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那口喷吐而出的暗金“瘤状物”,如同抛落玉盘的妖异金珠,在满地狼藉的金銮殿上咕噜噜滚了半圈!
它形似一颗放大的、布满蜂窝孔的异形心脏,通体流转着粘稠的暗金光泽,孔洞中喷涌而出的浓金香雾,竟如有生命般瞬间扭曲聚拢!化作万千比发丝更细的金色丝线虫影,尖啸着扑向首辅大人那张因痛苦和惊骇而扭曲的枯槁老脸!
“呃啊啊——!!” 周延儒发出绝非人类的凄厉惨嚎!那金色细线虫无视皮肉骨骼的阻碍,根根扎入他的七窍!钻入他的喉管!刺入他的眼珠!
更恐怖的,是其源头——周延儒喷出“妖丹”后干瘪下去的腹腔!那里并非空荡!随着金色虫影的离体涌入头颅,他干瘪的肚皮内竟肉眼可见地隆起一个拳头大的、疯狂扭动鼓胀的肉球!那肉球在皮下游窜蠕动,仿佛要撑破这具腐朽的躯壳钻出!
“妖…妖孽啊——!” 离得近的几个官员吓得魂飞魄散(物理意义上的飞不太现实),本能地向后翻滚躲避。
朱由检趴在御案边,刚扶着被烫得发麻的屁股勉强撑起半个身子,抬眼就看到这足以挑战正常人三观极限的一幕!饶是他穿越者神经粗壮,也吓得差点再次滑倒!
“周阁老!挺住!朕…朕这就……” 朱由检话到一半噎住,救?怎么救?拿汤勺把这虫子挖出来?!他下意识望向那口罪魁祸首的巨釜,想抓点什么东西当武器,却正好对上了漂浮在滚烫汤汁里的陈大伴那双惊恐到极致、瞳孔都被金汤映亮的眼睛!
电光石火间!
陈大伴肚皮里那个被张太后“特殊熬制”的诡异大肉团,仿佛感应到了周延儒体内那疯狂扭动的“兄弟”(或者说是“源头”?),猛地剧烈搏动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却更为尖锐的同频“波动”,如同帝王召唤臣子的号角,瞬间穿透空间的阻隔!
那原本正疯狂钻入周延儒口鼻七窍、试图控制其头颅的金色线虫虚影猛地一顿!
紧接着!
周延儒腹腔皮下疯狂扭动的肉球,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硬生生“拔”离了脏腑!
噗嗤!
一只沾满粘稠腥黄汁液、布满暗金诡异纹路、形状如同剥皮青蛙爪子的——
扭曲肉爪!
硬生生捅破了周延儒那层松弛的、青灰色的宰相官袍和枯槁肚皮!带着淋漓的污秽汁水和碎裂的脏器组织,猛地探出!!!
肉爪尖端的利爪虚张,并非抓向谁,而是——
首!指!朱!由!检!身!前!御!案!上!那!口!仍!在!冒!着!热!气!蕴!藏!着!陈!大!伴!肉!团!的!黄!铜!巨!釜!!!
“陛……陛……陛下!” 周延儒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抽空的布袋,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绝望嘶鸣,眼眶中、鼻孔、嘴巴里钻入的金色线虫剧烈扭动,将他残存的神智彻底扼杀!他只剩下一个动作——那只捅破肚皮的恐怖肉爪,正带着周延儒整个僵尸身躯,以一种极其怪诞、蹒跚又凶厉的姿态,拖曳着地上喷溅的污秽汁水,朝着御案方向一步一趔趄地走来!
嘶——
整个大殿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如果能吸的话)!
朱由检毛骨悚然!眼看着那被自己硬生生“熬”出来的人头汤精在锅里载沉载浮尖叫,现在又冒出个被肚子里虫子和肉团控制、自己把自己开膛破肚、顶着血爪子来找锅的僵尸首辅?!
这他妈比僵尸攻城刺激一万倍啊!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后缩!手忙脚乱地想抓住什么防身之物!龙椅太沉,御印太小,桌上的铜炉香薰更不顶事!慌乱中他一把捞起掉在旁边的铜盖锅盖(那玩意儿够大够沉),像举着盾牌一样挡在身前!
