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剑柄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叶澜音的指腹蹭过缠在上面的冰蓝发丝，触感像极了记忆里某种柔软的布料，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是什么。手背上的金红印记突然发烫，灵霄门主殿的地图在视野里越发清晰，连殿内的梁柱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柳如眉……” 她无意识地念着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丝淡淡的血腥味 —— 是刚才捡起剑时，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指尖。
系统面板在视野边缘闪烁：【检测到宿主记忆紊乱，是否消耗 100 点灵力唤醒部分关键记忆？】
“唤醒！”
剧痛像冰锥扎进太阳穴，叶澜音的眼前炸开片血红：灵霄门主殿的丹房里，柳姨娘被铁链吊在房梁上，心口插着柄匕首，刀柄上刻着个 “霄” 字，与林羽辰的令牌同款。她的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墙壁上写满 “如眉” 二字，最后划下道斜杠，像是要划掉这个名字。
【叮！唤醒记忆碎片：柳如眉是柳姨娘的本名，灵霄门初代圣女！】
圣女？！
叶澜音的呼吸骤然停滞，玄色剑 “哐当” 掉在地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名字如此熟悉 —— 柳姨娘的陪嫁箱子里，藏着件绣着 “如眉” 的嫁衣，她小时候总偷着穿，被王氏发现后扔进了火盆。
“原来……”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灵霄门主殿的地图上，正好晕开在标注 “丹房” 的位置，“柳姨娘根本不是被胁迫，她是自愿留在灵霄门的！”
记忆碎片再次涌来：柳姨娘穿着灵霄门的黑袍，给个襁褓里的婴儿喂药；林羽辰跪在她面前，喊她 “师姐”；灵霄门掌门对她说 “只要你生下噬灵族圣女，就能换回你母亲的命”……
“啊 ——！” 叶澜音抱住脑袋蹲在地上，手背上的金红印记烫得像团火，“她在利用灵霄门！她喂的药是…… 是混沌归元的引子！”
玄色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映出萧逸尘的脸，他的唇动了动，无声地说着三个字：“别信她。”
别信谁？别信柳姨娘？还是别信这些被篡改的记忆？
叶澜音的视线落在地图上的 “灵霄门主殿”，突然想起萧逸尘的字迹：“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个关于‘柳如眉’的秘密。”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姨娘的身份？
她捡起剑，练气三层的内力顺着手臂蔓延，将玄水诀凝聚在剑尖。阳光穿过记忆祭坛的废墟，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其中道影子突然拉长，像只无形的手，指向灵霄门的方向。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去看看。” 叶澜音的声音带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坚定，她的噬灵力与玄水诀在体内交融，竟催生出种新的力量，让空气都泛起金红色的涟漪。
前往灵霄门的路上，叶澜音遇到了十几个拦路的暗卫，他们的黑袍上绣着黑鹰纹，却对她毕恭毕敬地行礼：“圣女殿下，掌门己在殿内等候。”
圣女殿下？
叶澜音的玄水诀瞬间蓄势：“你们认错人了。”
“不会错的。” 为首的暗卫抬起头，露出张与守兽右眼心脏极为相似的脸，“您手背上的金红印记，是初代圣女的图腾。柳师姐说过，当这个图腾重现，就是噬灵族复兴之时。”
柳师姐？他们竟称柳姨娘为师姐？
叶澜音的心脏像被攥紧，她突然策马加速，玄色剑划破暗卫的阻拦，金红色的灵力将他们震飞：“让开！”
暗卫们没有再追，只是跪在地上齐声高喊：“恭迎圣女归位 ——”
他们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像无数冤魂在附和。叶澜音的后背渗出冷汗，她总觉得这些暗卫的恭敬里，藏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仿佛在等她走进某个早己布好的陷阱。
灵霄门主殿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清晰，黑色的城墙像头蛰伏的巨兽，城门上的黑鹰纹在夕阳下泛着血光。叶澜音勒住马缰，突然发现城门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圆脸少年！
他不是被萧逸尘的剑刺穿了心脏吗？
“叶澜音，别来无恙。” 圆脸少年的胸口没有伤口，笑容却比林羽辰更诡异，“我就知道你会来。”
叶澜音的玄水诀瞬间凝聚在剑尖：“你没死？”
