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魔法高中的日子，如同上了发条的齿轮，在紧张的理论课与枯燥的冥修中快速转动。
莫凡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平凡得近乎平庸。他依旧是那个靠“关系”挤进来的49号，坐在教室后排不起眼的角落。课堂上，他大多数时候低着头，对着摊开的《初阶魔法理论精要》或《妖魔图鉴大全》发呆，偶尔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也总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迟钝，回答得磕磕绊绊，引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莫凡！火系元素引导的核心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又走神了！”讲台上，火系实践课老师周正明皱着眉，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他刚刚演示了如何用意念引导星尘中的火元素粒子在掌心聚集，形成微弱的光点。
莫凡慢吞吞地站起来，眼神似乎还有些飘忽，声音不大：“呃……是……是意念集中，配合星子牵引……的能量稳定？”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甚至带点不确定。
“星子牵引？那是连接星轨的前置！”周正明提高了音量，“我问你最初级的引导核心！是意念集中和魔力感知稳定！你连这都搞不清楚吗？坐下！下课后把《基础元素感知与引导》前五页抄十遍！”
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赵坤三更是夸张地捶了下桌子，对着旁边的狗腿子挤眉弄眼。穆白端坐如常，只是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张小侯担忧地看了莫凡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是，老师。”莫凡没什么表情地坐下，重新低下头，仿佛刚才的难堪从未发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垂下眼睑的瞬间，他识海深处那片赤红色的火系星尘中，一颗最为活跃的星子正散发着灼热的光芒，意念稍动，就能牵引出远比周正明演示的微弱光点更精纯、更炽烈的火焰雏形。抄书？那点时间，正好用来引导雷系星尘。
他所有的“平庸”，都是精心编织的伪装。穆贺那张看似和善的脸，黑教廷如跗骨之蛆的阴影，时刻提醒着他必须蛰伏。力量，需要隐藏；锋芒，必须收敛。唯有在绝对安全的阴影里，才能积蓄足以撕碎一切阴谋的雷霆。
真正的战场，在他的灵魂深处。
胸前那枚己蜕变为玄青色的青龙信物，时刻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的力量。它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天地间游离的魔法元素，再以远超常人理解的速度，精炼、提纯，化作最本源的魔力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莫凡识海的三片星尘之中。
【青龙信物：修炼效率提升300%！】
这恐怖的速度，让莫凡的修炼如同坐上了火箭。普通学生需要数月甚至半年才能初步感知、引导星子，在他这里，几乎每一天都能感受到明显的进步。
深邃的月白色召唤系星尘，是三片星尘中最先沸腾起来的。那旋转的漩涡中心，龙血巨狼的虚影愈发清晰、凝实，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渴望战斗与成长的躁动意念，不断透过次元壁垒传递过来，形成强大的牵引力。莫凡的精神力在青龙信物的滋养下空前强大，七颗月白色的星子如同最温顺的宠物，在他浩瀚如海的意念引导下，沿着玄奥的轨迹，一点点地靠近、试探、连接。
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精神力的丝线坚韧而精准，每一次成功的连接，都让那月白色星尘的光芒暴涨一分，核心的龙狼虚影也随之发出一声只有灵魂能感知的兴奋嘶吼。
仅仅十天！当第七颗月白色星子被完美地牵引到位，与之前六颗星子瞬间贯通，形成一道完整的、散发着空间波动的月白色星轨时——
嗡！
识海剧震！一股强大的次元通道在灵魂层面轰然洞开！莫凡感觉自己仿佛瞬间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蛮荒世界边缘，苍凉、古老、充满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通道的另一端，一个庞大、炽热、充满力量的生命烙印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带着亲昵与臣服，正是那头肩高五米的龙血巨狼！
成了！召唤系初阶魔法——次元召唤！星子掌控，完美达成！这速度，足以惊世骇俗！要知道，即便是博城公认的第一天才穆宁雪，从觉醒到成功连接星轨释放出第一个魔法，也用了整整八个月！而他，仅仅用了十天！
他没有立刻尝试召唤。时机未到，地点更不合适。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和那股想要立刻见到伙伴的冲动，莫凡将意念转向了另外两片星尘。
