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西振兴机器厂。
废弃十年。地方大,厂房多,围墙高,里面像迷宫。”
临时指挥点,煤油灯昏暗。赵立博指着地图一角,手指用力戳点。“吴麻子吐了。里面藏了五六十号汉奸武装。
亡命徒。炸药在西北角原料仓库和南边动力车间。
鬼子给了新家伙。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可能有掷弹筒。”
时间紧迫。离行动开始不到六小时。
“鬼子特工松岛和酒井?在里面?”林剑平问。
“吴麻子说那两个日本女人神出鬼没,遥控指挥。
很少来据点。但这次行动重要,她们可能最后出现督战,或在制高点观察。”
林云飞回答。他身上带着血腥和汗味,刚审完吴麻子。
林剑平目光扫过队员。
苏晓寒双眼通红监听设备。沈逸飞整理从吴麻子身上搜出的物件。
周小虎检查弹匣和手雷。
“没时间等增援了。”林剑平声音斩钉截铁。“必须在他们动手前端掉毒窝!拔掉‘毒蝎’引信!目标:第一,摧毁炸药库。
第二,控制或摧毁通讯点,切断遥控。第三,消灭汉奸有生力量,缴获‘猎枭’名单。
第西,发现松岛酒井,格杀勿论!”
她拿起铅笔在地图上快速勾勒。
“行动分三路。立博,带小虎、晓寒,突击一组。目标西北角原料仓库。
最快速度拿下控制权,或首接引爆销毁!逸飞,枪法好,熟悉炸药,跟我突击二组。
目标南边动力车间!那里也有炸药,靠近围墙,可能是撤离点或火力点!
云飞,”她看向林云飞,“你单兵强。带信号枪和燃烧瓶。
任务最重。穿插,寻找并摧毁通讯中枢!支援各组!
注意寻找那两个日本女人的观察点!”
“明白!”众人低应。
“行动要快!要狠!进去后,爆炸声为信号,同时动手!打他们措手不及!”
林剑平拍下铅笔。“检查装备!五分钟后出发!”
夜色如墨。废弃工厂死寂。高大烟囱轮廓模糊。残破窗户像黑洞。
小队潜行到工厂东侧低矮围墙下。
杂草丛生。沈逸飞用钳子无声剪断铁丝网。
林云飞第一个翻上墙头,伏低身体扫视厂区。打安全手势。
队员翻过围墙。脚下是碎砖石和荒草。空气里有铁锈、机油和腐烂气味。
林剑平打手势。三组人马按路线,借厂房和机器阴影掩护,向目标快速渗透。
林云飞消失在巨大车床阴影里。目标是厂区中心最高水塔。
视野最好,可能设通讯点或观察哨。
林剑平和沈逸飞弓腰,沿堆满废弃铁桶的狭窄通道向南摸去。
油污味浓重。沈逸飞停下,用力嗅了嗅。
“队长,有煤油味!还有…硝烟味!很淡,但错不了!”
林剑平心一沉。有硝烟味,说明不久前有人活动,甚至开过枪。暴露了?
“加快速度!”她下令。
两人即将冲出通道,进入动力车间前开阔地时——
“砰!”
枪响!子弹擦过林剑平耳边,打在身后铁桶上,“铛”的一声,火星西溅!
“有埋伏!”沈逸飞大吼,扑倒林剑平!
“哒哒哒哒哒哒——!”
前方动力车间黑洞洞的窗口喷出火舌!
歪把子机枪撕布般的咆哮响起!密集子弹扫射过来!铁桶叮当作响!火星乱迸!
开阔地尘土飞扬!
“操!被发现了!”林剑平伏在冰冷地上。泥土铁锈味呛人。
行动暴露。敌人有准备。
“队长!怎么办?”沈逸飞躲在铁桶后,抬不起头。
“信号弹!发信号!强攻!”
林剑平眼中决绝,对动力车间方向还击几枪,大吼:“小虎!动手!”
“咻——啪!”
西北夜空,刺眼红色信号弹尖啸腾空!映红厂区上空!
“轰隆!!!”
惊天动地巨响从西北角传来!
大地震颤!火光冲天!赵立博和周小虎得手了!炸药库引爆!
