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浪裹挟烧焦的塑料味劈面撞来。周然被热风拍在墙上,眼前发黑。呛咳中,她看见黑皮男扭断的脖子以一个诡异角度歪着,尸体手里死死攥着什么。她踉跄扑去,抠开那痉挛的手指——一支带摄像头的战术笔!
“有记录!”她吼。
张警官抹开脸上的烟灰,抓过笔捅开接口插上手机。破碎视频闪过:黑皮男临死前疯狂按键的特写,背景隐约是冷藏车隔板编号!
"快查他最后按的什么!"林涛咳嗽着凑近屏幕放大。画面抖动得厉害,黑皮男染血的手指正死命砸向手机上一个蓝色图标——云端保险箱同步中!
“他传了东西!”周然立刻拔出自己手机,“定位接收终端!快!”她手指翻飞输入代码,屏幕跳出信号追踪地图。红点疯狂闪烁定位在五公里外——城西废弃屠宰厂冷冻库B3区!
“屠宰厂?”老杨包扎腰伤的手一抖,“慕家九十年代走私冻肉的据点!”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碾过走廊地板缝隙。楼下残余火光映出窗外三辆改装的越野车急刹。六个戴着防毒面罩的武装分子钻出车门,动作利落。领头者头盔镜片反着冷光,瞥了眼被炸烂的楼道,对着耳麦简令:“目标B3冷库。抹除一切。包括周然。”
张警官肩头对讲机炸响:“张队!地下有炸弹信号源!位置不明!倒计时只剩十分钟!请求爆破组支援!”警员声音劈叉。
“操!调拆弹车!封锁屠宰厂周边三公里!”张警官砸墙,“老杨!血滤机能转移吗?”
老杨盯着刚稳住周洪涛的机器:“拔管等于杀人!不能动!”
林涛突然盯住黑皮男的尸体,瞳孔猛缩:“他指甲缝里有冷库消毒粉颗粒!”他掰开死者拳头——掌心赫然攥着半截屠宰厂特有的深蓝色冷冻管外包装碎片!碎片内侧印刷体:超低温保存样本【编号QY-1997】——解冻即毁!
“样本?九七年?”周然脑中炸开一道白光,“那是我妈职业病尸检被调包的年份!”
张警官一把扯过包装残片:“慕沉渊把毒源证据冻在那?!”
“他们人去了。”壮汉闷声提枪,“我去拦。”
“找死吗!”周然劈手拽住他渗血的胳膊,“听好!我要冷库里那管东西!活要样本,死要冰渣!”她撕下标本标签塞进壮汉染血的手心。
楼下引擎轰鸣再起!越野车消失方向烟尘未散!
“走通风井!”壮汉撞开维修口挡板,绳索绕臂纵身下跃。身影没入黑暗前他猛回头:“周家丫头!记得你妈怎么死的!”吼声在竖井回荡。
周然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她抓起地上李狗儿沾血的半块工牌,钢印编号被血糊了大半,只露出“L-XG…”几个模糊字母。
“老林,”她把工牌拍进林涛手里,“查编号!我要知道李狗儿他爹当年在矿上怎么死的!”
林涛点头窜向电脑。
浓烟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撞击闷响!老杨正搬氧气瓶堵门缝,却脚下一滑扑倒在毒气罐残骸旁。他沾满油污的手下意识撑住罐体,突然僵住——罐底不起眼的焊接缝里,似乎卡着半张烧焦的纸条!
他手指颤抖地抠出纸片。焦黑边缘下,一行清秀钢笔字刺入眼帘:
云姐骨灰样本置换记录
换出:真灰。换入:编号QY-1997毒土
经手:冷库夜班 林国生(己封口)
1997.4.13
“林…国生?!”老杨的声音干涩变调,“屠宰厂冻库当年的老夜班…是李狗儿的爹?!”
周然脑中所有碎片轰然拼合!母亲骨灰被调包换成毒土!慕沉渊用李狗儿爹当刀!再让李狗儿来复仇!完美的杀人链!
“狗儿的指纹能开冷库门!”她眼中狠光暴射,“去B3!现在就炸门!”
“来不及!”张警官指着手机上倒计时,“西分半!拆弹队堵在路上了!”
“不等了!”周然劈手夺过壮汉留下的雷管起爆器,“给我两分钟!我去拿那管毒!不然谁都别想活!”她转身冲向消防通道。
“你疯了!”张警官横臂拦住,“那是送死!”
“我爸的命够不够押?”周然回头吼。血浆还糊在周洪涛脸上,监护仪心率微弱但坚定。她指向那跳跃的绿线:“他撑住了!现在轮到我!”
通道尽头,冷库方向猛地传来沉闷爆炸!冲击波震得顶灯摇晃!壮汉的嘶吼在对讲机炸响:“门开了!东西在B3最深冻柜!但冷冻系统失灵!冷库在升温!那玩意儿要化了!”
周然再不废话,首接撞开张警官冲进浓烟。
冷库铁门被定向炸药撕开巨洞。寒气裹着陈腐肉味涌出。周然打亮头灯冲进幽蓝的甬道。冰柜架倒塌阻路,她手脚并用爬过尖冰棱。尽头,编号B3的冻柜箱体发烫,红灯急闪。
柜门防爆锁己被炸飞。她猛地掀开!白色寒气中,一支蓝色液氮储存管静静立在碎冰间,标签【QY-1997】清晰可见。管壁水珠凝结——它真的在融化!
突然,柜内角落红光骤亮!嘀嗒声变得尖锐!
冷冻柜深处露出金属盒一角,红灯正疯狂闪烁!遥控炸弹!!
周然头皮炸开!慕沉渊的最后陷阱!她一把抓向毒样管!指尖离玻璃管只剩毫厘——
轰!!!!
巨大爆炸气浪从身后通道狠狠撞来!冰架崩塌冰块如雨砸下!毒样瓶在冲击波中弹飞出去,划过一道冰冷弧线摔向满地黑水!
周然扑救的动作被震得失衡!眼睁睁看着蓝管旋转着坠向污浊冰水——
“不——!”
一道身影从斜刺里扑出!精壮汉子满身冰渣滚地冲出,带血的手掌闪电般探入黑水,在玻璃管触底的前一秒死死捞住!
爆炸余波将他掀飞撞墙!汉子蜷身护住毒样管滚在冰堆里。冰水混着鲜血从额头流下,他举起完好无损的玻璃管:“拿到了!”
冷库外又一声爆炸闷响!林涛的声音在周然耳机破音:“李狗儿爹的档案查到了!九七年冻库夜班记录消失!但关联记录指向...西三厂冷库!他妈慕家还藏了备份点!”
通话被刺耳电流切断。耳机只剩沙沙声。
冷库死寂。只有冰水滴落。周然接过那管冰冷的毒源,指尖感受着里面沉睡二十年的罪证。她目光转向幽深通道:“西三厂冷库...该会会老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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