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客厅灯光暖黄。
沈梨窝在沙发上，脸颊微微泛红，肚子吃撑了，整个人都软塌塌的。
“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她有气无力地哼着，揉了揉肚子。
商临蹲在她身前，听到这话后，二话不说就凑过来，温柔地将她的手挪开，自己替她揉了起来。
手掌温热、力道轻缓，隔着衣服带来阵阵舒服的触感。
“你现在就像一只吃饱了的小猫。”商临看着她，语气宠极了。
“懒懒的，软软的，好可爱。”
说完，他眼神一黯，眨都没眨一下，忽然低头，轻轻地——
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啾。”
沈梨一愣。
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眼睛瞪圆，小小地僵住。
“你……”
她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商临的脸越来越近，眼里藏着黏糊糊的情绪，整个人朝她贴了过来。
“梨梨……”他声音低低的，像撒娇，又像压抑，“我还想……”
“不、不行！”
沈梨猛地一个激灵，耳尖飞快染红，像被什么惊到似的“唰”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我要去洗澡！”
说完，她像只炸毛的小猫，蹭地一下冲上楼，速度快得几乎是逃跑。
沙发上的商临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原本带着光的眸色，一点点暗下去。
那一瞬，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极不稳定，情绪仿佛被什么抽空。
他沉默地坐着，指尖轻轻着刚刚亲吻的位置，嘴角扬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偏执，甚至危险。
这时，王妈走了出来，手里端着药杯，温声唤了一句：
“少爷，吃药时间到了。”
她刚走到商临身边，还没来得及伸手，下一秒便对上了他那双眼神空洞的眸子。
王妈一惊，顿住了脚步。
她下意识扫了一圈，发现客厅里少了某个身影。
——沈小姐，不在。
王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完了，沈小姐你快回来吧……”
而此时，沈梨正缩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脸蛋还滚烫着。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方才被亲过的脸颊，脑袋里乱七八糟。
“他亲我了……”
“……还想贴贴！”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沈梨你清醒点！你们现在都还只是‘小朋友’！”
可无论她怎么想让自己冷静，大脑中却还是止不住地浮现前世那个己经长大后的商临——
那个嗓音低哑、亲昵又霸道地将她搂进怀里亲吻的男人。
沈梨闭上眼，疯狂晃脑袋：“不行不行！我要冷静！”
她压着心跳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想着：不然真去洗个澡吧，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起身走进浴室，一边念叨着“别想太多”，一边拉开玻璃门——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顿住了。
浴室门后，站着的不是别人。
是商临。
他没说话，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家居服，额前的碎发微湿，整个人静静地站在那，眼睛却泛着红，神情克制却压抑。
“……商临？”
沈梨声音一抖，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
商临抬起头看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压抑太久的某种情绪终于溢出：
“梨梨……”
“你是不是……只是想洗澡？”
“你不是在躲我，对吧？”
他明明语气轻轻的，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口发紧的执拗。
像是在拼命告诉自己——你没有讨厌我。
你不是因为嫌弃我才跑掉的。
你不是想离开我。
浴室门口，水汽未起，空气却因为彼此的靠近而悄然升温。
沈梨看着眼前眼眶泛红的商临，听着他那句带着不安的低声呢喃——
“你是不是……只是想洗澡？”
“你不是在躲我，对吧？”
那一刻，她心头猛地揪了一下。
那些前世的记忆，这一刻她不想再去想了。
前世是前世。
现在是现在。
眼前的这个少年，他不是“从前的商临”。
他是那个，为她细细布置房间、认真记下她所有喜好、在被拒绝后眼眶发红却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的、属于“现在”的商临。
“我没有躲你。”
沈梨轻声开口，声音软得像一团绵云。
下一秒，她抬起手，主动抱住了他。
商临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着。
隔了好久，他才缓缓伸出手，回抱住她，将脑袋小小地埋进她的颈窝里。
沈梨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过于敏感的小兽：
“我真的没有嫌弃你。”
“刚刚……我只是单纯想回来洗澡。”
怀中的商临听着，沉默几秒，闷闷地开口：
“其实我可以帮你洗的。”
沈梨：“……”
她的脸顿时“唰”地一下红了个透，整个人都像要冒烟了。
“你、你别乱说！”
“我……我会很害羞的！”
商临听她结结巴巴地否认，忍不住抬起头来。
他与她面对面，看着她脸颊上那一片熟悉的红晕，眼神一动。
“你刚刚也是因为害羞才跑的？”
他问，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急切。
沈梨迟疑了一秒，还是点了点头。
她声音小小地说：“嗯……不是讨厌你啦。”
商临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像被一束光照进了心里，眼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笑了，嘴角一点点扬起。
“原来是这样。”
他低声说，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满足与欢喜。
不是嫌弃。
不是讨厌。
只是害羞。
那就好，那就真的太好了。
他很想告诉她——
“你别害羞，我真的很喜欢和你贴贴。”
“我们以后可以每天都抱抱，亲亲，睡觉也一起。”
但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怕，怕一不小心越界，她又会逃开。
他想离她近一点，可也愿意慢慢来。
沈梨轻轻推了推他：“我真的要去洗澡啦。”
商临这次倒是听话，乖乖地松开了手。
但却像小狗狗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看着她走到衣柜前翻找衣服。
他眼神明亮，视线从头到尾都没离开她。
沈梨一边翻衣服一边小声嘀咕：“还好你给我准备了衣服，不然今晚我真的要围浴巾了……”
她没注意，身后的商临听见后，嘴角悄悄勾起一个愉快的弧度。
“我准备的，你穿的每一件……我都仔细挑选过。”他轻声道。
沈梨一边脸红一边假装没听见，抱着衣服往浴室走去。
可刚走两步，就听见脚步声——商临想跟上。
“你干嘛！”沈梨赶紧拦住他。
商临歪着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想陪你。”
“你不是害怕嘛。”
“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不进去。”
沈梨看着他那副委屈又认真地模样，实在拗不过，妥协了。
“……你不许进来，就在外面。”
商临眼睛一下子亮了，重重点头：“好。”
“我等你。”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商临就安静地坐在门外的地毯上。
他没有走远，也没有做多余的事，只是静静地坐着，靠着门，像个守门的小狗狗。
但没过几分钟——
他忍不住出声了：“梨梨？”
里面传来水声，还有沈梨略带无奈的声音：“我在呢，别老叫我啦。”
“嗯。”
再过几分钟——
“梨梨……”
“我还在啦。”
“你洗到哪儿了？”
“……还在洗头。”
“那我等你洗完。”
沈梨真拿他没办法。
为了让他安静，索性开始唱起歌来。
是那种旋律轻快、歌词简单的老歌，她边冲水边哼，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少女的轻松自在。
门外的商临听着，终于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听着听着，他唇角轻轻扬起。
眼神清亮，心也暖得发烫。
——她在的地方，就是他最安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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