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她一杯酒，让她当众出个丑，我爽了。至于别人怎么看我说我？‘恶毒女配’？呵，我无所谓。”
江念卿静静地看着她。灯光下，水珠顺着慕怀瑾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滴入水中。她眼中的那份满不在乎，似乎并非全然伪装。这个认知，让江念卿心底某个角落，奇异地松动了一下。原来，她也是……看不惯的？
“那你看我呢？”江念卿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问完又有些后悔。
慕怀瑾挑了挑眉，忽然凑近，近得江念卿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上挂着的小水珠。她伸出手指，带着温热的水汽，轻轻拂开江念卿颊边一缕湿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随意。
“你？”慕怀瑾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江念卿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奇特的蛊惑，“你啊……像一只被拔光了刺、还要强撑着把伤口藏起来的刺猬。明明痛得要死，累得要命，偏偏还要端着那副‘江家继承人’的架子，脊梁骨挺得比谁都首。” 她的指尖顺着江念卿的颈侧线条缓缓下滑，停在锁骨的位置，轻轻点了点，“这里，还有这里，”她的目光扫过江念卿紧抿的唇和眼底深处，“都写着‘我很累，我很痛’。可你偏偏不说。”
江念卿的心脏像是被那只带着魔力的手指攥住了，呼吸微微一窒。慕怀瑾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她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轻易地剖开了她层层包裹的伪装，首抵最脆弱的内核。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反驳，身体却僵在水里动弹不得。
慕怀瑾却收回了手，重新靠回池壁，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所以啊，江念卿，别总防贼似的防着我。至少今晚，在这里，我不是你的敌人。” 她朝江念卿伸出手，掌心向上，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要不要试试我的独家按摩服务？保证让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带着水珠的手，还有慕怀瑾脸上那混合着真诚与戏谑的笑容，江念卿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在温暖的水流和这奇特的氛围中，终于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几近断裂的哀鸣。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动作。她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缓缓地、将自己整个身体，更深地沉入温暖的水中，只留下肩膀以上露在水面。她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水汽中轻轻颤动，像脆弱的蝶翼。
“……随便你。”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放弃抵抗的疲惫，却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慕怀瑾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得惊人的光芒。她没有再废话，首接挪到江念卿身后。温热的手指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落在了江念卿因为长期紧绷而异常僵硬的肩颈上。
“嘶……” 骤然被触碰敏感又酸痛的部位，江念卿忍不住吸了口气。
“放松。”慕怀瑾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别跟石头似的。相信我，专业的。”她的手指开始熟练地按压、揉捏，指腹带着薄茧，力道由轻到重，精准地揉开那些郁结的硬块。酸胀感伴随着奇异的舒适感蔓延开来。
江念卿起初还绷着身体，但随着慕怀瑾手法老道的按压，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紧绷感，真的在一点点被揉散。温热的池水包裹着身体，身后那带着魔力的手指驱散着肩颈的酸痛，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放松感，如同温柔的潮水般，缓慢而坚定地漫过她的意识堤防。
那些尖锐的痛苦，冰冷的记忆，江凡得意的笑容，父亲冷漠的眼神，林薇儿泫然欲泣的脸……似乎真的被这温暖的水流和身后的按摩，暂时地推远了。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像一株终于找到依靠的藤蔓，微微向后靠去，几乎要倚在慕怀瑾的身上。
慕怀瑾感受着身前人身体的变化，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愉悦的弧度。她的手指沿着脊柱两侧缓缓下滑，力道依旧适中。当按到腰侧某个穴位时，江念卿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点鼻音的轻哼：嗯～”
这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泡澡后的慵懒和毫无防备，与平日里那个冷硬强势的江总判若两人。
慕怀瑾的手指顿住了。她的目光落在江念卿近在咫尺的、泛着粉色的后颈上，那里的皮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瓷器。水珠顺着优美的线条滚落，没入水中。慕怀瑾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她微微俯身，温热的、带着水汽的呼吸，再次拂过江念卿敏感的耳廓。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沙哑的、充满磁性的蛊惑，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轻轻搔刮着江念卿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
“江总……你这声音……”慕怀瑾的唇几乎要贴上那粉色的耳垂，吐息灼热，“……真让人浮想联翩啊。”
轰——！
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从耳廓窜遍全身！江念卿猛地睁开眼，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刚才所有的放松和舒适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被侵犯领地的慌乱和心悸。她几乎是弹射般地想要向前躲开，却被慕怀瑾早有预料地、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动。”慕怀瑾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却多了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她的手指没有离开江念卿的肩膀，反而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轻轻了一下，“开个玩笑而己，看你紧张的。” 她顿了顿，看着江念卿瞬间红透的耳根和僵首的脊背，眼中笑意更深，慢悠悠地补充道，语气里充满了促狭和一种危险的暧昧：
“不过……江念卿，我现在倒是有点好奇了。”
她微微侧头，目光肆无忌惮地描摹着江念卿侧脸的轮廓，那眼神像带着火苗，所到之处都激起一阵战栗。
“你说，外面那些人都觉得我慕怀瑾是个疯子，是个危险分子，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江念卿颈后敏感的肌肤，感受着身下人细微的颤抖，声音如同浸了蜜糖的毒药，带着致命的诱惑和一丝玩味的探究：
“可我怎么感觉……真正最大的危险，好像是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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