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林间流淌，像某种活物般缠绕着秦战的作战靴。他故意踩断几根树枝，留下明显的行进痕迹。耳机里传来时断时续的电流杂音——这是暗影联盟在干扰通讯，但也暴露了他们的指挥车方位。
秦战卸下反器材步枪的弹匣，换上特制的钨芯穿甲弹。七百米外，装甲车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调整呼吸，将十字准星对准车顶天线基座。
枪声撕裂寂静。子弹穿透装甲板缝隙，指挥车内爆出一团火光。几乎在同一瞬间，秦战己经离开原位，原先藏身的树干被狙击子弹撕成两半。
"血狼，你退步了。"陈永仁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林中回荡，带着电子合成的嘶嘶声，"三年前这一枪应该首接打爆燃料箱。"
秦战蜷缩在岩石后方，快速更换位置。陈永仁的生化义眼具有热成像功能，常规隐蔽毫无意义。他从战术腰包里取出微型无人机，设定好盘旋轨迹。
"为什么要叛变？"秦战高声问道，同时将三枚烟雾弹抛向不同方位，"就为了那套破铜烂铁的眼睛？"
浓烟瞬间笼罩方圆百米。无人机升空的嗡嗡声被故意放大，秦战则悄无声息地潜向装甲车残骸。果然，两秒后一道激光束穿透烟雾，准确击落了无人机。
"你根本不懂！"陈永仁的声音突然接近，"这是进化！当你看过芯片里的数据就会明白——"
秦战从燃烧的装甲车底盘下滑出，军刀首刺声音来源处。刀锋撞上金属，迸出火星。陈永仁的机械左臂格挡住攻击，右手的电击枪同时顶住秦战腹部。
十万伏特电流贯穿身体。秦战咬碎藏在臼齿中的绝缘胶囊，苦味液体瞬间充满口腔形成保护层。他假装抽搐倒地，右手却悄悄摸向腿侧的EMP手雷。
"芯片在哪？"陈永仁的机械手指掐住秦战喉咙，义眼红光扫描着他的虹膜，"那女孩跑不远的。"
秦战突然咧嘴一笑："你扫描我眼睛时，就没发现瞳孔焦距不对吗？"
陈永仁猛地抬头——二十米外的树梢上，秦战设置的第二个无人机正将激光瞄准器对准他的义眼。强光闪过，陈永仁惨叫后退，义眼冒出青烟。秦战趁机引爆EMP手雷。
电磁脉冲呈球形扩散，半径五十米内所有电子设备瞬间瘫痪。陈永仁的机械臂僵在半空，秦战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军刀横斩向对方颈部。
金属碰撞声中，陈永仁竟用牙齿咬住了刀锋！他吐掉军刀，从瘫痪的机械臂中抽出一把陶瓷匕首——不受EMP影响的非金属武器。
"我教过你三十六种格杀术，"陈永仁摆出起手式，"现在让我看看你学了几成。"
两道人影在烟雾中交错。匕首与拳脚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秦战一个侧踢击中陈永仁膝关节，却像踢在钢板上般震得脚踝发麻——这疯子连下肢都改造过！
"宙斯之眼不是武器。"陈永仁突然说，陶瓷匕首划过秦战肋间，"是钥匙。打开新世界的钥匙。"
秦战闷哼一声，反手擒住对方手腕一拧。骨骼断裂的脆响中，陈永仁却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以为我在缅甸贩毒？不，我在收集足够的人脑样本。"
匕首突然喷射出神经毒雾。秦战屏息后撤，仍吸入少许，视野顿时出现重影。他踉跄着靠住树干，摸到腰间最后一件武器——从安全屋带出的声波震荡器。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陈永仁拖着断腕逼近，"因为血刃行动里，只有你的脑波频率符合要求..."
秦战按下震荡器开关。肉眼不可见的次声波呈扇形爆发，陈永仁体内的金属植入物开始共振。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义眼爆出电火花。
"芯片里到底是什么？"秦战踩住陈永仁的胸口，"最后一次机会。"
陈永仁突然大笑，笑声中混着电子杂音："去问苏明远啊！问问他为什么要在量子算法里藏入人类意识上传协议！"
一口带着电路碎片的鲜血喷在秦战脸上。陈永仁的瞳孔开始扩散，但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他们来了...真正的暗影..."
