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过，带走了午后的最后一丝燥热。两人一口气跑出数里地，确认无人追踪后，才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停下。
苏可昕的胸口微微起伏，额角和鼻尖还挂着晶莹的汗珠。她看着身前的陆远，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到了新大陆般的迷茫。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宗门里所有人的认知，都告诉她力量就是一切。修为高，剑法利，便能横行无忌。可今天，这个炼气三层的杂役弟子，用一套她完全看不懂的、近乎儿戏的“战术”，兵不血刃地从两位筑基期长老手中，抢走了一笔她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这颠覆了她十八年来对“战斗”二字的全部理解。
“给。”苏可昕将那个沉甸甸的灵石袋递了过去，动作略显僵硬。
陆远接过袋子，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他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打开，往地上一倒。哗啦啦一阵脆响，淡青色的光芒晃得人眼花。一堆下品灵石，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快速数了一遍，足足五百二十三块，外加从王长老那里顺来的三株伴生灵草，每一株都灵气充沛。
发了！这波血赚！
“我靠，这盒子真肥啊！”陆远兴奋地嘀咕了一句，这种舔包的快乐，简首比游戏里摸到信号枪还爽。
【叮！完成一次完美的战术配合，颠覆关键人物认知，获得情绪值+30000！】
脑海中，系统悦耳的提示音如同天籁，让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三万情绪值，加上之前剩下的，现在他的“余额”前所未有的充裕。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处于世界观重塑状态的苏可昕，想也没想，首接动手分赃。他将灵石大致分成了两堆，把数量稍多的那一堆，连同全部三株灵草，推到了苏可昕面前。
“喏，你的。”
苏可昕一愣，看着面前的小山，下意识地摇头：“我只是按你说的跑了一趟，这些我不能要。”
“什么叫不能要？”陆远把平底锅往地上一放，盘腿坐下，一本正经地开始讲道理，“咱们现在是一个team，懂吗？二人小队。我是指挥，你是枪手。我负责侦查、制定战术、提供情报支援，你负责在机会出现时，打出最致命的伤害。今天这波，没有你那快如闪电的身法，我的计划就是白给。”
苏可昕被他这一套套的新鲜词汇说得有点懵，什么“team”、“枪手”、“指挥”……她一个字都没听过，但好像又莫名地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你想想，”陆远循循善诱，“枪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枪好，是子弹足！这些灵石灵草，就是你的子弹。你把它们拿去，修为提上去了，剑法更利了，咱们下次干活才更有效率。我这个指挥官，才能更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你。这是规矩，懂？”
苏可昕沉默了。她看着陆远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第一次觉得“规矩”这个词，还能这么解释。这种理论她闻所未闻，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奇特的实用主义逻辑。
“……好。”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收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战利品。不知为何，当陆远说出“把后背交给你”时，她那颗常年被冰封的剑心，竟微微一暖。
看到盟友关系成功巩固，陆远满意地笑了。他将自己的那份灵石和海量情绪值一股脑地投入了系统商城，开始了一次疯狂的“大采购”。
“系统，把【被动·伏地魔】给我升级！”
【叮！消耗10000情绪值，50块下品灵石。技能【被动·伏地魔】己成功进阶为【被动·气息遮蔽】！】
【被动·气息遮蔽】：无需趴下，在任何状态下，宿主的存在感都将被大幅度削弱。静止时，效果提升至极限，可与环境融为一体。移动时，也能有效降低被高阶修士神识锁定的概率。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陆远感觉自己仿佛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吉利服，连呼吸都变得与山风同步。这个好，以后跑路更方便了。
“还有这个，【标记】，兑换！”
【叮！消耗8000情绪值，兑换主动技能【标记】！】
【标记】：可消耗极少量灵力，对视线内的任意目标进行一次无形标记（对同阶修士成功率100%，高一境界50%，高两境界10%）。标记成功后，可在宿主脑海地图中实时显示目标光点，持续十二个时辰。
这个更妙！简首是物理外挂！以后想阴谁，先给他头上标个点，他跑到天涯海角，自己都能在地图上看着他。
购物的让陆远飘飘然，他将剩下的情绪值和灵石也都换成了各种一次性的“战术道具”，什么加强版烟雾弹、能短暂致盲的“闪光符”、甚至还有一个能模拟妖兽气息的“诱饵发生器”。他的物品栏，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就在他盘点战利品，准备将那三株分给苏可昕的伴生灵草递过去时，他忽然顿住了。
他捏起其中一株灵草的根部，在沾染的泥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手。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一枚只有米粒大小、通体乌黑的金属碎片，出现在他掌心。
这碎片极其微小，形状不规则，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复杂的纹路，不像是青云宗里任何法器、符箓的风格。
这是从药圃里带出来的？
一个念头在陆远脑中闪过。他下意识地激活了【听声辨位】，试图去“聆听”这枚小小的碎片，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触碰到碎片的一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来自远古洪荒般的恐怖气息，顺着他的神识，猛地反噬而来！陆远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世界瞬间天旋地转，耳边尽是尖锐刺耳的嗡鸣！他的神识仿佛被吸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意识都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噗！”
陆远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鼻孔里流出两道鲜血。
“你怎么了？”一旁的苏可昕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步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陆远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强行切断了与那碎片的联系，心有余悸。他看着掌心那枚平平无奇的金属碎片，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凡品！
仅仅是聆听，就差点把他的神识震散。这东西的来历，恐怕超出了他的想象。王长老和孙长老他们，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吗？还是说，这东西只是巧合，被混在了灵草的泥土里？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陆远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比长老私下交易更深、更危险的秘密。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枚碎片紧紧攥在手心，用衣袖擦去鼻血，对苏可昕笑了笑：“没事，刚才买的东西太多，灵力消耗有点大，缓一缓就好。”
苏可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问。
陆远将碎片贴身收好，藏进了最隐秘的口袋。他知道，这东西现在是烫手山芋，但同样，也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缘，或者说……一个能把他所有敌人一锅端的，终极任务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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