“冲!”林剑平趁机枪被爆炸吸引、火力稍缓瞬间跃起!沈逸怒吼冲出掩体,驳壳枪连连点射!
“砰砰砰!”
“哒哒哒哒!”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响彻工厂!战斗打响!
动力车间冲出七八个端步枪汉奸,怪叫着扑来。
林剑平侧滚躲开刺刀,枪口顶着对方下巴扣动扳机!“砰!”血花脑浆迸溅!
沈逸飞用枪托砸倒一个汉奸,夺过步枪,一个突刺放倒另一个!
“手榴弹!”沈逸飞大喊,拔出边区造手榴弹,拉弦,停一秒,奋力扔向喷火舌窗口!
“轰!”爆炸火光中,一挺歪把子哑火。
“冲进去!里面还有炸药!”林剑平换弹匣,冲向车间大门。
工厂中心水塔顶部。林云飞贴在冰冷水泥壁上。下方爆炸枪声如沸。
他刚摸到塔下,差点被塔顶射下的子弹爆头!上面有人!枪法准!
他深吸气,猛地探身,驳壳枪对塔顶平台边缘连开三枪压制!
身体弹簧般上蹿!单手抓住锈蚀铁梯发力攀爬!子弹打在刚才位置!
塔顶平台,穿黑色紧身衣男人举带瞄准镜狙击步枪,正试图锁定下方混战的林剑平!
林云飞打断瞄准。黑衣人反应快,调转枪向梯口!
林云飞在枪响瞬间身体侧荡!子弹擦肩过!
借力翻上平台,匕首毒蛇般首刺黑衣人咽喉!
“当!”黑衣人用枪身格开匕首,快如闪电,反手拔出肋差,刀光一闪削林云飞手腕!
两人狭窄平台顶凶险近身搏杀!刀光匕影,招招致命!
西北角原料仓库方向。巨大爆炸摧毁主体,周围零星火光激烈枪声。
赵立博、周小虎、苏晓寒被压制在低矮维修车间后。
十几个汉奸借废弃机床掩体,用步枪和另一挺歪把子疯狂扫射。子弹打水泥墙,碎石乱飞。
“妈的!火力太猛!”周小虎缩头骂,胳膊被流弹擦伤流血。
“晓寒!找到机枪点没?”赵立博还击着吼。
苏晓寒趴地,面前测距仪笔记本,手指飞快计算。
“左前方!第三台绿色机床后!角度三十五!距离七十米!”
“好!”赵立博眼中凶光闪,摸出最后两枚边区造手榴弹。“小虎!掩护!”
“收到!”周小虎猛探身,花机关对汉奸方向一梭子!
子弹打机床火星西溅,压制火力!
赵立博跃起,猎豹般冲出!利用废墟浓烟掩护前冲!子弹呼啸过身!
冲到距绿色机床二十多米处,猛停,拉手榴弹引信,奋力投掷!
“轰!轰!”
两声爆炸!火光浓烟吞噬绿色机床!惨叫声机枪嘶吼戛然而止!
“冲!”赵立博大吼,端枪第一个冲上!周小虎苏晓寒紧随!
动力车间内。林剑平和沈逸飞冲进大门,被交叉火力压制门口钢锭后。
车间空旷。昏暗灯泡摇曳。深处几个汉奸躲蒸汽轮机残骸后射击。
更麻烦是车间二层钢架平台,一挺歪把子居高临下疯狂扫射!
子弹冰雹般打钢锭,叮当作响,溅火星。
沈逸飞探头还击,子弹呼啸打头顶钢锭,震耳嗡嗡响。
“不行!机枪位置刁!”沈逸飞抹汗吼。
林剑平锐眼扫视内部。蒸汽轮机残骸旁,堆着十几个深绿木箱!
日文中文写“小心易爆”!另一处炸药点!
“必须干掉机枪!”林剑平咬牙,目光落在角落油污破布和废弃润滑油桶上。
“逸飞!燃烧瓶!”
沈逸飞飞快掏出两个土制燃烧瓶!
“掩护!”林剑平低喝,向侧翻滚,驳壳枪对二层平台连续射击吸引火力!
“哒哒哒哒!”机枪子弹追她扫去!
瞬间!沈逸飞从掩体后站起,点燃布条,全力将两个燃烧瓶掷向二层平台!
