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
这是秦战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感知到的信息。他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本能地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左臂被某种生物绷带层层包裹，泛着淡蓝色的微光。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秦战转头，看到苏沐雪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手腕上仍戴着那个量子信号抑制器。她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但嘴角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我......"秦战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还活着？"
"勉强算是。"苏沐雪递给他一杯水，"你在青海湖塔里被暗影能量污染，AL-7差点没保住你的命。"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爆炸、红光、陈永仁最后疯狂的笑......秦战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的皮肤上多了一道蛛网状的红色疤痕，像是被某种晶体刺穿后留下的痕迹。
"暗影的'种子'呢？"
"暂时休眠了。"苏沐雪指了指他左臂的生物绷带，"这是'守夜人'研发的量子抑制纤维，能阻止污染扩散。不过......"她顿了顿，"你的身体现在很特殊，AL-7说你的细胞己经和量子能量产生了共生关系。"
秦战尝试坐起身，肌肉传来抗议的酸痛，但比预想中好很多。他环顾西周，发现这是一间高级病房，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霓虹灯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
"我们在哪？"
"东海市。"苏沐雪拉开窗帘，露出远处高耸入云的环球金融中心，"'守夜人'的医疗基地就在这栋楼的地下十五层。"
秦战挑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差不多。"苏沐雪耸耸肩，"黑龙会的手伸不到这里，至少明面上不行。"
病房的门突然滑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他的右眼是机械义眼，镜片上流动着数据光流。
"秦上尉，感觉如何？"
"能跑能跳。"秦战面无表情地说，"就是有点饿。"
医生——或者说科学家——笑了笑，将平板递给苏沐雪："检查结果比预期好，他的身体在主动适应量子污染，甚至开始反向吸收暗影能量。"
苏沐雪快速浏览着数据，眉头渐渐舒展："这意味着......"
"意味着他可能是第一个能在量子层面抵抗暗影的人类。"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过，这种状态需要持续监测。"
秦战掀开被子，尝试站立。他的双腿有些发软，但很快就找回了平衡。走到窗前，东海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悬浮车道上的流光、全息广告牌上跳动的明星影像、远处港口停泊的巨型货轮......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仿佛青海湖的生死之战从未发生。
"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吧？"他低声问。
"量子污染事件被官方报道为'西北地区电磁风暴实验事故'。"医生走到他身旁，"普通民众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离世界末日只差五分钟。"
秦战冷笑一声："而制造这场灾难的人，现在可能正在某个高级餐厅里庆祝。"
"没错。"苏沐雪的声音冷了下来，"黑龙会的高层仍然逍遥法外，陈永仁虽然失去了那具身体，但他的意识还在量子网络中游荡。"
医生清了清嗓子："根据AL-7的最新分析，暗影势力正在寻找剩下的量子塔。青海湖的塔虽然被关闭了，但还有三座——"
"我知道。"秦战打断他，"敦煌、昆仑，和最后一座未知位置的塔。"
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需要休息。"医生最终说道，"三天后'守夜人'有个简报会，希望你能参加。"
他离开后，苏沐雪递给秦战一个纸袋："换上吧，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出去。"
纸袋里是一套黑色休闲装，面料是某种高科技纤维，摸起来像丝绸却有着防弹衣的韧性。秦战换衣服时注意到，自己的左臂皮肤下仍有微弱的红光流动，像是被禁锢的火焰。
"会疼吗？"苏沐雪问。
"不。"秦战活动着手腕，"更像是......有电流在血管里流动。"
他走到镜子前，第一次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比从前瘦了些，面部线条更加锋利，左眼虹膜边缘多了一圈几乎不可察觉的红色。最明显的变化是气质，曾经的锐利杀气内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平静，像是一把收入鞘中的妖刀。
"我昏迷了多久？"
"十七天。"苏沐雪走到他身旁，"AL-7不得不让你进入量子休眠状态，才能清除大部分暗影污染。"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你的新身份——秦岳，退役特种兵，现为长风安保公司高级顾问。我是你的医疗监护员，苏雪。"
秦战挑眉："连名字都懒得好好编？"
"最简陋的伪装往往最有效。"苏沐雪——现在是苏雪——狡黠地笑了，"何况，你看起来确实像个保镖。"
她拉开病房的隐藏式衣柜，里面挂着几套剪裁精良的西装和战术套装："选一套吧，今晚有个酒会需要你出席。"
"酒会？"
"东海市商会年度晚宴。"苏雪的笑容淡了几分，"根据情报，黑龙会的亚洲区财务总监会以新加坡华侨的身份参加。"
秦战的眼神锐利起来："你们想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当然不是。"苏雪摇头，"只是确认目标。'守夜人'在东海市的行动必须谨慎，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
秦战选了套深灰色西装，内搭防弹纤维的衬衫。当他系好袖扣时，左臂的红光恰好被完全遮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精英人士。
"我有个问题。"他突然说，"为什么是我？AL-7明明可以选择更稳定的载体。"
苏雪沉默了片刻。
"因为只有你的基因能与量子能量完美融合。"她轻声说，"AL-7认为......这可能是设计好的。"
"设计？"
"就像陨石上的符文，量子塔的位置......"苏雪抬起头，"有人，或者某种存在，在很久以前就预见了这一切，而你，是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宛如一片人造星海。秦战望着这幅景象，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抽离感——这个看似平静的钢铁丛林，或许才是真正的战场。
"走吧。"他拿起西装外套，"该去会会我们的'朋友'了。"
东海市的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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