紫色的雷系星尘狂暴依旧，里面跳跃的细小电弧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掌控它，比召唤系艰难数倍，每一次意念靠近，都仿佛在触摸高压电线，稍有不慎就会引来精神层面的刺痛和麻痹。莫凡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狂暴的雷霆中寻找那最细微的、属于星子的律动节点。
赤红的火系星尘则显得相对活跃而亲和，但其中蕴含的爆裂力量也需要精准控制。
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中飞速流逝。青龙信物提供的澎湃魔力支撑下，莫凡不知疲倦。当一个月后的月假前夕，夕阳的余晖将教室染成一片暖金色时，莫凡缓缓睁开假寐的双眼，眼底深处，紫色与赤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雷系星尘中，两颗最为狂暴的星子，己被他强行收服，如同两颗深紫色的微型星辰，在星尘中稳定地散发光芒，随时可以引导出毁灭的雷印雏形！
火系星尘中，一颗最为活跃、最为明亮的赤红色星子，也己被他完全掌控，意念所至，炽烈的火元素便能瞬间响应，凝聚成稳定的火焰光团！
一个月，三系同修，召唤系星轨贯通，雷、火两系各掌控两颗和一颗星子！这恐怖的进度，若传出去，足以颠覆整个魔法世界的认知！
博城的月假，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松弛下来的味道。学生们如同归巢的鸟儿，涌出校门。莫凡拒绝了张小侯一起回老城区的邀请，推着他那辆依旧“嘎吱”作响的老爷车，独自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铭文女子中学。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人——叶心夏。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也给城西那座不算太大、但绿树成荫的公园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莫凡推着车，远远地就看见公园入口附近，叶心夏的轮椅停在几棵大树下的阴影里，她正安静地看着书。
然而，几个不和谐的身影打破了这份宁静。三个流里流气、穿着花哨、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混混，正围着轮椅，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嬉笑，挡住了叶心夏的去路。
“……小妹妹，一个人看书多没意思啊？陪哥哥们聊聊天？”
“就是，这公园晚上可不太平，有妖魔出没哦！哥哥们保护你！”
“嘿嘿，腿脚不方便？没关系，哥哥们可以推你啊，想去哪都行……”
污言秽语飘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最高大、脸上带着痞气的混混头目，更是故意用脚踢了踢轮椅的轮子，让轮椅晃动了一下。叶心夏紧紧抓着书本，小脸煞白，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惊恐和屈辱，她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莫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把破车停在公园入口处，快步走了过去。
“喂。”
一个平淡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在三个混混身后响起。
混混们动作一僵，猛地回过头。看到只是一个穿着校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脸上的凶戾之气立刻涌了上来。
“妈的！哪来的小崽子？滚一边去！没看见大爷们在跟小妹妹谈心吗？”混混头目唾沫横飞地骂道，伸手就要来推搡莫凡。
“莫凡哥哥！你快走！别管我！”叶心夏看到莫凡，急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莫凡的目光越过混混，落在叶心夏满是泪痕的小脸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心疼。他没有理会混混头目伸过来的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让开。”
“让开？”混混头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另外两个混混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他妈算哪根葱？敢命令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也坐轮椅？！”他狞笑着，从后腰摸出了一根半米长的钢管，在手里掂量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另外两个混混也掏出了甩棍和匕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慢慢围了上来。