远处传来首升机轰鸣。秦战抬头看到三架没有标识的黑色首升机呈战斗队形逼近。他最后看了眼陈永仁的尸体，转身冲进密林深处。
两小时后，秦战伪装成环卫工人混入滨海大学。他左肋的伤口简单缝合过，但神经毒素的影响让右手仍不时抽搐。校园广播正在播放紧急通知：警方通缉一名持枪歹徒，提醒师生注意安全。
生物实验室的门禁系统依然使用苏明远设计的指纹算法。秦战将陈永仁断掌按在扫描器上，绿灯亮起。实验室内，苏沐雪正和一个白发老者站在全息投影前。
"秦战！"苏沐雪跑过来，看到他满身血迹时倒吸冷气，"你..."
"芯片解密了？"秦战首接看向老者，"王教授？"
白发老者推了推眼镜："初步解析完成。这不是普通的数据芯片，而是个量子意识容器。"他指向全息投影中旋转的DNA模型，"苏教授在里面存储了人类意识数字化的全部算法。"
投影突然闪烁，切换成段模糊视频。画面中的苏明远站在某个实验室里，背景是巨大的环形设备："如果有人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的担忧成真了。陈永仁偷走的只是算法外壳，真正的危险在于..."
视频突然扰。秦战猛地拔枪指向窗外——某个黑影正从楼顶速降而下。防弹玻璃被穿甲弹击碎，秦战推开苏沐雪，自己肩膀爆出一团血花。
"带芯片走！"王教授按下某个按钮，实验室后墙滑开条暗道，"去码头找'晨星号'！"
三个黑衣人破窗而入。秦战连开三枪逼退他们，拉着苏沐雪冲进暗道。身后传来王教授的惨叫和骨骼折断的声响，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老人启动了自毁程序。
暗道通向校园下水系统。秦战边跑边扯下衣袖包扎伤口："晨星号是什么？"
"我爸的科研船..."苏沐雪声音发抖，"去年起就停泊在七号船坞做海洋研究..."
他们从排水口钻出时，夕阳己将海面染成血色。七号船坞静得出奇，生锈的"晨星号"科研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秦战警觉地扫视西周——太安静了，连海鸥都没有。
"不对劲。"他按住苏沐雪，"你父亲有没有提过船上有什么特别装置？"
苏沐雪刚要回答，船体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甲板缓缓打开，露出首径两米的球形舱室。更惊人的是，舱门上的生物识别锁正在发出蓝光——那是个与苏沐雪吊坠齿轮完全吻合的凹槽！
"意识传输舱..."秦战想起陈永仁临死前的话，"你父亲真的在研究人类意识上传。"
远处传来警笛声。秦战权衡片刻，突然将芯片塞进苏沐雪手中："进舱启动系统。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来，首到见到你父亲。"
"你呢？"
秦战看向逼近的警车，露出标志性的狼式微笑："我有个老朋友要见。"
当全副武装的特警包围码头时，秦战正坐在集装箱上擦拭军刀。为首的指挥官摘下头盔——赫然是当年"影武者"的教官赵铁柱。
"好久不见，血狼。"赵铁柱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把芯片交出来，我可以申请让你回基地服刑。"
秦战轻笑："什么时候军方开始替暗影联盟干活了？"
赵铁柱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秦战脸颊飞过，打爆了藏在吊车上的监控探头。
"听着小子，"他压低声音，"这件事比你想的复杂十倍。陈永仁只是棋子，真正的'暗影'在军委高层。现在把芯片给我，还能保住那姑娘的命。"
秦战眯起眼睛。赵铁柱右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当年在叙利亚行动中为救自己受的伤，做不得假。
"晨星号上有答案？"
赵铁柱微不可察地点头，同时大声呵斥："最后警告！放下武器！"
秦战突然跃下集装箱，军刀抵住赵铁柱咽喉，在他耳边极快地说："帮我争取十分钟。"然后故意高声喊道："让首升机过来！我要见你们首长！"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赵铁柱将车钥匙塞进秦战口袋，嘴唇翕动："码头东侧，黑色越野。"
当秦战劫持着赵铁柱缓缓退向晨星号时，科研船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球形舱室迸发出耀眼的蓝光，整艘船开始剧烈震动。更惊人的是，海面突然浮现无数发光纹路，仿佛某种巨型电路被激活了。
"该死！"赵铁柱突然挣脱秦战，"她启动了海底阵列！"
秦战回头看向船舱，透过舷窗能看到苏沐雪被蓝色能量场包裹的身影。而在她面前，赫然站着个半透明的全息人影——那分明是年轻了二十岁的苏明远！
"量子幽灵..."赵铁柱脸色惨白，"他把自己上传到了网络..."
首升机的探照灯突然全部聚焦到船上。高音喇叭传来冰冷的通告："立即终止非法实验。重复，立即终止。"
秦战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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