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序敛下嘴边的笑意，轻地“嗯”了一声。
陈舒满下车跟在黎淮序的身后。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陈舒满看着黎淮序注视着她，满眼都是她，内心莫名有些软，又有些酸涩，高中时候……她从未想过两人能像现在一样，相携走在一起，岁月静好，这似乎……不可思议得有些像幻觉了。
＊
高中时代的她和黎淮序几乎没有交集，黎淮序是实验班的人，他们俩的教室在两层楼，平时根本见不着面。
但是，陈舒满很庆幸，她的班级能够和黎淮序的班级同一节体育课。
高中的体育课没有那么严苛，老师们基本上是让学生们跑几圈后就解散了。
体育课也是学生们除了活动课难得的休息的时光，老师一般不会那么为难这些高中难民。
两个班级的体育老师相熟，上课也是在一个操场上，中间隔着大约五六米的距离。
陈舒满被夹杂在队伍中间，一边听着体育老师的声音，一边悄悄寻找黎淮序的身影。
他个子高，陈舒满总是一下子就找到他了。
在高中大家都灰头土脸的，萎靡不振的时代，黎淮序的模样就己经和如今没有很大的区别了。
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他像是平等地对待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几乎不会在他们身上停留。
挺拔的身姿就这样站在队伍里。
春困，夏热，秋凉，冬冷，一节节的体育课成为了陈舒满每个星期的盼头。
体育课黎淮序会选择和他的朋友一起去打球。
体育老师高喊一声“解散”。
队伍里的人三三两两地结伴各自去向各个地方。
远远地听见那声“序哥。”
她几乎是下意识身体僵住，转身的刹那，一阵清香从她面前飘过，似乎带有将人麻痹的力量，她就这样看着黎淮序从她面前经过。
他抱着怀里的篮球，出来的手臂因为用力凸出了一块块的肌肉，青筋毕露，充满了力量感。
“序哥，去打球，走啊。”
少年人熟稔地将手搭在了黎淮序的肩膀上，嬉笑着搂着他往那边的篮球场走过去。
“序哥……”陈舒满在心里默念着，视线跟随着黎淮序的身影，一首到他消失，心口的跳动还在证明着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陈舒满拢了拢自己抱在怀里的书本，应约和班级里的女生一起去看台上讨论作业去。
他们的作业多，平时不挤出时间来写，根本写不完。晚自习的那点时间聊胜于无，一门数学就能占据所有的时光。
看台分两侧，一侧对着操场，另一侧正好对着篮球场。
她一边写着手里的作业，一边看着黎淮序在操场上挥洒着汗水。
“舒满，这题你怎么写的？”身旁的女生用胳膊轻轻撞了陈舒满一下。
心中的旖旎泡沫瞬间破裂，陈舒满定下心来看着手中的题目。
片刻后，她摇摇头。
身旁女生重重地叹气，“这卷子是实验班那个数学老师出的，你知道不，就是教书老严格的那个老师，怎么净来虐我们这些普通班的学渣啊，真是烦死了。”
“实验班的学生己经不在他的折磨范围内了吗？”
声音有些抱怨。
陈舒满的笔尖在草稿本上轻轻画着圈，沙沙的声音有些小，她思量着这道题目，这是一道导数的填空题。
她隐隐觉得可以用同构来解决，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思路。
她平等地不喜欢所有的导数题，还有圆锥曲线，还有很难的几何……
她就是不够聪明，笨笨的，所以这些题目她不会。
懊恼……
“我等会儿问问我朋友去，他在实验班，应该还行吧。”
陈舒满心神一动，她抬眸看向旁边的女生。
“实验班的……”
“就是那个跟黎淮序打球还撞一起的那个。”她似乎有些高兴，朝着球场努了努嘴。
陈舒满看向篮球场，果然有一个男生和黎淮序撞一起了，女生噗嗤大笑。
“你看我朋友那个傻样！笑死我了。”
陈舒满目不转睛地看着，但是她眼里只有他。
中场休息，黎淮序随意拿起一瓶水仰头喝了起来，水似乎流了下来。他的视线流转的，但始终没有向看台这边看来。
后来，陈舒满在晚自习的时候收到了那个女生传来的纸条，是那道导数题的答案。
“我问他了，舒满你看看。”
“谢谢。”陈舒满笑着向她道谢。
开头是歪歪扭扭的字体。
“序哥给我写的，百分百对的。”
应该是那个女同学的朋友。
序哥自然是……黎淮序。
肆意潇洒的字体洋洋洒洒地写了半页纸，详细的步骤和注释标注在旁边，最后得到了那个答案。
（1，+∞）
心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啃咬了一口，痒痒的。
陈舒满找那个女生要了这页纸，把纸夹在了错题本里。
后来，高考……就考到这道类似的题。
看到题目的一瞬间，陈舒满瞬间想到了那张夹在错题本里，每次翻阅都要看一遍的纸条，黎淮序的纸条。
或许说，是命运吗？
对他的爱恋愈加深刻了。
＊
司机开到的地方是一处私人制的影院。
黎淮序默默地在心里给看电影打了一个勾，约会n件套其一己结束。
“来之前，我并没有选择看什么电影，你可以随你的心意随便地挑一个你喜欢的。”
黎淮序把手册递给了陈舒满。
陈舒满的心还在砰砰地跳动着，她粗略地翻动着手册，胡乱地翻到一页，心不在焉地道：“就这个吧。”
黎淮序看了一眼电影，有些诧异，“你确定吗？”
“嗯嗯。”陈舒满点头，心里还在忖度那个序哥的称呼，这也有点太难叫出口了。
她难以想象，当时的自己是被夺舍了吗？还是脑子被夹了。
“可能会有点吓人。”黎淮序还是不太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
“没事的，我不怕。”陈舒满圆圆的杏仁眼里的确看不出害怕的情绪。
你以为的陈舒满，一点不害怕恐怖片，甚至还能开怀大笑。
实际上的陈舒满……
在电影放映后的十分钟后，一声尖锐的叫声贯彻了整个大厅。
“啊！”陈舒满瞬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不去看屏幕上出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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