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杯”的金奖为林钰琰和凌語夢的小学生活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喜悦尚未完全沉淀,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平静。
林钰琰在数学上展现出的惊人天赋,引起了市里顶尖的“少年数学家训练营”的注意。
训练营由几位知名教师牵头,旨在选拔和培养有潜力的数学苗子,采用半封闭式集训,为期一个月,地点在邻市。
这是一个极好的深造机会,但同时也意味着,林钰琰将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不在家,也不能去学校。
林振霆和苏晚晴在征求林钰琰的意见后(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正式接受了邀请。
消息传来,凌語夢懵了。
一个月!
整整三十天见不到钰琰哥哥!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投入凌語夢心湖,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习惯了每天形影不离、习惯了有他守护在侧、习惯了遇到难题就喊“钰琰哥哥”的日子,突然要中断那么久,巨大的失落感和不安瞬间淹没了她。
“語夢,这是小琰很好的机会。”叶知薇试图开解女儿,“就一个月,很快的。而且可以打电话呀。”
“可是...可是...”凌語夢小嘴一扁,眼圈迅速红了,“那么久...他都不在...”
她跑去林家找林钰琰。
林钰琰正在书房整理训练营需要的资料,神情专注。
凌語夢站在门口,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小声啜泣起来。
听到动静,林钰琰转过身,看到门口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凌語夢,动作明显顿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快步走过去,眉头紧锁:“哭什么?”
“呜...钰琰哥哥...你要走一个月...”
凌語夢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完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
林钰琰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和鼻尖,沉默了几秒。
他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只是一个月。”
“一个月好久...”凌語夢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我...我会想你的...”
林钰琰任由她抓着,看着她依赖又委屈的样子,心底深处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泛起一丝陌生的、酸涩的柔软。
他抿了抿唇,最终只吐出一句:“...我也会。”
林钰琰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
凌語夢变得格外粘人。
放学一定要等林钰琰一起走,哪怕他要去老师办公室拿资料,她也要在门口等着。
做作业也一定要耍赖在林家书房,挨着林钰琰坐,美其名曰“趁哥哥在的时候多问问。”
林钰琰对此似乎并不排斥,甚至默许了她这种粘人的行为。
只是,当凌語夢和周宇轩或者其他同学(尤其是男生)讨论训练营结束后学校有什么活动时,林钰琰周身的气压会不自觉地降低。
一次,凌語夢和周宇轩在课间讨论即将到来的校园艺术节。
“凌語夢,艺术节我们班准备排个英文短剧,你有兴趣参加吗?你口语那么好。”
周宇轩热情地邀请。
“英语短剧啊?听起来不错!”凌語夢眼睛一亮,有些心动。
“嗯!角色都还没定,你可以试试女主角!”周宇轩笑着说。
林钰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数学拓展书,书页却久久没有翻动。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握着书脊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一股熟悉的、酸涩的滋味再次涌上心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
他即将离开一个月,而凌語夢的生活却会照常进行,她可能会参加短剧,会和别人搭档,会笑得那么开心……
而这些,他都将错过。
他合上书,发出轻微的声响,打断了凌語夢和周宇轩的讨论。
他站起身,拿起水杯,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去接水。”
说完,径首离开了座位,背影显得有些冷硬。
凌語夢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周宇轩,有些不明所以。
周宇轩挠挠头,也感觉有点尴尬。
出发前夜,凌語夢赖在林钰琰的房间不肯走。
她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陶瓷娃娃摆件塞进林钰琰的行李箱:“钰琰哥哥,让它陪着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
又絮絮叨叨地叮嘱;“要按时吃饭...要记得给我打电话...遇到难题别太累着自己...”
林钰琰安静地听着,看着她像只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地往他行李箱里塞各种她认为他需要的小东西(零食、她画的画、甚至还有一个她认为能带来好运的钥匙扣),没有阻止。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专注地落在凌語夢身上,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当凌語夢终于停下来,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时,林钰琰忽然开口:“艺术节...”
“嗯?”凌語夢没反应过来。
“等我回来。”林钰琰看着她,黑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再决定。”
凌語夢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她想起那天课间他忽然离开的背影,原来...他是在意这个?
一股奇异的暖流夹杂着一点小小的得意涌上心头。
她用力点头,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嗯!我等你回来!钰琰哥哥不回来,我才不参加呢!”
听到她肯定的承诺,林钰琰眼底那层不易察觉的冰封瞬间融化。
他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带着一种珍重的意味,轻轻揉了揉凌語夢的发顶。
那动作有些生疏,却饱含了无声的眷恋和安心。
离别在即,青梅竹马的牵绊第一次面临稍长时间的分离。
少女的不安,少年强压的醋意与不舍,都在这一句“等我回来”的承诺和轻揉发顶的动作里,找到了暂时的慰藉。
行李箱里那个小小的芭蕾舞裙娃娃,将成为跨越距离的信物,传递着彼此心间无声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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