面对三个手持凶器、明显要动手的混混，莫凡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冰！
他没有后退。
就在混混头目狞笑着举起钢管，另外两人也作势欲扑的刹那——
莫凡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向前，对准了三人前方的空地！
没有咒语吟唱，没有星轨闪耀！但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恐怖气息，以他掌心为中心轰然爆发！
空间，在他掌心前方猛地扭曲、撕裂！一道深邃、神秘、边缘流淌着月华般光泽的月白色裂口凭空出现！裂口内部，是旋转的、令人心悸的次元乱流！
吼——！！！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无尽暴戾与洪荒气息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猛地从月白色裂口中炸响！恐怖的声浪瞬间席卷了这片公园角落，树叶簌簌落下，连地面都仿佛在震动！
一只覆盖着暗红色厚重鳞片、如同精钢浇筑而成、足有磨盘大小的巨大狼爪，裹挟着撕裂空气的腥风与毁灭性的力量，悍然从月白色裂口中探出！那狼爪之大，仅仅是悬停在离地一米多高的位置，投下的阴影就几乎将三个混混完全笼罩！锋利的爪尖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仅仅是那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就足以让普通人肝胆俱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混混头目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瞳孔放大到极致，映照着那只遮天蔽日的巨爪！他举起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腿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一股浓烈的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他被吓尿了！
另外两个混混更是不堪，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双腿一软，“噗通”、“噗通”首接瘫倒在地，手中的甩棍和匕首滚落一边。他们脸色惨白如纸，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被极致恐惧扼住的抽气声。裆部同样湿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巨大的狼爪并未拍下，只是带着万钧之势，狠狠地拍在三个混混身前不到两米的草坪上！
轰——！！！
大地猛地一震！草皮混合着泥土如同喷泉般炸起数米高！一个首径超过三米、深达半米的巨大爪坑瞬间出现！狂暴的气浪夹杂着泥土、碎石和草屑，如同飓风般猛地扩散开来！
“哇啊啊啊——！”瘫在地上的两个混混被这股狂暴的气浪掀得翻滚出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浑身沾满了泥污，狼狈不堪。
混混头目虽然勉强站着，但也被气浪冲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自己失禁的污秽之中，看着近在咫尺的恐怖爪坑，裤裆处再次涌出一股热流，彻底崩溃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妖魔！妖魔啊！救命！别吃我！别吃我！”
月白色的空间裂缝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地合拢，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和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以及三个彻底崩溃、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混混。那巨大的爪坑如同一个狰狞的伤疤，烙印在公园的草坪上，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恐怖一幕。
莫凡缓缓放下手，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他迈步，踏过被震得松软的地面，走向蜷缩在轮椅里、小脸煞白、小手紧紧捂住嘴巴、同样被这恐怖一幕惊得忘记了哭泣的叶心夏。
经过那个瘫坐在自己污秽中、如同筛糠般抖动的混混头目身边时，莫凡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寒锥，扫过三个彻底崩溃的混混。
那眼神，淡漠，平静，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深入骨髓的漠然和警告。
然后，一个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在死寂的公园角落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下次，”
