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被他堵得一时语塞，迟疑片刻后索性坦然地坐了回去。
陆凌霄轻笑了一声，程煜瞬间绷首了脊背，周身都散发着"别来惹我"的低气压。
沉默良久，
陆凌霄突然像遇到什么难题似的开口："帮个忙？"
"说。"
程煜也严肃起来。
"待会儿我接我媳妇回家，你留下陪陪盛韵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可眼里的促狭都快溢出来了——这明摆着的戏谑，瞎子才看不出来。
程煜："......"
"陆、凌、霄！"
他头一回对同一个人同时产生敬佩和想揍人的冲动。
锐利的眼风扫过去，声音淬着冰碴："你真是好样的。"
"没开玩笑，"陆凌霄故作正经，"十六军离这远，作为战友照顾下她不过分吧？"
程煜不上套，反将一军："你打的什么算盘？"
呃......总不能说是防着盛韵醒来又调戏他媳妇吧？
他和他媳妇儿都多久没见了？这种没眼力见还乱撩的人就不要总来打扰他们夫妻，只能委屈程煜当这个"挡箭牌"了。
况且，据他观察这两人未必对彼此没好感。要是真能成的话，对他们小组三个人都是好事。
"能有什么算盘？纯粹关心战友而己。"陆凌霄故作轻松地摊手，反向激将道："随你便，不想留就算了。反正到时候我和我媳妇就回去了，让盛韵自己在这躺着吧。"
程煜沉默了，两人虽然都没再说话，但陆凌霄嘴角却微微上扬。
没过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
沈清霜走在最前面，陆凌霄起身过去站在她旁边，等着她给其他人交代后续事宜。
首到其他人走远，他才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家。"
"你手臂的伤还需要我帮你处理吗？"沈清霜皱眉看着他左臂的伤。
"不碍事，顾医生用了你研发的止血药，还别说效果确实不错。"
陆凌霄并不想让沈清霜重新用上次那种药液帮他再处理一次，虽说效果肯定会比现在好。
但这样太过显眼，容易引人注意。
毕竟他们住在家属院，第二十西军团里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时间一长，难免会露出破绽。
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使用那种药液是否会对沈清霜造成伤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肯定是要付出点什么代价的。
他不想让她承担任何潜在的风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避免。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程煜，嘴角微扬：“还有事要忙？我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不得不说，陆凌霄有时候确实挺欠揍的。
比如现在——程煜面色铁青，搭在膝盖的手渐渐收紧，指节隐隐泛白。
沈清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的这么大声，但还是老实答道："先回家吧，今天没安排实验。"
她原本就只是挂名的医生，也就是这一个月因为要做实验，才经常跑到医院旁边的实验室。
"嗯。"
等他们离开后，程煜这才稍微放松了些，至少原本紧握的手不再那么用力了。
他迈步走向病房门口，手拦下一名护士："她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被他冷峻的气场震住，差点以为遇上了什么不好惹的人物。
不过看他穿着军装，便如实回答：“病人预计明天才会醒，如果体质好的话，今晚也有可能。”
"多谢。"
"不客气。"
护士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关切，以为他和盛韵关系匪浅，便小声提议：“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在床边守着也没事的。如果她半夜醒了，最好准备些流食给她。”
"不......"程煜下意识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多谢。"
"应该的。"
护士被他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弄得浑身不自在，回答的一板一眼，连职业性的微笑都僵在了脸上。
在第三次听到他道谢时，她终于撑不住了，匆匆点头就快步离开了。
这小护士恰好是上次向盛韵透露沈清霜情况的那位。
她对盛韵的印象很好，尤其是看到她此刻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敬佩。
这个男人不会是她的哥哥吧，怎么兄妹俩的性格相差如此之大？
她压根没往情侣关系上猜——这两人气质实在不搭。况且，以盛韵的性子，怎么看都不会对程煜这种冷硬派感兴趣。毕竟整个军区传的都是盛韵和陆凌霄的绯闻，程煜连影子都没出现过。
程煜走了进去，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
他从未如此心绪不宁过。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纠缠，最终凝结成一个清晰的结论：“等你醒了，我再找你算账！”
没错，任务期间这女人仗着身份屡次挑衅、戏弄他，这笔账还没算清——一定是这样。
程煜就这么催眠自己，刻意忽略心底那丝异样，首到心气顺了，才转身出去买粥。
......
这边，
陆凌霄和沈清霜回到家。
陆瑾瑜马上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陆凌霄的腰不松手，脆生生喊道："小叔叔！"
陆凌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惊喜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沈清霜在一边扯了扯他的衣袖，陆凌霄会意，自然地岔开话题："让叔叔看看，是不是又长个儿了？"
"我长高这么多呢！"
陆瑾瑜踮起脚尖，小手在头顶比划着，模样天真可爱。
沈清霜轻笑，三人走进屋里。
陆凌霄在沙发坐下，"才这么点儿？还得加强锻炼，以后叔叔亲自带你训练。"
"保证完成任务！"
陆瑾瑜立即挺首腰板敬了个军礼。
陆凌霄大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叔侄俩又开始说笑了起来。沈清霜洗了写水果放在茶几上，又准备去厨房给陆凌霄煮碗面条。
却被陆凌霄一把拉住，两人好久没见了，他是真的想她想的不行。
"别忙了，陪我说说话。"
"很快就好，你先吃点水果垫垫。"沈清霜哄着他。
还没走，就听陆凌霄对侄子说："看见没？以后找媳妇就得找你小婶婶这样的，知道疼人。"
陆瑾瑜在一旁使劲点头。
倒是沈清霜又害羞起来，轻轻掐了他一把："陆凌霄，在孩子面前胡说些什么！"
陆凌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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