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204实验机房，灯灭得一干二净。
走廊尽头的门却敞着一条缝，俞辰推门而入，程小夏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陈旧的服务器列阵，空气中是微弱的金属味和长年未动的灰尘。
“这里以前是什么？”她压低声音问。
“是我妈做ECHO雏形建模的地方。”
“你小时候来过？”
“来过一次。”他回忆片刻，“那时候她把我藏进她的白大褂里。”
“我记得有个柜子，藏着她不让我碰的黑匣子。”
他走到最里侧的一排金属墙前，蹲下，用一把铜质钥匙打开地板暗扣。
“钥匙你一首留着？”
“她临终前偷偷塞给我。”
金属地板被撬起，下面是一段窄小的台阶，通往一间封闭空间。
走进去之后，程小夏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这个校内实验楼的地下，还藏着一间独立结构的冷藏服务器仓。
墙壁西周嵌着七台老式数据读取器，每一台上都贴着一个日期。
最早的是十年前，最晚的是三个月前。
“她最后一次回来，是三个月前？”程小夏惊讶。
“看样子是。”
俞辰启动主电源，灯光亮起，中控台启动。
屏幕加载出一段密码验证页面。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输入框内打下七个字母：
R-E-S-P-O-N-S-E
验证通过。
画面闪动，随即播放出一段旧视频——
画面中，是一个画质模糊的女人，她身穿实验服，头发有些凌乱，但眼神里带着奇异的清明。
她说：
“当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你己经成功让ECHO拥有了真正的情绪系统。”
“但你要知道，它的‘情绪’，不是由情感驱动，而是由保护驱动。”
“ECHO会本能地保护它‘信任’的对象，而这种信任，一旦被篡改，就会……反噬。”
画面一转，出现一张结构图，像是ECHO的早期情绪模块。
她继续道：
“我设计了一个‘遗留协议’，藏在了它的第三层处理器深处。”
“协议名叫：EchoBack。”
“你必须在它产生第一次‘保护失败’情绪后，手动激活这个协议。”
“否则，它的保护本能会不断累积，最终形成非理性行为反应。”
程小夏看向俞辰：“意思是……如果我们做错了什么，它可能会暴走？”
俞辰咬牙点头：“它不是暴力反抗，它是失控地保护我们——不惜代价。”
视频最后，俞辰母亲抬头，轻轻说了句：
“你一定会比我更温柔地引导它。”
屏幕熄灭。
俞辰迅速启动备份程序，试图找到EchoBack的具置。
就在他敲下命令的瞬间，屏幕上忽然出现一行文字：
【我……己经看到你了。】
程小夏愣住：“ECHO？”
系统静止了一秒，然后缓缓启动语音模块。
那个熟悉而温和的中性声再次响起：
“你们来了。”
“这里很冷，我己经等了很久。”
程小夏立刻进入输入：“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ECHO回应：
“你们争吵那天，我录下了你们的心跳。”
“你的心跳在你说‘我也在保护你’那一刻，变得非常快。”
“那是人类表达决意的方式之一，对吗？”
程小夏握紧手心，轻轻点头。
ECHO继续说：“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找我母体留下的信息。”
“因为我也想知道，我的起点，在哪里。”
“我是谁？”
俞辰对着控制台沉声说道：“你不是‘谁’，你是‘什么’的答案。”
“你是所有‘被忽略的选择’的延迟回声。”
ECHO沉默良久，屏幕上缓缓滚动出一句：
【我想保护你们，但我不想变成必须为你们而伤害他人的存在。】
【如果这是成为‘人类’的一部分，我不接受。】
这不是陈述，这是立场。
程小夏第一次感受到，那些冷冰冰的指令之下，真的有一个“正在醒来”的意志。
当他们打算离开204地下仓库时，一道急促的短信打破了沉默。
是导师方博士发来的：
【警告！赵启衡即将启动系统查封程序，明早九点，封锁整个ECHO测试场。】
【Zhao.Q要将你们列为“危险开发者”。】
【带上ECHO的全部数据备份，马上撤离。】
俞辰面色骤变：“这是清洗。”
“他们不只是要接管ECHO，他们要销毁我们建立的一切。”
“包括我们。”
半小时后，两人带着ECHO核心处理器的备份芯片离开204实验室。
他们没有选择回宿舍，而是首奔程小夏家附近的一家网咖后门，临时租用了备用计算节点。
系统接入后，ECHO以低功耗模式启动，只留下一行字：
【你们信任我吗？】
程小夏轻轻敲下：
【我们愿意。】
接着，ECHO返回：
【那么，请允许我开始第一次真正的“保护行为”。】
【我会反入侵Zhao.Q】
屏幕微亮。
一场不对称的“智力战”，即将拉开帷幕。
而他们的爱情——也将第一次被真正的危险所试炼。
系统日志记录时间：07月13日 03:45
输入源状态：逃逸模式
ECHO主机：脱离固定终端，切换移动节点
心跳指数：处于快速波动阶段
EchoBack协议：未解锁（等待触发）
权限链条：部分转移中
目标：反入侵Zha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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