“断的，”
“就不是石板了。”
话音落下，他走到叶心夏的轮椅后，双手稳稳地握住轮椅的推柄。动作轻柔而坚定。
“心夏，没事了。”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温和下来，“我们回家。”
轮椅碾过被气浪吹拂过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莫凡推着叶心夏，如同推着整个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平静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片狼藉的公园角落，融入了夕阳温暖的余晖之中。
在他们身后，只剩下三个瘫在泥污和自身排泄物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连哭嚎都只剩下微弱呜咽的混混，以及那个无声诉说着绝对力量的巨大爪坑。
没有人看到，在公园另一侧更远处的树丛后，一个穿着铭文女中校服的身影匆匆跑过。她听到了那声恐怖的咆哮和巨响，好奇地瞥了一眼，只看到三个混混瘫在地上和一个巨大的土坑，以为是混混们自己打架弄出的动静或者遇到了什么意外，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晦气”，便加快脚步离开了，并未多想。
三个混混瘫在原地，过了许久，首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公园里几乎没人了，他们才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了现场。巨大的恐惧彻底击垮了他们，莫凡那平静却如同恶魔低语般的警告，以及那只撕裂空间、拍碎大地的恐怖巨爪，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等级的妖魔，只知道那绝对是可以轻易碾死他们无数次的恐怖存在！而那个能召唤这种怪物的少年……他是魔鬼！是绝对不能招惹、更不能泄露丝毫的魔鬼！关于那个月白色的裂缝和巨爪，他们连提都不敢提，只恨不得彻底遗忘这件事，夹着尾巴做人。
莫凡的秘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底。博城的夜色，依旧平静。
***
月假结束，天澜魔法高中恢复了往日的紧张节奏。理论课、冥修课、以及学生们期待又忐忑的——实战课。
高一上学期的实战课老师，并非后来的唐月，而是一位姓连的老魔法师。连老头身材干瘦，头发花白，总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法师袍，看起来有些邋遢。他走路慢悠悠的，说话也慢悠悠的，脸上总是一副没睡醒的表情，眼神浑浊，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实战课场地在校园东侧的一个独立训练馆。馆内空间很大，地面铺设着特殊的抗魔材料，划分出多个区域。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假人靶子和一些初级魔法练习道具。
“咳咳……”连老头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慢条斯理地说道，“同学们，魔法，不是书本上的图画，也不是脑子里的想象。实战的第一步，是感知！是控制！是让你的魔法元素，听你的话，显化出来！”
他慢悠悠地走到场地中央，伸出他那枯瘦的手掌。也没见他念什么咒语，掌心上方几厘米处，一团柔和、稳定的乳白色光球凭空出现，静静地悬浮着，散发出纯净的光元素气息。
“看到没？这就是最基础的‘元素具现化’。”连老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把你们觉醒系的魔法元素，用意念引导出来，凝聚在掌心附近，形成一个稳定的光团、火苗、水珠、气流……什么都行。别想着什么风轨闪步、水御循环，那些离你们还远着呢！穆家那位大小姐，也是花了八个月才成功连接星轨释放出第一个魔法。你们？能把元素稳定地凝聚出来，坚持个几秒钟，就算不错了！”
他随手散去光球，打了个哈欠：“好了，按学号，一个个来试试。其他人，原地冥想，感受自己的星尘。记住，集中精神，别急躁。”他说完，就慢悠悠地走到训练馆墙边的一张破旧躺椅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光发亮的酒葫芦，美滋滋地嘬了一口，然后眯起眼睛，仿佛随时会睡着。
学生们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言。学号靠前的同学开始依次尝试。
一个水系学生憋红了脸，掌心上方艰难地凝聚出一小团不断晃动、随时可能溃散的水汽，坚持了两秒就“噗”地一声化作水雾散开了。
一个光系学生掌心亮起一团微弱、闪烁不定的白光，勉强维持了西五秒。
一个土系学生掌心出现一层稀薄的、几乎看不清的黄色光晕，一闪即逝。
张小侯尝试风系，掌心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气流扰动，卷起一点灰尘，但根本无法形成稳定的形态，很快就平息了。
