰间配枪上，警惕地看向西周。
盛砚之微微点头，示意副官跟上，两人快步走向隔壁包房。
还没到门口，盛砚之就听到一个东瀛人的怒吼：“你们商龙会竟敢拿假钞糊弄我们，当我们是傻子吗？这笔账，今天必须算清楚！”
盛砚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想：“看来，好戏终于开场了。” 他猛地推开包房的门，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包房里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商龙会的几个头目满脸慌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为首的东瀛人则满脸怒容，手中的武士刀己然抽出半截，寒光闪烁。
“督军，您来得正好！” 商龙会的刘麻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这是误会，我们真不知道这钱是假的！”
东瀛人却冷哼一声，“误会？这么多假钞，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你们商龙会别想善了！”
盛砚之扫了一眼满地的钞票，神色平静，“在我的地盘上闹事，都当我不存在吗？” 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具威慑力，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盛督军，这事和您无关，是我们和商龙会之间的交易纠纷。” 东瀛人眯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
盛砚之微微挑眉，“在淮安城，就没有和我无关的事。既然你们说这钱有问题，那就让我来查个清楚。”
说着，他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立刻上前，捡起地上的钞票仔细查看起来，又顺势看向他们交易的货物。
商龙会的人脸色愈发难看，刘麻子偷偷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悄悄往门口挪动，想要趁机溜走。
盛砚之察觉到后，立刻从腰间掏出手枪，冷冷道：“都别动，谁要是敢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刘麻子等人吓得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这时，副官检查完钞票，走到盛砚之身边，大声道：“督军，确实都是假钞。”
盛砚之神色一冷，看向商龙会众人，“刘麻子，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刘麻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督军，我们真的是被陷害的，我也不知道这好好的钱怎么就变成了假的，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
盛砚之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指着刘麻子大声呵斥道：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档子事，你一句被陷害就能了事？这不是丢我盛某人的脸吗！”
随后，他转身面向东瀛人，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诚恳的歉意，微微躬身说道：“实在对不住，此次是我治下不严，让诸位受了委屈。”
东瀛人虽然依旧满脸怒容，但盛砚之的态度让他们稍微缓和了些，为首的东瀛人哼了一声道：
“盛督军，我们东瀛国可不是好糊弄的，这交易，今天是没法继续了，你们必须给个满意的赔偿！”
盛砚之连忙点头。
“那是自然，此次交易即刻取消。商龙会，给我听好了，罚你们双倍赔偿给东瀛贵客，另外，再拿出十万大洋充作我淮安城的治安维护费用，以儆效尤！”
刘麻子听到这话，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这么多的钱，回去之后可怎么向上头交代？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接触到盛砚之冷冽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连连称是。
盛砚之接着又看向东瀛人，赔笑道：
“各位放心，这背后捣鬼之人，我定会彻查到底，给你们一个交代。还望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东瀛人相互对视了几眼，权衡利弊后，觉得盛砚之的处理还算妥当，便收了刀，点头同意。
待东瀛人离开后，盛砚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冷冷道：
“都给我滚回去，别让我再抓到你们的把柄，否则，今日的惩罚只是开胃小菜！”
刘麻子等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包房。
副官走上前，低声道：“督军，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盛砚之冷哼一声：“得罪了东瀛人，后面有他们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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