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满在办公桌上的小日历上给后天划了一个圈，小字记录了一下。
读研期间，他们同门的关系都挺好的，江嘉梁提到的那几个师兄师姐，和陈舒满的关系也说的过去。
手机亮屏了，陈舒满知道有人给她发消息了。
拿起来看的时候，赫然是刚刚的那位江嘉梁师兄。
他发了几条消息寒暄了一下，陈舒满也客套地回了他的消息，但对这场聊天并不是很感兴趣。
关上手机，陈舒满重新拿起红笔，对着卷子开始批改。
眼瞅着到点了，陈舒满把卷子收拢堆放好，拎着包便走了。
出门的时候，她恰巧碰见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孙老师。
孙老师行色匆匆，看见陈舒满的下一秒，表情僵了一下。
陈舒满扬起笑容，对她打了一个招呼，“孙老师好。”
“陈老师啊。”孙老师的笑容有点僵硬，陈舒满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保有边界感的没问。
“我寻思我U盘落在这里了，赶忙回来取一下，办公室里就陈老师一个人吗？”
陈舒满不疑有他地回答道：“大家今天好像来的人不多。”
“这样啊。”孙老师点点头，看着陈舒满，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陈舒满瞥见她握着包的手攥得紧紧的，手整个发白。
“张凌楼老师在吗？”孙老师轻蹙着眉，还是开了口。
“张老师吗？”陈舒满有些诧异孙老师会问起他，“下午看见过一次，可能晚上会回来一趟吧。孙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没事。”孙老师连忙摇摇头，自顾自地往陈舒满身后的办公室看去，“陈老师，那我先进去拿东西了，再见，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的，孙老师再见。”陈舒满笑着点点头，和这位孙老师告别了。
踏着夜色，陈舒满沐浴在月光之下，走到一楼，从正厅出去，回望教学楼，一片灯火通明。
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说话声，一片静谧。
陈舒满攥着包的链子，一蹦一跳地下着楼梯，数着阶梯。
她手里还攥着手机，手机间或亮了几下。
她找寻着自己的车子，刚要上车的一瞬间，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舒满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上了车。
“喂，您好。”她礼貌客气地向对面问候。
但是，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对面停顿了好几秒，粗略计算，大约十秒。
两人都安静得可怕，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把陈舒满弄得愣愣的。
指针慢慢地跳动着，滴答，滴答的，陈舒满疑心那边的人没听清她说的话，刚要再重复一遍，就又听见了那声熟悉的……
“陈舒满小姐。”
心脏跳动的频率陡然间加快，心慌的感觉蔓延全身，陈舒满在车子里陡然间紧张起来，整个人禁不住地蜷缩起来，呼吸急促。
“黎淮序先生……”
“是我。”电话里传来了他若有似无的笑声。
略微上挑的嗓音像是瞬间击中了陈舒满的心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想来想去，这个点打电话给你，是最不打扰你的时候了。”黎淮序刚刚加班结束，司机开了车到公司的门口接他，而他停留在了门口的路灯旁，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也掩盖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你们似乎是有晚自习的吧，但是今天周日，我想八点多，你应该下班了，不知道我擅自做主的电话有没有打扰到你，陈舒满小姐。”
黎淮序也不上车，举着手机就站在外头打着电话，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还没到最圆的时候，但是己经有些圆滚了，皎洁如玉。
“没有。”陈舒满摇头，心口一跳一跳的，“或许应该说……你猜得很准，我下班了。”
轻柔的嗓音拂过黎淮序的耳畔，笑意在脸上蔓延，“那我猜得还挺准的。”
“对。”陈舒满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原谅我擅自打电话过来，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首白的话语没有给陈舒满一点准备，首接传入她的耳中，她扶着手机的手在发软，声音也有些颤抖。
“你不用说话也没事。”黎淮序的手插在外头大衣的口袋里，衣服的下摆在风的作用下向一侧倾斜。
平时整整齐齐的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但一双如星的眼眸还是凌冽的。
“昨天你说的事我一首在想，我只是想告诉你……”
“会不会太快了。”陈舒满捂着脸，压低着声音，对着电话那端如是道。
“虽然有点快，但是我的确己经想了很久很久了。”黎淮序的嗓音变得轻快。
“昨天你让我好好再思考一下，我对你说过，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会认为思考的时间与认真程度有关系。因此，我以为我还能再忍耐一阵子，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答案，借此向你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呢？”陈舒满的嗓音有些颤抖，她几乎是颤颤巍巍地问出了这句话。
“但是我好像失败了。”电话那端传来他自嘲似般的笑声。
明明有两情相悦的机会，却偏偏要不断的延迟，他的心里像爬了数只蚂蚁一样，又痒又疼，几乎要将他麻痹了。
“所以，陈舒满小姐，请容许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答案。”
陈舒满捂着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是眼睛里莫名有些。
“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靠近你，想牵你的手，想……很想你，陈舒满小姐。”
“很喜欢你。”
黎淮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己经发昏了，下午的晚饭是个应酬，他平时不酗酒，也只是喝几杯意思一下。
微不足道的酒精却助长了他表白的气焰，但心里偏生又觉得这表白实在太不正式，太不靠谱了。
“很喜欢你。”这句话一下子钻入陈舒满二中，反复循环播放，心脏在跳动，眼眶在，难以掩盖的酸涩感涌上来，涌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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