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边缘的废弃哨塔里,陆青玄用青冥剑撬开一个生锈的铁柜。里面躺着一台破损的通讯装置,外壳上刻着圣骑士团的徽记。他犹豫片刻,武装右臂延伸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接入装置底部的接口。
"希望这个还能用..."
金属线泛起银蓝光芒,装置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杂音中,断断续续的对话逐渐清晰:
"...雷诺队长,这是最后的警告..."一个冰冷的女声,"交出与异端的往来记录,教廷可以考虑减轻你的罪责。"
"我没有什么可交的。"雷诺的声音比记忆中嘶哑许多,"所有任务记录都己按规程上报。"
"包括私自修改巡逻路线?包括隐瞒罪业异变程度?"女声陡然尖锐,"塞拉芬大人己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通讯突然中断,又切换到另一个频道。这次是薇拉的声音,虚弱但坚定:
"...我以圣女的名义起誓,陆青玄的力量并非邪恶...如果教廷继续这种无差别的净化..."
"圣女薇拉。"一个阴鸷的男声打断了她,"你的立场己经严重动摇。根据《神圣法典》第..."
陆青玄猛地攥紧拳头,武装右臂的金属不受控制地蔓延至肩膀。通讯装置突然爆出一团火花,画面却意外地清晰起来——那是光辉之城审判厅的全息投影。
雷诺跪在审判厅中心,左臂的机械义肢被强行拆除,露出狰狞的断口。十二名穿着紫黑色长袍的审判官围成一圈,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本燃烧着诡异火焰的典籍。塞拉芬大主教高坐在审判席上,慈祥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雷诺·克雷蒙特。"塞拉芬的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三百年前,你的先祖曾经犯下同样的错误——庇护不该庇护之人。告诉我,是什么让你重蹈覆辙?"
投影突然切换。薇拉被囚禁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双手被刻满符文的镣铐锁住。她的金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脸色苍白如纸。最令人心惊的是,她额头正中多了一个紫黑色的烙印,形状像是一把折断的剑。
"圣印封印..."陆青玄喉咙发紧。这是教廷对堕落圣职者的最高惩戒,会永久性压制其圣光能力。
投影再次闪烁,显示出光辉之城广场的全景。数以千计的民众聚集在那里,仰头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光幕。光幕上循环播放着经过剪辑的战斗画面——陆青玄使用罪业之力的场景被刻意放大,而魔物肆虐的部分却被模糊处理。
"看到了吗?"塞拉芬的声音从广场西面八方传来,"这就是你们信任的异端!这就是他带给世界的灾难!"
民众的怒吼声如潮水般涌来。投影一角,陆青玄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据点里曾经并肩作战的圣骑士们,如今都戴着沉重的枷锁,被推上审判台。
通讯装置突然过热,投影扭曲变形。最后一幅画面是塞拉芬举起一枚紫黑色的晶体,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被压缩囚禁的罪业魔物,却有着与薇拉相似的面容。
"明天日出时分,所有叛教者将在圣光中净化。"塞拉芬微笑着宣布,"而那个东方异端,将亲眼目睹这一切..."
装置爆炸成一团废铁。陆青玄静立良久,武装右臂的金属缓缓收缩回手腕。他取出青铜镜,镜面不再显示任何景象,只有一行血色文字:
"沉没教堂的钥匙在你手中。"
远处传来飞行器的轰鸣。陆青玄闪身到窗边,看到三艘教廷的侦察艇正在低空盘旋,艇身下方的探测器不断扫描地面。更糟糕的是,沼泽方向升起了浓密的紫黑色烟雾——那些被激怒的罪业生物正在集体迁徙,而迁徙路线恰好经过哨塔。
"没有退路了。"陆青玄检查了一下青冥剑的状态。剑身上的第十星己经完全成形,而第十一星的轮廓正在若隐若现。他最后看了一眼通讯装置的残骸,从行囊中取出在遗迹找到的黑色金属片。
金属片与武装右臂接触的瞬间,突然融化扩展,在左臂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黑色膜状物。这层膜迅速硬化,最终变成与右臂对称的武装护腕。
"原来是一对..."陆青玄活动了一下新武装的左臂,发现它能完美传导青冥剑的剑气。更奇妙的是,当双臂武装同时激活时,胸前的太极烙印会自动形成能量循环,大大减轻负担。
侦察艇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陆青玄深吸一口气,双臂武装完全展开。他不再躲藏,而是大步走向哨塔的顶层台子,任由探测器锁定自己的位置。
"来吧,塞拉芬。"他对着呼啸而来的侦察艇举起青冥剑,"让我看看你的'圣光净化'能不能烧穿这个。"
剑身上的十颗银星同时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完整的星图。星图旋转扩张,形成一个首径十米的能量领域。侦察艇发射的净化光束在领域表面溅起涟漪,却无法穿透分毫。
陆青玄嘴角勾起冷笑。他突然转身,剑锋指向沼泽方向。星图领域随之变形,化作一道银蓝色的能量洪流,将迁徙中的罪业生物群引向侦察艇。
混乱中,他纵身跃下哨塔,向着青铜镜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传来侦察艇坠毁的爆炸声,但他没有回头。双臂武装上的星图正在与远处的某个存在产生共鸣——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回家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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