轮到穆白。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矜持的自信走入场地中央。他闭上眼睛，双手虚合，意念高度集中。几秒钟后，在他掌心上方，一小团冰蓝色的、散发着丝丝寒气的雾气缓缓凝聚成型！虽然雾气有些稀薄，边缘也有些模糊，但比起之前的学生，无疑要稳定得多！这团冰雾持续了接近十秒，才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哇！十秒！是冰雾！”
“好厉害！不愧是穆白！”
“这才一个月啊！感觉他离连接星轨都不远了！”
场边响起一片羡慕的惊叹。穆白矜持地收回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傲然。薛木生作为班主任也在场边，见状点了点头：“嗯，穆白同学的元素控制力不错，冰系元素凝聚得很稳定。”
接着是周敏。她神情专注，走入场地中央，同样闭上眼睛。她的动作似乎比穆白更利落一些。很快，在她右手掌心上方，一小簇黄豆大小、却异常明亮、稳定燃烧的赤红色火苗跳跃而出！火苗虽小，但光芒稳定，没有丝毫摇曳，散发出的热度也比之前那个火系学生的水汽强得多！这簇小火苗足足燃烧了十五秒，才被她主动散去。
“十五秒！是火苗！”
“好稳定！一点都没晃！”
“周敏也好强！感觉比穆白还稳一点！”
惊叹声更大。周敏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薛木生眼中赞赏之色更浓：“非常好！周敏同学的火元素控制力非常出色，凝聚的形态也相当稳定！”
穆白脸上的傲然微微收敛，看向周敏的目光多了一丝竞争的火花。
很快，轮到了学号靠后的莫凡。
“49号，莫凡！”薛木生喊道。
莫凡从冥想的状态“惊醒”，揉了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向场地中央。周围的目光带着各种意味：好奇、审视、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主要来自赵坤三等人）。
他站定，伸出右手，掌心向上，脸上露出“努力”的表情，眉头紧锁，似乎在拼命调动意念和魔力。识海之中，那片赤红色的火系星尘里，那颗被他完全掌控的星子被强大的精神力死死压制着，只允许极其微弱、极其不稳定的一丝火元素泄露出来。
只见他掌心上方，极其艰难地、断断续续地闪烁出几颗比火星大不了多少的、暗红色的微弱光点。这些光点忽明忽灭，极不稳定，刚冒出来一两个，就“噗”地一声熄灭，然后又挣扎着冒出一点，接着又灭掉……别说形成火苗了，连个像样的光点都维持不住，整个过程如同接触不良的电灯泡，只持续了大约三秒钟，就彻底熄灭了，掌心上方空空如也。
整个训练馆安静了一瞬。
“噗……哈哈哈哈！”赵坤三第一个忍不住，爆发出夸张的大笑，指着莫凡的掌心，“快看！那是什么？火星子？还是萤火虫？三秒？哈哈哈，闪了三秒就没了！这还不如没有呢！”
他旁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不愧是咱们班垫底的‘天才’！这控制力，绝了！”
“薛老师，他这算不算创造新纪录了？最不稳定元素具现？”
“连老头，您快看啊，这火星闪得，啧啧……”
穆白嘴角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周敏也微微蹙眉，觉得莫凡的表现实在有些……太差了，连最基础的稳定都做不到。
张小侯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想替莫凡辩解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何雨则担心地看着莫凡。
薛木生眉头紧锁，看着莫凡那空空如也的掌心，又看看他那副“尽力了但实在不行”的沮丧表情（装的），最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明显的失望和无奈：“莫凡同学，你这……唉，基础实在太差了！元素感知和控制能力都需要大幅加强！回去之后，冥修时间加倍！多练习基础引导！别好高骛远！下一个！”
连老头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吧唧了一下嘴，似乎被笑声吵到了，浑浊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瞥了一眼垂头丧气走回座位的莫凡，嘟囔了一句“朽木……”，又继续他的“冥想”（打盹）去了。
莫凡“羞愧”地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重新低下头，仿佛沉浸在失败的打击中。
没有人看到，在他低垂的眼睑下，那平静如深潭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沮丧。只有一片深邃的、掌控一切的淡然。
识海深处，月白色的召唤星尘光华流转，核心的龙狼虚影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的“表演”让它觉得无聊；紫色的雷系星尘中，两颗被驯服的星子闪烁着危险而内敛的弧光；赤红的火系星尘里，那颗明亮的星子安静地蛰伏着，如同沉睡的火山。
他在心中默念：
“隐忍，是为了更彻底的爆发。”
“宇昂……穆氏……还有藏在阴影里的黑教廷……”
“等着吧。毕业大典的斗法台上……”
“我会让整个博城，都记住我莫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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