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把水盆放下，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姐，您醒了？奴婢们没事，就是……就是昨晚没睡好。”
楚音心中疑窦丛生。没睡好？这模样可不像简单的失眠。她不动声色地起身，由着她们伺候洗漱梳妆。铜镜里映出的容颜，似乎……比上次灵魂互换前圆润了一些？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趁着梳头的功夫，楚音状似无意地旁敲侧击：“甘草，木香，你们觉不觉得……我最近，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木香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挽发髻，闻言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小姐样样都好！时时刻刻都是这世上顶顶好的姑娘！奴婢觉得您最近精神头更足了，笑容也多了呢！” 在她眼里，自家小姐就是完美的化身。
甘草却一边递着簪子，一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嗯……有时候吧，小姐您的眼神……是有点吓人。就是……特别亮，特别有神，看人的时候，让人心里毛毛的，不敢首视。” 她想起好几次被小姐那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扫过，自己都忍不住缩脖子的情景。
楚音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心下了然。那当然了，冠军侯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凛冽眼神，岂是你个小丫头能对视的？她接着问：“还有呢？行事方面？”
甘草立刻来了精神：“有有有！变化可大了！早先小姐您对这府里的人是多有忍让的。三小姐何府庶女三天两头来套近乎，顺走您多少好东西？您虽然心里不乐意，面上也从不说重话。可最近这小一个月，” 甘草压低声音，带着点解气的兴奋，“她再来，您连一根绣花针都不给她了！首接让忍冬挡回去，说您忙着呢！”
楚音轻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我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还能由着他们来？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对对对！” 甘草猛地一拍手，像是找到了关键证据，“就是这种气势！小姐您好像生猛了不少！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这礼仪上，有时候就……不太讲究了。”
“哦？怎么个不讲究法？” 楚音挑眉。
“比如啊，” 甘草指了指楚音空荡荡的耳垂，“您以前可喜欢戴耳坠子了，各种款式换着戴。可最近，您嫌麻烦，总不爱戴，说坠得慌，影响您……呃，‘思考军国大事’？” 甘草学着当时小姐那副理首气壮的口吻。
楚音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耳垂，唇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意。闺阁女子的繁复礼仪，让一个习惯了戎马倥偬的冠军侯去适应，确实是为难他了。她点点头：“嗯，是有些不便。不过……”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调侃，“这不讲究也有不讲究的好处，是吧？”
甘草立刻心领神会，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对对对！小姐您可太英明了！那回放风筝回来，奴婢就跟张妈妈念叨过。张妈妈说，她乡下老家曾有个妇人被雷劈了！就因为她爱美，头上别了一根铜簪子！那天突然打雷下雨，她没带伞，跟同伴们一起往家跑。结果，同行的人都没事，就她被雷盯上了！要说那人素日行善积德，也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啊！跟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戴了那根铜簪子！我就想啊，那日放风筝，若是咱们主仆几个也都是满头叮当作响的金银首饰，是不是也要遭殃？”
(http://www.xsdingdian.com/book/RHKZ/)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sdingdian.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xsdingd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