“托你的福，被守兽的心脏碎片救了。” 少年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块冰蓝色的印记，与守兽的独角同款，“柳师姐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他突然侧身让开，露出城门后的景象：灵霄门主殿的广场上，摆满了青铜鼎，每个鼎里都插着根黑色的柱子，柱顶绑着个昏迷的修士，他们的眉心都有个与萧逸尘相同的凤凰印记 —— 是天玄宗的弟子！
“这些是……” 叶澜音的瞳孔骤缩。
“双生契的另一半。” 圆脸少年笑得越发残忍，“柳师姐说，要想彻底完成混沌归元，必须用皇室血脉献祭。你看，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多祭品，够不够？”
皇室血脉献祭？！
叶澜音的玄色剑突然指向少年的咽喉：“萧逸尘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萧逸尘？” 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指向主殿最高处的旗杆，“你说的是那个被吊在上面的小道士吗？”
叶澜音猛地抬头，只见萧逸尘被铁链绑在旗杆上，玄色衣袍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眉心的凤凰印记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个黑色的 “霄” 字 —— 与灵霄门暗卫的刺青同款！
“逸尘！” 她的声音发颤，练气三层的内力不受控制地爆发，金红色的灵力将城门震得嗡嗡作响。
萧逸尘没有回应，他的头歪向一边，像是失去了意识。
“别激动啊，圣女殿下。” 圆脸少年的手里突然多了个黑色的陶罐，罐口飘出与柳姨娘记忆碎片里相同的婴儿啼哭声，“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这罐‘噬灵蛊’喂给你的小道士 ——”
“住手！” 叶澜音的噬灵力突然紊乱，她看着陶罐，脑海里闪过段模糊的记忆：柳姨娘抱着个陶罐，对她说 “这是你的弟弟”。
弟弟？她有弟弟？
圆脸少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将陶罐往地上一摔：“你以为柳师姐为什么要生两个孩子？你负责复兴噬灵族，你弟弟负责……”
陶罐摔碎的瞬间，里面爬出只通体漆黑的蛊虫，头上长着对小小的角，与始祖冰牙狼的独角一模一样。它落地后突然暴涨，张开的嘴里露出排锋利的牙齿，首扑旗杆上的萧逸尘！
“不 ——！” 叶澜音的玄水诀与噬灵力同时爆发，金红色的光盾将蛊虫死死罩住。她翻身下马，提着玄色剑冲向旗杆，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广场上的青铜鼎突然同时炸开，黑色的柱子里涌出无数记忆碎片，全是天玄宗弟子被折磨的画面。叶澜音的头越来越痛，手背上的金红印记与萧逸尘眉心的 “霄” 字产生共鸣，竟让她产生了种想帮着蛊虫撕碎萧逸尘的冲动。
“这才对嘛。” 圆脸少年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皇室血脉都是祸害，只有噬灵族才配活下去！”
叶澜音的剑突然停在半空中，剑尖离铁链只有寸许。她看着萧逸尘昏迷的脸，又看看光盾里疯狂撞壁的蛊虫，突然想起记忆祭坛里的苍老声音：“献祭的，从来不是血脉，是记忆啊。”
如果柳姨娘的秘密就是这个呢？
她故意让两族自相残杀，故意让记忆紊乱，就是为了让某个人趁机吞噬所有记忆，成为同时拥有皇室与噬灵力量的怪物！
“柳姨娘……” 叶澜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青铜鼎，突然明白这些鼎的作用 —— 是用来收集被献祭者记忆的容器！
“你终于想明白了。” 主殿的大门突然打开，柳姨娘穿着灵霄门的黑袍，缓步走了出来，她的眉心没有凤凰印记，只有个黑色的 “霄” 字刺青，“我的好女儿，欢迎回家。”
叶澜音的玄色剑 “哐当” 掉在地上。她看着柳姨娘心口的位置，那里没有伤口，只有块与守兽右眼相同的心脏晶石，正泛着与她手背上同款的金红色光芒。
“你没死……”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怎么会死？” 柳姨娘的笑容温柔得像春水，眼神却冷得像寒冰，“我还要看着你完成混沌归元，成为新的始祖啊。”
她的指尖突然指向萧逸尘：“只要你亲手杀了他，吞噬他的记忆，就能彻底觉醒噬灵族的力量，到时候别说灵霄门，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叶澜音的心脏猛地一缩，手背上的金红印记突然传来萧逸尘的声音，清晰得仿佛他就在耳边：
“澜音，别信她。柳如眉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的是……”
声音突然中断，旗杆上的萧逸尘猛地睁开眼，他的瞳孔一半是冰蓝狼瞳，一半是黑色的 “霄” 字，嘴角扬起抹与柳姨娘如出一辙的笑容：
“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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