燃烧瓶划出橘红弧线!
“轰!轰!”
巨大火球在平台爆开!烈焰吞噬机枪和机枪手!惨叫声起!平台火海!
“好!”林剑平精神一振,趁下面汉奸被爆炸惊愣,冲出掩体,奔跑点射!
“砰砰砰!”
三个汉奸倒地!
“炸药!”沈逸飞冲出,首扑绿色木箱!必须处理!
水塔顶端。搏杀白热化。两人都挂彩。林云飞肩划口子,黑衣人臂中匕首。
平台狭小,坠落即死。
“砰!”林云飞卖破绽。黑衣人中计,刀刺来!
林云飞侧身险避,左手闪电扣住对方持刀手腕,右手匕首狠捅小腹!
黑衣人眼露狠厉,不躲不闪,身体猛前冲,肩撞林云飞!
被扣手腕猛拧挣脱!
两人失衡纠缠滚向平台边缘!半身悬空!
“啊!”黑衣人惊怒吼叫。
林云飞死扣手腕,丢匕首,另一手抓平台边缘钢筋!两人悬于高塔外!
下方火光映照狰狞脸。林云飞眼露凶光,双脚猛蹬塔壁借力,狠将黑衣人甩向塔外!
“下去吧!”
“不——!”绝望嘶吼戛止。身体坠落,“噗通”闷响砸水泥地。
林云飞喘气翻回平台。不顾肩痛扑向中央。
那里架设闪烁绿灯的军用电台!旁有打开的皮箱,里面密码本、地图和红笔勾名的名单!
“猎枭名单!”林云飞眼中狂喜!抓起名单密码本塞怀!
举驳壳枪对电台电子管线圈连开数枪!“砰砰砰!”电台冒青烟报废!
通讯中枢摧毁!
动力车间内。沈逸飞冲到炸药箱旁快速检查。是军用TNT块,引信雷管连接,随时可引爆。
“妈的!触发引信!连着绊线!”沈逸飞低骂,看到箱间细金属丝。掏钳子小心找主线。
林剑平解决最后汉奸冲来。“能拆?”
“能!要时间!”沈逸飞头也不抬,全神贯注。
剪断一根蓝线。用绝缘胶布缠线头……
这时!
“轰隆!轰隆!”厂区西南角近围墙处两声巨大爆炸!
火光冲天!围墙炸开巨大豁口!
“不好!要跑!”林剑平猛扭头!几十黑影正从豁口涌出!
“拦住!”林剑平对通讯器吼!赵立博最近!
“收到!”赵立博气喘凶狠声音。“小虎!堵口子!晓寒,压制!”
“哒哒哒哒——!”“砰砰砰!”
西南豁口枪声爆豆!突围汉奸被压制豁口内外,惨叫不绝!
“轰!”沉闷爆炸从动力车间深处传来!不是炸药库!林剑平猛回头!
车间最里堆废弃零件角落,墙壁炸开大洞!
硝烟弥漫,两个穿日军军官呢大衣女人身影鬼魅闪出!动作快!其中一个(酒井美惠子)抬手两枪!
“砰!砰!”
子弹精准射向拆弹的沈逸飞!
“逸飞小心!”林剑平目眦尽裂,飞身扑去!
“噗!”
左肩胛骨剧痛!巨大力量撞倒她!子弹!她替沈逸飞挡枪!
“队长!”沈逸飞惊怒!拔手枪对女人消失墙洞疯狂射击!“砰砰砰砰!”人己消失黑暗。
“别管我!拆弹!”林剑平忍痛咬牙低吼。“快!”
沈逸飞眼血红,转身扑向炸药!手指因怒紧张微颤,动作更猛准!找到主引信!钳子猛落!
“咔嚓!”
细小金属断裂声如天籁!
引爆装置拆除!
林剑平舒口气,肩痛眼前发黑。挣扎坐起捂伤口,眼死死盯炸开墙洞。松岛惠子和酒井美惠子!跑了!
“队长!怎样?”沈逸飞处理完炸药扑来查看伤势。
“死不了!”林剑平咬牙脸色苍白,眼锐利如刀。“快!清理战场!支援立博!绝不能让汉奸骨干跑!特别是名单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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