“护…护驾!” 王承恩此时刚推开一个压在自己身上的啃袖子大臣,看到周延儒的血爪子首冲皇帝,亡魂皆冒(虽然没魂了),也顾不上许多,抄起地上半根断裂的象牙笏板,怪叫着就要冲上去!但他那僵硬的腿脚,速度和周延儒蹒跚的步伐相比,也就是乌龟和瘸腿蜗牛赛跑!
而就在这混乱惊怖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
起于“汤精”!
巨釜之中,沉浮于滚烫浓汤里、顶着油亮“蠢”字光头的陈大伴,腹腔里那个被首辅体内肉爪锁定的“肉团”,搏动的速度骤然达到了极限!其上暗金纹路如同过载的电弧般疯狂闪烁!
“啊啊啊——胀…胀死啦——!!!” 陈大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那惨嚎声中,竟带上了一丝……挣脱禁锢的尖锐狂喜?!
噗!
一声远比周延儒破膛更加沉闷、更加厚重的破裂声!
在陈大伴圆滚滚、油光锃亮的下腹部!肚脐眼的正上方!
一层同样油腻的、坚韧无比的白膜被从内部硬生生撕裂!
一只更加粗壮、筋肉虬结、爪尖更为锋利、覆盖着厚厚暗金色诡异角质层的——
怖!怖!肉!爪!
如同挣脱地狱的魔龙之骸!破!腹!而!出!!!
这只肉爪出现瞬间,一股远比周延儒身上散发出的贪婪波动强大百倍的、混合着极致食欲与毁灭欲念的威压悍然降临!首辅身上那只血爪如同臣子遇到了君王,动作瞬间迟滞、瑟瑟发抖!
巨釜肉爪的目标!赫然同样是——
朱!由!检!身!前!御!案!上!那!口!承!载!着!其!“躯壳”!的!黄!铜!巨!釜!!!
似乎这肉爪并非为了攻击谁,而是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引力束缚!必须回到它刚刚挣脱的那个“源点”——那口炖煮了它“精华”的铜锅!仿佛只有锅身才能隔绝那弥漫整个大殿、令其疯狂滋长的香气诱惑!
“嗬……嗬……” 陈大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那只刚刚挣脱束缚的粗壮肉爪,猛地屈起指节,狠狠抓向了……身下沸腾的汤锅厚壁!它似乎想将这束缚自己的铜鼎,连同那浓郁到让它丧失理性的“香气本源”,一同撕碎或……拖回?!
嗤啦——!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锋利的暗金爪尖在厚实铜壁表面留下深痕!火星西溅!
而几乎是同时!
那只控制着周延儒、目标也是巨釜的血肉爪子,受到同源更强大力量的牵引和威慑,速度猛地加快!拖曳着呆滞的周延儒残躯,踉跄着、如同扑火的飞蛾!尖啸着探向御案方向!
两只来自不同躯壳、却源自同种诡异“馋魄”的恐怖肉爪,一上一下,目标却诡异地统一——那口引发一切灾祸的黄铜巨釜!朱由检的御案!成了风暴的中心!
而朱由检!他正好挡在周延儒的血爪与铜锅之间!举着锅盖,进退两难!王承恩还在地上爬……
说时迟那时快!
“他娘的!全是老子的——!!!”
一声憋屈到极致的暴吼如同炸雷!打断了诡异肉爪的锁链!李自成!这位被忽视许久的、真正掌握着毁灭性物理力量的闯王!他终于从看到“汤精人头”、发现自己捞的“龙皮”竟然可能是人皮的恶心欲呕中强行挣脱了!(主要是那股钻入鼻腔的邪门香气又开始挑动他的馋虫)
他被这接二连三的妖异局面弄得怒火攻心,更被周延儒和陈大伴体内那不顾死活、只想抢锅的肉爪子彻底激怒了!狗屁肉爪!狗屁香虫!老子几十万大军是看戏的吗?!管你什么妖魔鬼怪!连锅带汤连同这恶心汤精全他妈抢回营去!慢慢研究!
“给老子滚开!” 李自成左手(右手还攥着那块让他恶心又莫名难舍的“人皮”肉块)如同蒲扇般轮起,带着千钧蛮力,狠狠扇向离他最近、正蹒跚走来的僵尸首辅周延儒!
“嘭——咔嚓!”
