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呜咽在冰冷的杂物间里盘旋,如同垂死鸟雀的哀鸣,最终被无边的死寂吞噬。苏清浅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喉咙深处火辣辣的剧痛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碎玻璃,脖颈上那圈深紫色的指痕如同耻辱的烙印,无声控诉着厉寒的暴行。
“脏……”
那个冰冷的字眼,如同淬了毒的冰锥,一遍遍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穿刺。恐惧、屈辱、窒息濒死的余悸,还有那被囚禁于腐朽之地的绝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缠绕。身体的热量在冰冷的地板和空气中迅速流失,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单薄的衣衫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时间失去了意义。头顶那盏惨白的灯泡是唯一的目击者,散发着恒定不变的、毫无温度的光晕,将角落里蒙尘的旧家具和废弃画框投射出扭曲怪诞的阴影。空气里消毒水和陈腐灰尘的味道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霉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腐朽的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是漫长煎熬的几分钟。苏清浅的意识开始模糊。剧烈的头痛如同有无数根钢针在太阳穴里搅动,视野边缘泛起阵阵发黑的金星。喉咙的剧痛似乎蔓延开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感,胸腔里像塞满了滚烫的棉花。
冷……好冷……
她本能地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双臂死死抱住膝盖,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暖意,却徒劳无功。寒意如同无数冰冷的针尖,从脚底、从后背、从每一寸的皮肤疯狂钻入,刺透骨髓。身体深处却诡异地开始发烫,一股不正常的、汹涌的热浪从五脏六腑升腾起来,迅速席卷全身!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她痛苦地呻吟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她感觉自己的皮肤滚烫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可骨头缝里却依旧在往外冒着森冷的寒气。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扭曲,惨白的灯光变成模糊的光斑,那些蒙尘的家具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唔……”她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意识如同沉入滚烫的泥沼,昏沉而黏稠。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厉寒那双布满红血丝、充斥着冰冷杀意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燃烧,越来越近……窒息感再次扼住了她的喉咙!
“不……不要……”她无意识地呢喃着,破碎的音节从滚烫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惊惧的颤抖。
身体越来越烫,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心跳都沉重而急促,撞击着疼痛欲裂的胸腔。高烧如同失控的野火,彻底吞噬了她残存的清醒。她开始陷入一种半昏迷的谵妄状态,时而冷得牙齿打颤,时而热得胡乱撕扯着自己的衣领,露出脖颈上那更加刺目的淤痕。
“水……”她艰难地喘息着,喉咙干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的火星,“妈……好难受……”混沌的意识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被病痛放大的脆弱。
就在她痛苦地蜷缩着,意识在灼热的地狱边缘沉浮,几乎要彻底熄灭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狠狠劈开了杂物间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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