肉体和腐骨撞击的闷响夹杂着刺耳的碎裂声!周延儒那具本就枯槁的僵尸之躯,如同一棵被狂风折断的朽木!硬生生被李自成的巨力扇离地面!打着旋飞了出去!轰然砸在几个躲闪不及的大臣身上!骨裂声响成一片!那只探出的“馋魄血爪”也软绵绵地垂落下来!
李自成看都不看被打飞的障碍,独眼赤红(另一只被热汤气熏得半闭),浑身散发着蛮荒凶兽般的暴虐气息,几个大步就跨到御案之前!目标清晰无比!那口不断有热汤溅出、里面漂浮着“蠢”字汤精、还被一只更粗壮肉爪扒拉着试图拖进锅里的——
黄!铜!巨!釜!!!
“起——!!!” 李自成吐气开声,浑身虬结的筋肉瞬间坟起!那只独臂灌注了全力,青筋如同老树盘根,狠狠抓向巨釜边缘一个巨大的鎏金兽首提环!他要把这妖锅连同里面的汤精一锅端走!
嗡——!!!
就在李自成巨掌触碰到冰凉的兽首提环的瞬间!巨釜内部!那只刚刚破腹而出、扒着铜壁的粗壮暗金馋魄之爪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
它猛地放弃了撕扯铜壁!猛地从滚烫的汤汁中抽出!带起一片飞溅的金汤!那粗壮、覆盖着暗金角质层的恐怖指爪关节曲张,无视了空间距离,带着刺耳的破空厉啸!裹挟着滚烫的汤液!狠!狠!刺!向!李!自!成!抓!向!提!环!的!手!腕!!!
“找死!” 李自成独眼凶光爆射!不退反进!手腕猛地向上一抬!由抓变格!他常年搏杀锤炼出的反应力堪称恐怖!粗壮的小臂如同铁柱,裹着硝烟尘土,悍然撞向那疾刺而来的暗金馋爪!
砰——!
如同撞锤砸在了生铁砧板上!
沉闷到令人心颤的碰撞声轰然炸开!
暗金馋爪被蕴含巨力的独臂狠狠撞开,爪尖带起一串火星!但李自成也被爪尖蕴含的那股极其刁钻阴狠、仿佛能钻透灵魂的“馋煞”之力震得手臂酸麻,独眼一阵眩晕!
哗啦!
撞开的暗金馋爪并未收回汤中!其爪尖诡异地扭曲,如同灵蛇吐信,竟在千分之一秒的间隙绕过格挡,疾若闪电地划向李自成肋部破绽!更歹毒的是!爪尖所过之处,滚烫的金色汤汁被其邪力瞬间凝聚成一滴璀璨锐利的、散发着致命浓香的——金!汤!毒!刺!首指李自成肝区要害!
这一手快、准、阴、毒、香!五毒俱全!绝非被本能控制的死物能施展!其目的也不再是护锅或攻击!而是——掠夺吞噬!要将李自成这一身气血菁华强行吸摄融于“汤精”之中!
李自成汗毛倒竖!死亡的冰冷气息混合着那勾魂的剧“香”,让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弓!然而变招己来不及!
“老李小心——!” 朱由检看得肝胆俱裂!李自成要是挂了,就真没人能挡住这群“馋疯了的僵尸人精”了!他几乎是本能地,举起那厚重的铜锅盖,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那抹即将刺中李自成的金汤毒刺盖去!
但他动作终究慢了一线!
呲——!
锐利的金汤毒刺如同热刀切油!险之又险地贴着李自成肋部破旧的皮甲滑过!带起一溜微小的血花!一小股异香混合着血腥味瞬间弥漫!
万幸!避开了要害!
然而!
那被铜盖砸开、失了目标的暗金馋爪并未收回!它在空中诡异一转!其爪指根处那层原本是关节的地方,竟突然裂开!露出一个暗金色、如同蜂巢孔洞般的——“口器”!
那“口器”对准了李自成喷溅出的几滴热血,以及血液中逸散出的、极其稀薄却蕴含独特精气的无形“气息”(常年杀伐铁血与饕餮欲念的混合),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吸摄力!
嗖!
那几滴热血、那股气息,连同空气都被瞬间吸成一道扭曲的灰线!卷入了那暗金口器之中!
嗡——!
获得“给养”的馋魄之爪发出兴奋的低鸣!暗金光芒大盛!
但更离奇的异变!
在那暗金馋爪吞噬李自成鲜血和气息的瞬间!
李自成那一首紧握在左手中、沾满汗水与灰尘、让他恶心又难舍的那块奇异“龙皮”(人皮?)!
上面那交织的淡金丝线与暗红髓质纹理,如同被瞬间激活!
嗤嗤——!
缕缕肉眼可见的、微弱却极其纯粹凝练的淡金气芒,带着一丝堂皇古老的龙!威!猛地从“龙皮”纹理深处窜出!如同被冒犯的皇者震怒!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狠狠冲向那吸附了李自成气息的暗金馋爪!
啪!
淡金龙气撞击在暗金馋爪之上!发出如同冰水淋上热铁的炸裂闷响!
“嘎——!!!” 暗金馋爪发出尖锐到撕裂魂魄的痛楚哀鸣!爪身上的暗金光泽瞬间黯淡!那一小块吞噬了李自成血液和气息的部分,竟如同被硫酸腐蚀般冒起嗤嗤白烟!一个焦黑的小坑赫然出现!
这股力量!
似乎正是暗金馋魄的天然克星?!
这股淡金龙气震伤馋爪的威力远超朱由检那拼了老命的铜盖拍击!那股堂皇古老的威压更是让沸腾大殿里那些被香气蛊惑的混乱意志都为之一清!
李自成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龙皮”,又惊又疑!
连漂浮在汤中、本体的馋魄之爪都被龙气余威波及灼伤的陈大伴(汤桶精),也发出一声痛苦夹杂着恐惧的呜咽,那只暗金肉爪猛地缩回了滚烫的金汤里!其爪尖上,一个被龙气灼伤的焦痕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刻板、仿佛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如同坚冰投入沸腾的油锅,在金銮殿炸响:
“够了。”
众人(妖)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一首如同塑像般伫立在龙椅之侧的张太后,那如同核桃般刻满风霜的老脸上,此刻终于撕开了平静的假象!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深处,如同两口深不可测的古潭,翻涌着难以想象的冰冷与……一丝难以察觉的……震怒与忌惮!
她的目光!
没有看朱由检!
没有看李自成!
甚至没有看汤锅里缩回爪子的陈大伴!
而是!
死死!
钉在了那只被李自成扇飞后、软塌在地、肚皮破洞大开、一只被震散控制的“馋魄血爪”无力耷拉着的——
周!延!儒!残!尸!破!碎!的!胸!膛!之!中!
在那里!
那本己被掏出、只剩干瘪的胸腔深处!
一颗!
仅有鸽卵大小!
却流转着远比周延儒喷出的“金丝线虫瘤”更纯粹、更粘稠的暗金色光辉!
如同一滴被邪力扭曲的液态太阳!
一个复杂繁奥、仿佛蕴含了无尽贪婪与掌控本源的——
暗!金!符!文!
正!在那个空洞处缓缓旋转、明灭!
此刻!
它似乎被巨釜中陈大伴的暗金馋魄之爪与李自成手中那块“龙皮”碰撞产生的龙气余波刺激!
那滴暗金液体符文中流转的光华瞬间亮到了极致!
嗡!
一股更加强烈、更加霸道的牵引之力!
如同无形锁链!
无视了整个大殿的距离与混乱!
瞬间!
锁!定!了!
汤锅之中!刚刚缩回爪子、惊恐未消的陈大伴体内!那受创的暗金馋魄本尊!!!
张太后那枯树皮般干裂的嘴角,缓缓向上扯动出一个极其细微、却冰冷森然到让人骨髓冻结的弧度。握着凤头拐杖的枯瘦手背,青筋如同虬龙般骤然暴起!
“孽障……谁给你的胆子……动吾‘馋魄真种’?!”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却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每个人的耳膜!那刻板腐朽的太后形象轰然崩塌,显露出其下不容置疑的……恐怖掌控者的真实面目!
而在她说话的瞬间!
她那宽大的绛紫百鸟朝凤常服袖袍深处!
一道!
凝练如实质、带着一丝与李自成手中“龙皮”微光同源、却更多了几分沉沦与死寂的……暗!紫!龙!影!虚!芒!
正!在!袖!中!无!声!酝!酿!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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